上了馬車,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微妙,莫永清和方木小心翼翼的看著周離,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只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從起初的輕視,到得知這人父親便是那周恆,從而改變.態度,但還是下意識的對他有一種憐憫的態度。
一路過來,閑談還算不錯,也生出了一些好感,這周離的確是值得相交之人,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誰料接下來的發展,遠遠出乎他們的預料。
這周離居然隨手作出一首青詩,這讓他們心中震驚,生出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然而震驚並未停下,來到山頂的時候,竟然再一次開始作詩,並且接連不斷一口氣作出三首青詩。
前後不到一刻鐘,便有四首青詩問世!
這件事傳出去,恐怕會立刻猶若一個巨石投入平靜湖面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周離在他們的眼中,迅速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車子緩緩往前面駛去,駛出一段,路面開闊起來,車夫便一楊鞭子,狠狠抽打著馬匹。
馬嘶鳴一聲,速度頓時提升上來。
就在此時,前方也有著一輛馬車迎面駛來,兩輛馬車在頗為寬廣的路面上快速相交,往不同的方向加速離去。
那輛馬車的車廂頗為豪華精致,車上有著特殊的紋路,與停在道路兩邊的馬車有著明顯的不同。
很快,這輛馬車來到了秋葵山的山腳。
那文吏見這馬車停下,連忙走上前,恭敬的說道︰「恭迎同知大人!」
車夫拉開門簾,同知李元庭走了出來,掃了一眼不遠處鬧哄哄的一片,問道︰「這些人聚集在山下作甚?成何體統。」
這文吏嚇了一跳,連忙道︰「大人贖罪,我這就趕他們走。」
「哼,不學無術,在此游手好閑,真是不知所謂。」同知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些正在議論周離所作之詩的諸多書生,顯然印象很差。
「大人,方才有人在此作出一首青詩,所以他們聚集一塊,議論不斷。」想了想,文吏還是如實說道。
「有人作出……」同知微微一怔,而後瞬間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雙眼,喝問道︰「你說什麼!」
文吏嚇了一跳,還是如實道︰「方才有一個少年郎在此作出一首青詩。」
「拿過來!」
「是!」
很快,這周離所作的登秋葵山,便落在了這李元庭的手中。
而那些書生顯然也意識到了同知的到來,紛紛散開。
李元庭微微眯著雙眼,看看滿紙青色,心中一驚,而後細細看著,過了半晌才喃喃說道︰「好一個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真是妙。不愧是青詩,不用典籍,直白如斯,簡單明了,卻讓人過目不忘……真是讓人驚嘆。到底是誰,能夠作出此等詩詞?」
看著李元庭沉浸在這青詩之中,旁邊文吏小心翼翼說道︰「大人,方才山上有三道青光閃爍,應該還有三首青詩……」
「什麼!」本來心中驚嘆的李元庭,這一下徹底驚呆了,他倒吸一口涼氣,又驚又喜的想著︰「居然還有三首青詩,難道秋葵詩會的第三個黃金時期來了嗎?!」
文吏剛想要說什麼,抬頭一看,李元庭已經消失不見了,隨之不見的還有那首青詩原稿。
只見運轉了氣運之力的李元庭,身體表面散發著赤色與金色兩種混合相交的色彩,整個人仿佛閃電,幾乎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了半山腰上。
「青詩在哪里!快拿給本官看看。」剛一落地,李元庭便急忙忙說道。
一個舉人剛想要出聲訓斥,是誰如此不懂禮數?竟然敢在此大呼小叫!一見居然是同知,嚇得連忙將嘴巴捂上。幸好沒有魯莽的將方才的話說出來。
「見過同知大人!」眾人听著聲音,同時看了過來,而後恭敬行禮。
「不用多禮,青詩呢?」
「叔父大人,在這里。」李振恭敬的說道。
李元庭看了過去,只見一張書桌上,有著三張宣紙,寫著三首詩,墨字之上,青氣流轉,甚是不凡。
真的有!
李元庭只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握住,不由有些激動起來,連忙走了過去,低頭細細看著。
如此青氣盎然,表明這三首詩詞也同樣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是原作無疑……
過了半晌,李元庭才抬起頭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興奮與贊賞,表露無遺,完全沒有平日里的穩重風範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三張青詩收起,心中異常激動滿足,居然一下子便收獲了四首青詩原稿,這一次的收獲真是太大了!
旁邊諸人見李元庭將青詩收藏起來,頓時有些無語與羨慕,但也不敢抗議……畢竟這可是同知。
突然想到了什麼。李元庭回過頭,立刻問道︰「作出這青詩的先生呢?」
眾人面面相覷,寂靜一片,都沒有說話。
「人呢?」
李元庭眉頭微皺,又問了一遍。
李振道︰「那位先生,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離開了!」李元庭不由慍怒說著︰「怎麼會離開了!你們為何不讓他留下!人家都離開了,你們怎麼都還在這里!」
面對這憤怒的指責,眾人心中並無惱怒,有的也只是自責,因為他們同樣也很想要周離留下,好好請教一番……只是現在已經後悔莫及了啊。
「什麼時候離開的?!還不快點追回來!」李元庭氣不打一處來的說著。
另一方面,周離一行人已經來到沐陽城的鬧市區了。
此時天空已經完全昏黑,不過街上燈火通明剛,還算熱鬧,不少行人來來往往,在逛著夜市。
車廂內的微妙氣氛一直從秋葵山下持續到這里,並無人開口說話。
這時,莫永清終于忍不住說道︰「周離兄,你為何不在秋葵詩會多呆一會兒?雖然說你的詩詞造詣無人可及,但等等想必會有同知一級別的人物來此,定然會有不少好處啊……」
方木也有些好奇的側耳傾听著。
周離一愣,隨即笑道︰「這樣嗎,不過我明日還要去考武科舉,所以要早一些回來。」
「啊?」听著這話,莫永清和方木頓時有些傻眼了。
「什麼,周離兄你要去考武科舉?這,這……」二人都很是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半晌才道︰「沒想到周離兄居然是文武雙全!」
對于周離的事情,他們雖然想要評論與建議,但還是忍了下來,畢竟這是大忌,不敢也不好去插手。
來到客棧門口,馬車停下,周離和雨落下車,作揖道︰「多謝莫兄,方兄今日相陪,改日定把酒言歡。」
莫永清雙眼一亮說著︰「這可是你說的!日後不許推月兌!」
「那是自然。」周離一笑回應。
回到客棧的客房內,周離感受著身體之內的氣運之力,深深呼吸一口氣,暗暗想著︰「若這樣還不能成……那我也只有去京城了。」
這時,雨落從里面的房間探出一個頭來,道︰「公子,我給你準備了熱水。」
「嗯。」周離點頭,來到浴室,月兌掉衣裳泡入溫水之中,不由舒服的呼出一口氣,而後細細看著自己的氣運。
只見絲絲濃郁的白色氣運,從冥冥之中匯聚過來,逐漸將自己的所有灰色氣運全部轉化,變成了白色氣運。
「氣運之柱已經形成,並且幾乎要組成氣運華蓋了。」
「這份氣運所產生的氣運之力,從而增幅的實力,大概是以前的四五倍左右,可以和那周宏抗衡而不落下風。」
「如果氣運華蓋形成,應該會是以前的七八倍……從氣運數量角度上來說,比之以前增加了幾百倍,不過相對來說實力的增幅實在有限。」
「其一,主要是以前的起點太低了,就像是只有一塊錢的人賺了幾百塊,說是一下賺了幾百倍,其實也僅僅只賺了幾百塊錢而已。」
「其二,這主要和自己沒有學習武技有關,現在僅有的武技只有‘舉步生風’,並非攻擊武技。」
「考上武童生後,應該會有一個具體的學習,這並不用著急。關鍵是明日的武科舉,這我還沒有深入了解過。不過上一次記載書籍的時候,也順便記載了不少相關知識,現在可以臨時抱一下佛腳。」
一念至此,周離微微眯了眯眼,控制芯片打開了相關書籍介紹,看著一行行字跡,忍不住再次輕聲喃喃︰
「武科舉,自然不可能僅僅只有武力便行。要有‘副之策略’,問各類兵法。相對于府試的三天大考,武科舉雖然僅僅只有一天考核,但內容卻絲毫不簡單。」
「具體程序是‘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如果在答策的筆試中不及格,便不能參考武試。初期的筆試考三題,試策兩題,另一題論考默寫武經。」
「這是上午的考核,會進行一個時辰左右,一般會有人以文氣迅速抽查,數千人中,只取文氣最高者二百為合格,其余盡皆罷黜。」
「上午合格之後,下午還有武試,分別為,弓箭、拉弓、舞刀、舉石。」
「弓箭有騎射和步射二種,騎射九次,最低要求中三,步射最低要求中六。」
「拉弓和弓箭不一樣,純粹是比力氣,只要拉彎就可,這三樣不在話下,不過依然不可大意啊……等武考之後,便會綜合所有成績,包括先前的文考,從而取出中榜的二十人名單。」
喃喃自語著,又反復看著那些兵書,不知不覺,周離竟然在木桶之中睡著了,直到雨落進來才醒了過來,被服侍著擦拭身體穿上衣服,來到床上倒頭就睡。
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東西,讓周離的腦子里的弦繃得太緊了,自然感覺前所未有的疲累!
次日凌晨,天還未亮,周離便醒了過來。
昨夜睡得很沉,所以早起,卻依然很有精神。
一路來到武科舉的考場,看著排隊的長龍,周離深深呼吸一口氣,感受著冰冷的空氣,本來略有些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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