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真是氣死人了,他那個性子就不知道收斂收斂,說句好話,父皇自然也會看在四弟的面子上放了他,可是你瞧瞧,他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上官曦一回來就斥道。
「呵呵,大公子大可不必如此煩心,這是公子之福啊。」
「哦?範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受罰的可是我的三弟,血濃于水,我能不煩心嗎?」
「公子請先不必動氣,听我道來,自皇上登基之日起,儲君之位就一直空虛未決,現在皇上正在考慮此事,要在四位公子之中選出一位呢。」
「哦?我倒是從未想過此事,倒是我的疏忽了,依你看,我們當中誰最有希望?」
「論功業,大公子您是不二人選,任誰都沒辦法跟您爭,可是,這儲君不僅僅是要有功業,還得得到皇上的喜愛。」
上官曦想了半天,覺得範羽的話很是有道理,「那依先生的意思,我該如何討父皇的歡心呢?」
「公子首先要知道皇上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看重什麼,不看重什麼,想要什麼,卻又得不到什麼。」
「哦?那先生可有答案?」範羽笑著搖搖蒲扇,「皇上英明,豈能那麼容易就被人看的出他的喜歡好需要?這就需要公子費心去琢磨和觀察了。」上官曦思考半晌,搖搖頭,
「我只知道父皇喜歡喝參茶,而且要用新鮮的雪水沖煮,父皇還喜歡打獵,特別是袍子。」
「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父皇最不喜歡人忤逆他的意思。」範羽一拍桌子,「對,公子,就沖這一點,三公子就被排除在外了。」上官曦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範羽極為認真的說道,「三公子行事特例,好游歷山川,看似淡泊名利,實則聰明至極,只可惜了他那一根不會折彎的直腸子,就沖這一點,皇上就不會喜歡他,而四公子年紀雖小,但賢明在外,官場中很多重臣對四公子都是稱贊有佳,無奈是庶室所生,地位低下,將來只可能是個賢王,卻不會在爭儲的範圍之內。」
「照你所言,我最大的對手就是二弟了?」
「二公子聰慧過人,雖面上從不與人犯難,然這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向來也是城府最深,心計最重之人,況他有華離相助,公子不可小礭。」
上官曦點點頭,範羽繼續道來,「現在海內生平,乃是太平盛世,這樣的局面看似太平,實則充滿了動亂之機,辰建國至今只有十年,而前朝楚國雖只有兩年光景,然當年立國之時,于江湖中頗有威望,楚國的後裔也正尋求適當時機予以反攻,況且,我听聞,龍吟劍並未被毀掉。」
「你說什麼?」上官曦大驚。「那時我十二歲,親眼看見父皇毀了那劍。」
「被毀的那個並非真的龍吟劍,而是當年袁益為皇上獻的計策。」
「袁益?那個性格奇異,行蹤不定的神通,世人口中的鬼語先生?」
「不錯。」
「可是,他早已失去蹤跡長達十年,至今都無人知曉。」
「巧的正是這里,當年他獻策的時候只有十八歲,年輕氣盛,沒人相信,可偏偏皇上就信了。事實證明,他這一計確實保了天下十年定定。」
上官曦一听,急了,「既然如此,我這就派人去找那個鬼語先生,他定知道龍吟劍藏于何處。」
「公子莫急。眼下這並非是我們要解決的最主要問題。鬼語雖獻策給皇上,卻未必知曉龍吟寶劍所在。我們要做的恰恰是得到皇上的信任,奪得儲君之位,名正言順,待公子繼位之時,皇上定會將龍吟劍的所在方位及其秘密盡數告訴公子。」
「那我該如何進一步取得父皇的信任?」
「如今北部羌國,待我朝一直彬彬有禮,每年的朝賀和禮物源源不盡,而這也從側面反應出羌國正在強大,羌王並非弱主,據可靠消息,羌一直都沒有停過練兵,若果真如此,假以時日,定要和我朝有一番領土之爭,南部的小詔,看似雖小,還是我朝的屬國,可是小詔蠻民較多,很難管控,而我朝正處于休養生息之時,因此,皇上這些年才會對小詔的要求予以盡可能的滿足,以免發生暴亂。而以上的這些問題就是皇上現在最看重的,和需要解決的,如果公子可以在這幾件事當中做好任何一件,皇上都會非常的高興,到時我們的勝算就會高于二公子。」
「先生所言極是,曦得先生,簡直是三生有幸,先生若能幫曦奪得儲君之位,待我榮登大位之後,定要拜先生為國師。」範羽滿心激動,雙膝跪地,俯身,「臣定竭力輔佐公子,不負公子所望。」上官曦立刻扶起範羽,滿月復感激之情。
上官曄已經被關在暗室中三日有余,不見上官星辰前來探視也便罷了,竟連個說法都沒有,越想越覺得煩悶。他忍不住向外呼喊兩聲,除了自己的回聲,連個回應的都沒有。氣憤之下,他一拳打在暗室的壁燈上,忽听「吱「的一聲,那面牆緩緩的朝左方移開。
「原來這燈竟是個機關!」上官曄驚呼。
移開的牆露出一個僅一人可以走的進去的寬度,上官曄想,我倒要看看這里究竟藏了些什麼奧秘?于是,便大著膽子走了進去,上官曄走到門口,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竟不知到底有沒有路,再向里邁了一步,牆壁自然關閉,就在上官曄納悶之余,前面兩排燈光驟然亮起,眼前的竟然是一條狹長之路。
上官曄模索著一直往前走去,兩邊皆是用石頭打造而成,堅硬無比,沒一會兒,便有了兩個岔路口,上官曄想都沒想,憑直覺選擇了右邊,又是一條感覺沒有盡頭的狹長小路,左邊一轉,竟又是個岔路口,上官曄不禁想,難道這里是個迷宮?剛剛我走的應該是第一個岔路口,倘若我選錯的方向,很可能就再也走不出來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上官曄閉上眼楮,盡可能的靜下心來回憶著小時候父皇教給他做的迷宮題。
慢慢的,上官曄心中自有了對策,他睜開眼楮,這應該是父皇教的那個九重天,即這個迷宮總共會有九個岔路口,每隔兩個要轉換一下方向,中間會有一個三個岔路口的地方,這是個死結,選擇對了,就是九九歸一,柳暗花明,錯了,一個將永遠都出不去,而另一個就會是你的墳冢。
上官曄就這樣憑著記憶走著,直到遇到那個三岔口,他想了很久卻一直無果,自己現在是大好的青春年少,何苦就被埋葬于此?不如原路返回,畢竟比起好奇心,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些,想罷,轉頭便走,誰知這才發現,路早已經變化,完全不是來時的樣子。
上官曄頓時著急了起來,這可怎麼是好?難不成我上官曄注定要死在這里?不行,我絕不能就這麼了了,看來我只有一搏了,他努力的讓自己放松下來,腦海里忽然浮現起師傅講的中庸,「正所謂,中庸之道,貴在「中」字」,中?上官曄想,父皇自即位以來,向來講究中庸,以和為貴,不左不右,不急不躁,才能讓四海生服,天下太平,莫非……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但還是選擇從中間走去。
剛走幾步,就見幾把飛刀迎面飛來,上官曄一個轉身,躲了過去,心里不禁一陣唏噓,再往前走,忽然出現兩排頻率不等的長矛來,只一瞬間,若不繼續走,就不會再出現。上官曄不禁想自己是不是選錯了方向。
他想了想,從腰間取下腰帶,再將幾個玉佩每隔一段距離就系在腰帶上,然後重重的甩出去,只見幾個長矛又是一陣的出出進進,速度之快,就是武功再高的人,也難敵如此密集,如此快速的暗器。
就這樣,上官曄好容易走了出來,前面卻依舊是一條深的望不見頭的狹長之路。而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走。又過了一道石門,眼前忽然出現一個不大的廳室,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把被寒氣籠罩的劍。
上官曄不禁疑惑起來。仔細瞧那支劍去,與十多年相傳的那把龍吟寶劍甚為相似。
「可是龍吟劍不是已經被父皇毀了嗎?」
他自言自語道。
還不等他回過神來,忽听那石門落下,他來不及出去,倒是給困在這里了。上官曄想著這里定然有個機關可以打開那石門。他又看向那龍吟劍,上去給取了下來。把玩半天,只覺的這劍輕巧異常,劍身精美,愛不釋手。
只是,還不等他笑出聲來,忽然一陣地動山搖,雙腳一空,落入一個不知名的深淵里。這是個洞,上官曄踩到的剛好是洞門,他順著洞直直的跌落下去,猶如掉入深淵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