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南越王上官晈正在書房看書,听人來報華離求見,立刻放下書,準予來見,華離進堂先是拱手一拜,說道,「不知大王叫屬下前來所為何事?」上官晈看他一眼,從台上奏下來,遞給華離一書,道,「你看,東陵王正在秘密練兵呢,想必離大事不遠了。」華離看後,哈哈大笑,上官晈不解,問道,「先生為何笑?」華離道,「我笑那範羽誤主,東陵王無主見啊。」
「哦?怎麼說?」
「如今皇上親封三公子為當朝太子,其他三位公子為親王,到如今不過一年半矣,卻已經有人等的不耐煩了,鋒芒露的過早,可是會引來殺生之禍。」
「先生是說,東陵王現在還不應該練兵嗎?」
「非也,我並不是在責怪他們練兵過早,而是這消息傳的過早,還說什麼秘密練兵,既然大王這里已有消息,想必京城早已經有了,並且會按此提早做好防備。這樣一來,東陵王的那些個陰謀豈不是早早的就公然于天下,京城的大權雖掌控在太子手中,然而難保不會傳到皇上耳中,皇上睿智,為保江山,也定不會讓東陵王繼續練兵以圖他日之志。豈不是範羽誤主,東陵王無主見嗎?」
「那麼依先生所見,我現在該如何做?」
「大王不必著急,正所謂,兵者,詭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大王要學會隱藏。」
「隱藏?你是說,我還是要表現的忠心耿耿,沒有一點想要圖謀儲位的意思?」
「大王只說對了一半,除此之外,我們要示弱,不能向東陵王一樣繳納那麼多的稅,我們若可繳納十分,便只繳納八分,若可繳納七分,便只繳納五分,不僅如此,還要向皇上哭訴這里的人民是多麼的狡詐難管,我們又是如何的勤儉節約,這樣一來,皇上見我們根本就沒有反抗朝廷的實力,自然而然便會輕視我們,放松對我們的管制,如此,我們便可用克扣下來的稅賦充實自己的銀庫,暗中招兵買馬,養精蓄銳,以圖大事。況大王還需謹記,直搗京城並非一年兩年之事,除了準備兵馬錢糧,我們還要坐觀大局,以免他日留個篡逆之名,若真如此,便是大王有千軍萬馬,無人心所向,大事也無法成功。」
「先生所言即是,晈銘記于心,只是,南越這等山林之地,叫我如何秘密練兵?」
「呵呵,這就需要看大王是如何交好小詔的了。」
「哦?怎麼說?」
「據臣所知,小詔有一低谷,那里雖然景色優美,卻也是野獸毒蟲經常出沒的地方,故此,一直無人居住于此,久而久之,便被人遺忘了,倘大王可向小詔王借得此谷,這練兵之困便解了。『**言*情**』」
「可是,這山谷中野獸毒蟲經常出沒,叫我如何安心練兵?豈不是叫我的將士白白送命?」
「難道大王忘了南殷教?南殷教為小詔國教,此教極擅用毒,定有辦法可讓野獸毒蟲無法侵入。」說罷,只听窗外嗖的一聲,上官晈忙喊,「誰?」兩人匆忙趕出,卻不見絲毫人影,上官晈大喊,「來人!」話音剛落,幾個侍衛便跑了過來,「大王!」
「那麼是怎麼看守的?竟讓我這王府大院的讓人自由來往?」幾個侍衛一听,忙跪倒在地,說道,「大王息怒,小的們確實一直精心看守,並為現任何人。」上官晈和華離互視一眼,見搖擺的樹枝終于慢慢的停止。上官晈心中不禁疑心大起,很明顯剛才是有人前來,一眨眼功夫便可消失不見,想必那人的武功極高,可是那會是誰呢?難不成是……
上官晈趁夜深,悄悄來到一處茂密的樹林之中,拿出笛子輕輕的吹了起來,不久,便听到一聲哈哈大笑,「上官晈,幾日不見,想不到你是精進不少啊。」上官晈放下笛子,笑道,「若不是教主相助,我又怎會有此精進?」只听刷的一聲,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那人身著黑色衣衫,頭戴黑色斗笠,只背對著上官晈,
「我教給你的五毒擒拿手你可學會?」上官晈道,「在下慚愧,教主武功深不可測,精妙至極,晚輩目前只學會了七成。」那人道,「七成?也是不錯了,你叫我出來有何事?」
上官晈不解,說道,「難道剛才不是教主前來?」
「哦?剛才?剛才我還教壇之中,听見你的笛聲才來,莫不是你的王府有人窺探?」
「剛才若真的不是教主,我府看來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哼,你不必擔心,只要您盡快將龍吟劍的所在位置給我,我定會三日之內幫你揪出這個人。」
上官晈心想,這南殷教教主還真是難纏,當日我不過是因有求于她,才說出龍吟劍尚在人世的秘密,她這便惦記上了,哼,那可是我辰國的至寶,豈能就這麼給她?可是,眼下,我正在圖謀,需她的幫忙,不宜跟她來硬的,便道,「寶劍是會給教主,只是,這寶劍不在我的身上,你也知道這寶劍對我朝來說至關重要,豈能誰都擁有?」那人急了,忽的一陣風來,上官晈頓時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緊緊的掐住,呼吸艱難,
「教……教主……我……」
「哼,你想騙我不成?男人沒一個是好的。」
「不……不是……您……听……听我、、說……」那人放開上官晈,上官晈很急迫的呼吸幾下,那人等的不耐煩,「還不快說?」
「我說,我說,那寶劍重要至極,當然是在京城,我父皇那里,我只是無意間听到的,卻也不能夠確定。待我掌了權,問過父皇,親眼見了那把寶劍才能確定。況且,那里一定機關重重,貿然行事未必就能成功。」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不敢有所欺瞞。」那人思考片刻,又看看上官晈,「哼,男人的話沒一句是真的,你叫我如何信你?」
「教主若是不信,你大可派人前去探問,若是有假,上官晈任你擺布。」那人半信半疑的盯著上官晈看了一眼,心想,這人本就是皇子,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倘非如此,我也可以從那個皇帝口中得知藏劍之處,到那時再殺了他,也不晚。便道,「好,你要我如何助你?」上官晈一笑,「我要攻入京城,爭取皇位就需練兵,我想借貴國的食人谷一用。」那人听了驚了一下,「食人谷?你是從何得知?」
「這個教主自然不必多慮,我既是南越王,自然是要熟悉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這食人谷雖是早已別人遺忘,但也尚存,只要存在,就不怕不被人知曉不是?」
「行了,你只管說要拿食人谷作甚?」
「練兵。」
「練兵?」
「是的,我雖為南越王,但我朝有規定,每個親王得兵馬都是有一定數額的限制,若我額外招兵買馬,豈不是叫人生疑?所以我需要一個僻靜的,鮮有人知曉的地方用來練兵,我听說這食人谷常有野獸出沒,無人敢進,除了教主獨特的藥粉,因此,本王懇請教主出面施舍藥粉給我,若他日大事成功,本王定拜貴教為國教。」那人一听,思慮片刻,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對當你們辰國的國教沒興趣,你只需給我龍吟劍便可。」上官晈心想,哼,這個丑八怪,念著我朝的龍吟劍不放,我豈能給她?不過,只要她現在答應了我就行。
那教主便是南殷教的教主南英,南殷教教主向來皆為處子,終身不得嫁人,若被現並非處子之身,便要扔進毒蛇池中被千條毒蛇咬上三天三夜,死了便是最好的結局,若是不死,也已經是個廢人,無法再見于世人。
南殷教自南殷起,到了南英這一輩已經是第三任教主了。因南殷教教主繼任時仍舊為處子,為了保證不被紅塵瑣事干擾,便要帶著這黑色斗笠,再加上南殷教的武功大多是在黑暗密室中練就,與生俱來的就可在黑暗中看人看物,故此這黑色斗笠,只是外人看不見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卻可看的見外面人的音容樣貌。
南英別了上官晈之後,回到教壇,見一暗室仍舊燈光不滅,走進一看,卻是她那佷女南依。她心中來氣,「南依,你還看著他作甚?他死了也不管我們的事。」南依听到便知是姑姑回來了,說道,「姑姑怎麼這麼說,若不是您在墳墓中放了金粉,他又怎麼會深重劇毒而不醒?想來這郭公子跟你也沒什麼冤仇,我們若是坐視不管,豈不是叫人取笑?」南英听了大怒,「哼,你是喜歡這小白臉了,是不是?」南依忙辯道,「怎麼會?我不過是才見了他一面,甚至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他?」
「哼,不喜歡便好,你記住,這天下沒一個男人是好東西。」
「是嗎?那我爹爹也不是嗎?」
「你!你偏要和我作對是不是?」南依伸伸舌頭,「我不過是覺得姑姑打擊的範圍過廣了而已。」
「哼,那是因為你終日在壇中不出,我教中一概為女子,你沒見過男人之故。」想到此,南英忽又覺得不妥,心想,莫不是因為她從見過男子,這姓郭的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男子,便傾心于他吧。想到此處,心中大為緊張,「南依,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這人了?」
「姑姑,你這是怎麼了?我才二十歲,怎麼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不喜歡?姑姑可告訴我嗎?」南英一听,怔住了,南依說的又何嘗沒有道理。想到此,不禁心煩意亂,索性不想再想下去,走近床邊,見那姓郭的仍舊黑色聚于腦門,嘴唇紫,想來是活不多久了,便也放下心來,剛要走,被南依攔住,「姑姑,你救救他吧,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南英不解的看著自己的佷女,「你說什麼?叫我救他?哼,是他自己不自量力,非要與我硬拼,本來他服下我的解藥變可大愈,誰叫他使內力暗算于我?」
「不是的,他並不是要暗算你,只是要奪回你手中的鑰匙。」
「哼,不管怎麼樣,那就是暗算,南依,你記住,你是教主的候選人,不可對任何一個男人動心,听見沒有?」南依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姑姑離開,默默的轉過身,看著床上毫無起色的男子,回憶著見到他第一次的情景,那是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她的心砰砰的直跳,她想,這是世上那個最英俊的男子了吧,只可惜,現在……不行,一定要救活他,他絕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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