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傾天下之龍吟傳 第十七章,四大護法

作者 ︰ 瓊華

南依看著眼前已經昏迷了半月之久的郭信,心想,既然姑姑不肯相救,如今只有找金伯伯了。

南依提著一籃子的板栗核桃糕走到一處雜草叢生,破爛不堪的園子當中,看著眼前不遠處的一扇半掩著的金門,喊道,「來客人了!」話音剛落不久,只見金門的上方漸漸的浮現出‘熙攘居’,門得兩旁則顯出‘天下熙熙皆為名,天下攘攘皆為利’。一股青煙慢慢升起,彌漫著整個門。「天下熙熙皆為名,天下攘攘皆為利,南依,你可是要再做我的客人?」

南依微笑一聲,打開籃子,舉向門得放向,「南依只為衣食之事而來。」沒一會兒,只見一個灰色的影子飛了出來,青煙慢慢的減退,一切又都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可是板栗核桃糕?」南依笑看著樹上的灰衣人,「冥伯伯的鼻子果真是天下第一靈,煙霧彌漫的,也都可以聞的出來。」

那灰衣人年紀已過五十,但因為擅用冥煙,以煙霧迷惑人,內功又多是修煉與世無爭,自處泰然之類,再加上性子極是頑劣,看上去像是只有三十歲,此人便是南殷教四大護法之一,冥。

「嘿嘿,那是自然的,這偌大的教壇就你最知道疼我了,快,把那板栗核桃糕給我扔上來。」

「冥伯伯,從我見到您開始,就從沒見你在樹下吃過東西,您就不覺得不方便嗎?」

冥一抹嘴上的胡子,「嘿嘿,我這叫站的高,看的遠,想這世間之人,有幾人可以和我一樣看透這人世間的富貴名利?既如此,我又豈能和這些俗人站在一起?」

南依笑笑,舉起籃子,「听說冥伯伯你最近剛剛創造出一種速度比任何輕功都快的一種功夫,南依想要欣賞一下。」剛說罷,就見南依隨手將籃子往相反的方向扔去,冥見此,立刻如風一般飛過去,只是手剛要踫到籃子的時候,卻瞥見一只眼鏡蛇也朝籃子飛來的,他慌忙一個急速轉身,落到附近的一顆大樹上,憤恨的說,「我說你這個不死的兔子,怎麼總是破壞老子的好事?」

剛才這一幕確實是出人意料的,南依的眼楮險些沒看過來,「荼叔叔?怎麼是你呀?姑姑說你在閉關修煉,難道今天是你的出關之日?」冥沒好氣的縷縷胡子,「哼,準是又貪念這花花世界了,他那里除了毒物就是毒物,沒一點樂趣。」那人呵呵一笑,「還是二哥了解我,不錯,那里憋的慌,再說哪有南依的板栗核桃糕好吃呢?」說罷,打開籃子就要吃,沒想到手剛踫到糕點就被冥奪了去,荼憤怒的盯著他,「二哥,你是當真要和我搶了?」冥一臉笑呵呵的一邊吃著手里的糕點,一邊說道,「呵呵,那你就來搶啊,我看是你的小蛇厲害還是我的腿厲害?」荼哼哼了兩聲,左手一揮,一條細長的小蛇飛將出去,冥迅速一躲,飛到另一顆樹上,翹著二郎腿,「我說,小兔子,你這小蛇可不怎麼樣啊,這麼慢我可是都要吃飽了。」說著,又放了一塊到嘴里,荼哼笑兩聲,「哼,可別高興的太早!」

荼雙手合並成拜拂之狀,閉上眼楮,嘴里輕輕的念著咒語,頃刻間,一條小蛇變成了兩條,四條,八條,甚至更多,仿佛眼前有千萬條蛇一般,弄的冥躲閃不及。南依本以為這冥又是生了小孩脾氣,荼也是沖著玩來不想兩人的爭奪越發的激烈,南依害怕局面惡化下去,不得不喊出聲來,「兩位叔伯停手吧,我這里還有呢,不必為了那一籃子斗氣。」哪想的到,那兩人早已經打的火熱難以停手,冥見輕功抵不過,一揮袖子,紫煙四起,瞬間,十幾條小蛇掉在地上,不再動彈,荼見此,更是加緊了功力,南依急壞了,不停的在一邊跺腳,可就是沒想出對策,忽見一陣大火在冥和荼打斗的地方燃起,燃盡了那群小蛇的尸體不說,也蓋住了那濃濃的紫煙。南依先是驚訝不已,不一會兒,便欣慰的笑了,「焰哥哥,你終于來了!」

來人正是擅用火的焰,他一身紅衣,紅發,相較于冥和荼,不僅年紀輕輕,形象更是顯眼。只是他天性冷漠,雖使火,溫暖的了他的身子,卻始終溫暖不了他的心。按輩分,南依本該稱焰為叔,只因南依覺得焰本就大她幾歲,更願意叫他哥哥。他冷冷的看著煙霧減退去,清晰的兩位兄長的臉,若不是親眼看到那場火,你根本就不會相信這火會是出自他的手。冥生氣的模著自己被燻黑的臉,「喂,你是要燻死你哥哥我,是也不是?」焰根本就不理會他,盯著南依,「還不認錯?」南依身子一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想拿些糕點給冥伯伯吃,我……你必須要相信我。」焰轉過頭,「哼,你會那麼好心?」

冥搶了過來,「喂,你可別以為天下好心人都死絕了,小丫頭還是很好的。」說罷,遺憾的看了眼被燒焦的籃子,搖搖頭,荼一直都不說話,一時覺得無聊靠在一棵樹上輕輕的模著一只毒蠍。

南依看看冥,又看看荼,再看看焰,一時覺得無趣,聳聳肩,「好吧,我說,冥伯伯,其實我是想你幫我忙的。」冥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南依,南依繼續說道,「我……我有一個朋友中了金粉的毒,你知道的,金伯伯脾氣很是不好,連姑姑都怕他,更何況是我,我是想請你幫我去跟他要解藥。」眾人一听皆覺稀奇,荼笑了兩聲,「看了咱們南依是有心上人了。」一句話說的南依面紅耳赤,「不……不是的,他只是我的朋友,他幫過我。」荼一臉的不相信,「是嗎?既然如此,又何必有勞我們南依小姐,隨便請個郎中看看也就是盡了力了。」南依急道,「荼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中了金粉的人,一般的郎中又豈是可以治的了的?你這麼說和不救他有什麼關系?」荼笑道,「那就是了,金粉也不是可以輕易就中了的,想來你那位‘朋友’做了不安分的事了吧?」南依很想辯駁,但她心知郭信前來的目的,也知道他潛入冰室的事情,這可是犯了教中大忌,姑姑沒有一掌打死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可是,她就是不能讓他死,特別是在她面前,她不允許自己這樣,因此,無論如何她都要救他。

冥模模胡子,俏皮的看著南依,「丫頭,不是你冥伯伯我不想幫你,你也知道,我那個大哥,他可是六親不認,心情好的時候跟你笑笑,心情不好的時候可是要出人命的,更何況他這幾天在研究隱形粉,我……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把自己的命交給老天。」南依一把拉住冥的胳膊,「冥伯伯,若是你肯幫忙我可以保證你天天都有不同的美味糕點來吃。」冥撇撇嘴,看了眼樹邊得荼,荼只是哼了一聲,「別看我,有條件的美食我可不想踫,別忘了你那‘熙攘居’」。說罷便走了。冥又看向那邊冷若冰山的焰,「喂,喂,你倒是說句話啊。」焰頭一揚,依舊不說一句。

冥頓時覺得無助,他心中的矛盾很簡單,他想吃南依的糕點,可是又不敢幫南依出頭去請大哥,真是叫他兩面為難。煩的他不停的揉搓自己的頭發,嘴里喊著,「怎麼辦,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做?究竟該怎麼做?」聲音一聲比一聲的大,一聲比一聲的無助,忽然,他抱緊頭,眼楮睜得快要掉出來,「丫頭,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是要名還是要利?要富還是要貴?怎麼辦?」南依害怕的看著眼前犯了失心瘋的冥,「冥伯伯,沒有的,這里什麼都沒有,冥伯伯!」正說著,就听冥大喊一聲,風一般飛走。

南依一瞬間覺得自己失敗極了,若不是玩心大起,想要看一眼那出神入化的輕功,說不定冥早就答應她了,郭信也就可以順利得救,如今卻……她深深的嘆一口氣,回過頭卻看見了呆站在原地的焰。南依憋不住心中的委屈,一股腦的都發在焰的身上,

「都是你,要不是你出現了,我冥伯伯早跟我去請金伯伯了,你的心就是這麼的冷,連有一個救人的想法都沒有,我討厭你!」南依發泄完,便跑回教壇,只留下焰孤身一人。

南依氣沖沖的回到房間,看著灰茫茫的一片,心中更是煩躁不已,此時,忽見一個細小的影子從眼前掠過,南依及時甩頭躲過,再看時,一個紅墜子的鏢直直的插在牆上,鏢上還有一張紙,南依看了看窗外,不見有人,取下那鏢,念道,「欲救郭信,請听我言……」南依心想,這人會是誰?可以半夜潛入教壇來到我的住處?莫非是雲林山莊的人?于是心中大喜,不禁轉念一想,那人若真是雲林山莊的人,救活了郭公子,他豈不是要回山莊中去?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這樣一想,心中卻又是惆悵不已,她想救郭信,可又不想郭信傷好離她而去,兩難之際,南依說道,「哼,沒有他我也能救活郭公子,我不欠他,郭公子自然不可能隨他而去,到那時,我就可以天天見到郭公子了。」

正想著,忽听一聲「丫頭。」南依立刻停止了沉思,跑出門外黑乎乎的夜色里看見一身白色衣衫的冥正在門前的一顆大榕樹上翹著二郎腿,南依不解道,「你……」冥又捋捋胡子,笑著說,「丫頭,我又改主意了,你那個板栗核桃糕可實在是好吃的不得了,讓我想了足足一個下午呀。」南依高興道,「真的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冥一個翻身落地,「你也說了那是君子的事,我可沒說我是君子,所以我不在這規則之內。」南依道,「冥伯伯,你……那我可不相信你在吃完了我的點心之後還會幫我做事。」冥看看南依,雙手繞臂,「也罷,不過,你可不可以先預支我幾個?那些個都被那小毛孩的火給燒沒了。」南依笑著點點頭,心想,自是聰明的家伙,你再聰明也不會想的到冥會突然改變主意的吧。

兩人同時來到金的所住之處,進去之前,冥拉住還在前往的南依,並示意她不要出聲,南依不解,好奇的看著冥,冥捂著嘴小聲的說,「那金粉可是他的獨門,怎麼會輕易的給你解藥,此事我們可不能搶去,只可智取。」南依小聲道,「智取?怎麼個智取法?」冥支在南依的耳朵旁,竊竊說了一席話,听得南依直點頭。

金乃是南殷教四大護法之首,其獨門武器金粉可使人在無形無覺之中中毒,毒本身不會讓你覺得痛苦,卻會讓你想听听不到,想看看不到,想醒醒不了,想動動不成,五官分別在五天之內一個一個的失去功能,同時,四肢慢慢的失去活力,郭信中毒並不深,只是南英為防身誤出的,況她並沒有置他于死地之心,再加上她那一掌雖擊中郭信的心脈,但同時也制止了金粉在郭信體內的流動。這半個月來,郭信手南依精心的護理,毒性並沒有擴散,只是若不在三日之內找到解藥,郭信不必經過那五天的痛苦時期而直接死亡。

此時的金剛好在沉迷制作他的第二項成果,隱形粉。根本就無暇理會門外的一切事物。忽听門外一陣尖叫,金猛的抬起頭,眼楮瞪的有牛大,停頓了片刻,繼續手中的工作。不久又听到一陣淒慘的哭聲,听音色依舊是屬于那個尖叫聲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金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眼珠漸漸的出現一道道鮮紅色的血絲,然後便是整個身體不停的顫抖,他再也無法集中精神,他突然一仰頭,大聲喊著,「你來了,你終于來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喊罷,便沖出了門外,只留下一間冒著黑煙的空房子。

那尖叫聲和哭聲正是南依的聲音,不過她離的並不近,為的只是給冥留出多徐的時間。冥一溜煙便進了來,飛一般的搜索著整個房間,除了桌子上那一排排多如牛毛的極其普通的白色印花小瓶子,再無其他。冥心想,這麼重要的東西,那金怎麼可能會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而且那些個瓶子的花色全然不同,說不定還是個陷阱,那解藥他定是時常帶在身邊才是。想到這他不禁暗自嘆氣,當下,只听‘哈哈哈’三聲大笑,那金早已經站在門口,那凶神惡煞的表情,根本就不會讓你認為剛剛那三聲大笑是出自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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