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尚志遠雖然是韓濯晨的助手,但是韓濯晨從沒把他當下屬看待,兩人私下里比親兄弟的感情還要深,自己的好友接手了,韓濯晨什麼也沒說,全力以赴的打贏了那場官司。
就在他們慶祝勝訴的那天晚上,他們遭到了被告方的報復,因為韓濯晨是主辯律師,他在停車場活活被人捅死。
侯艷茹從回憶中逃竄而出,一臉悲戚的看向積怨頗深的尚志遠,「志遠,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當年那樣勸你接下那個案子,可是當時的情況,不接的話,我們的命都有可能被搭進去。接了,或許我們雖然良心上不安,但是起碼我們的孩子能平安的活著!這些我想你應該比我明白!我不覺得我當時的決定有錯!你這麼多年把你自己的懦弱轉移成對我的怨,公平嗎?」
她始終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抉擇,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
況且,當時的主辯律師是韓濯晨,最後也是他一個人還了所有人的債,對她和尚志遠沒多大影響,少了韓濯晨,自己的丈夫才能從助手一路升到律師協會會長的位子。
人不自私點,怎麼能行?若個個兒都像韓濯晨那樣傻仗義,那就活該做了短命鬼!
尚志遠不再說話,尚志遠長嘆了一口氣,額間又多了條歲月的溝壑,抬頭看著牆上他和韓濯晨的合影,當時的韓濯晨是那樣的年輕,英俊,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對人間的正義洗手奉職,卻落得個如此慘烈的下場。
造化弄人啊!
訂婚宴當日,韓一芊看著鏡中面容蒼白的自己,心里涼到了極點。
侯艷茹拿著禮服推開房門,一臉難以掩飾的喜氣。見她蓬頭垢面的倦容,一臉嫌棄的催促道︰「芊芊,快快,把禮服換上,訂婚儀式雖不用伴娘,但你也要到場。」
韓一芊冷冷的看了眼侯艷茹手里的粉色普通款式的抹胸裙子,對上她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穿深色系的衣服,最好是黑色!」
侯艷茹立馬變了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芊芊,要不要我叫你尚叔叔來勸你穿衣服?」
韓一芊瞥了眼那件禮服,再看看侯艷茹那笑里藏刀的陰狠模樣,想了想,一把奪過了衣服。
侯艷茹冷哼一聲,滿意的離開。
手指撫上冰冷的絲綢,韓一芊九色鹿般漂亮的眸子空洞而沒有焦距。
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天氣似乎很好,雨季過了,雲也散了,陽光普照大地,好像上天都在為他賀喜!
G市墓地,靜謐冷清。
牧瑾璇舉著遮陽傘立在墓前,將洋傘舉到墓碑前,遮擋住陽光,看著照片里的女人自言自語,像是和她對話一般。
「給你擋擋陽光,知道你怕曬黑。」
照片上的女子笑的溫柔而嫻靜,她一定想不到,在她死後的這些年里,那麼討厭的牧瑾璇會常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