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II,總裁強勢掠愛 牧錦年,你不能這麼對我

作者 ︰ 貪吃貓寶寶

見他回來,立刻合上書本,看著他眼中的雀躍顯而易見。

然後牧錦年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噠」,客房的門被關上落了鎖。

韓一芊剛要張開的嘴尷尬的僵住,望著對面那扇緊閉的門,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起來那麼累,應該是想早早睡下吧,韓一芊這麼安慰自己。

轉念一想,大概他已厭煩自己,何必再去找不痛快呢。

愣著思來想去半天,打定了注意,起身下chuang,裹上外套,拿上超市的會員卡,準備下樓去買點水果吃。

走到鞋櫃處,韓一芊又覺得已經是深秋了,這麼晚了出去可能會冷,便回去又加了一條圍斤,這下好了,真成快球了。

樓下的超市是24小時營業的,韓一芊逛了好半天,也沒有看到自己特別想吃的,隨便買了兩袋桂圓,付賬出來。

小區里的燈光給的很足,當然,物業費也很貴,韓一芊提著桂圓往家走,一邊數著腳步數一邊看著自己口中呼出的寒氣,還一邊在心底感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已經深秋了。

一個保安打遠處跑過來,叫住了裹成一團黑球的韓一芊。

韓一芊回過頭去,疑惑的看著他,她不覺得自己在這住幾天,保安就能認出她來。

「您是韓小姐對吧!」保安喘著粗氣跑到她面前。

「是啊。」韓一芊一臉的詫異。

「您!您跑哪去了!牧先生到處找您!」

「找我?」他不是睡了麼,怎麼會找她呢?!

「是的!」保安使勁的點點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他問我看沒看到一個一身黑衣的姑娘出去,我說沒看見,他讓我看到您給他打一電話,就又跑回小區里了。」

韓一芊心頭一緊,緊忙問︰「那他在哪呢?」

「應該還在小區里找您,我看他連外套都沒穿,您快點打個電話吧!」

韓一芊出來哪里帶手機了,剛要問保安借,卻看見一個身影打遠處就快步走過來,沖破了黑夜的籠罩,正是牧錦年。

他只穿了西褲白襯衫,衣領的袒露處,肌膚已經被風吹得泛紅,韓一芊一看他怒氣沖沖的神色便知自己做錯事了,面容瞬間多了幾分楚楚。

「你去哪了!」牧錦年劈頭蓋臉吼出四個字!

這是韓一芊第一次見牧錦年發這麼大脾氣,中氣十足的對著她吼,他一貫的脾氣沉穩,從不這樣失控的。

保安一看這架勢,以為是小兩口要吵嘴,連忙躲屋里去了。

韓一芊嚇得睫毛一顫,干了壞事認罰的小貓一般,眼神巴巴的看著他,沒敢吱聲。

「你出去了知不知道說一聲!這都幾點了!」牧錦年鼻息濃重的喘著,口中的寒氣不斷隨著胸口的起伏而繚繞,兩腮的肌肉線條緊緊的繃著,深不見底的幽潭有著一抹擔憂。

方才他在房間听見關門聲就覺得不對勁,打開房門一看,哪里還有她的影子,還以為回家的時候沒有理她,惹她生氣,她耍小脾氣走了呢,可把他給嚇得,外套都沒穿就跑了出來。

韓一芊自知理虧,硬著頭皮向前進了一步,舉起手里的購物袋,肥大的圍巾圍住了她的嘴,聲音听起來悶悶的,「我去超市買桂圓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特別想吃•••」

那種一刻都不能等的感覺,讓韓一芊不得不自食其力,深夜也要去超市買,可是這會,卻又一顆都不想吃了。

牧錦年一腔的火氣一下子被她那句軟軟的「我特別想吃」澆滅了一半,遂深吸一口氣,再吐將出來,一動不動的瞅著她。

韓一芊眼楮也不知道往哪兒放啊,只能低下頭去用指甲摳著塑料袋。

沙沙沙,細微而怯懦的聲響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慢慢的,慢慢的就什麼氣都沒了。

牧錦年生氣的奪過她手里的兩重的塑料袋,轉身往回走,另一只手插到了褲袋里。

韓一芊趕緊跟上去,拆下自己綿軟的圍脖小心翼翼的說︰「你穿這麼少,肯定冷,把這個戴上吧!」

「不戴。」牧錦年專心走路,手里那麼大的紙袋掛在他指勾上,仿佛輕如帛錦。

韓一芊郁郁的收回圍巾重新纏回自己的脖子上,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牧錦年單手插著口袋,一邊走,一邊踢開腳邊被人亂棄的易拉罐,心里還是覺得不解氣。

韓一芊穿著笨重的棉拖鞋跑過去將易拉罐撿起來,丟進路邊的垃圾桶,又小跑跟上去。

卻不想他突然站定,嚴厲的轉過身來,「韓一芊!」

韓一芊正跟著,差點撞到他的後背。

他大概是很生氣,憋著話想罵她吧?

韓一芊眨了眨眼,心里打鼓,不要怕,她可是孕婦。

牧錦年把袋子舉到她面前,咬牙切齒︰「你不知道孕婦初期不能吃桂圓麼?」

韓一芊當然不敢說話呀,用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瞅著他,只錯愕的點點頭。

牧錦年見她態度還不錯,心一軟,「下次想吃什麼,跟我說。」說完繼續往前走。

「嗯。」韓一芊垂著頭,默默的跟上去,小心翼翼的抓上他的一只手,柔柔的喚他,「牧錦年•••。」

「怎麼了?」他沒有轉頭,但是心底卻涌入一股暖流。

「你剛剛發脾氣的樣子好凶哦•••」。

牧錦年頓了頓,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只是握著她小手的那只手微微收緊,這個女人絕對是上天派來折騰他的。

回到家,韓一芊抱著馬桶,眼淚都快被這股子難受勁兒給逼出來了,不停地干嘔著,何苦呢,大半夜的因為饞嘴而跑出去,害他生氣,回來又一點都不想吃反而想吐,懷孕真是痛苦。

吐完之後,一股巨大的孤獨感襲來,自從肚子里有了一個素未謀面卻善于折磨人的小東西,她便開始覺得孤獨,這陣子她經歷了太多太多,像是掉進黑暗的沼澤,沒有人提醒她要按時吃飯,沒有人會在她吐的時候拍拍後背。

孤獨趁虛而入,控制著她的每一寸神經,有太多心事,太多不能與人分享的心事。

牧錦年不知何時出現在洗手間的門口,抱著臂倚在那看著自己。

韓一芊狼狽的站直身子,對著鏡子洗了把臉,漱了漱口。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牧錦年意味不明的看著她蒼白的臉頰,洗耳恭听。

「我今天太累了,明天說好嗎?」她垂眼,沒有精神。

牧錦年擺弄著手里的手機,似乎在和誰發著短信,倚在門口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听見一樣。

韓一芊往出走,想去睡覺,卻見他一邊在手機上打字,一邊伸手擋住她。

「不說完就在這睡。」韓一芊不明白他今天怎麼會如此執拗,下意識的往他的手機掃了一眼。

看到來自江海燕的一個信息︰‘牧少,我問過我佷子,他說孩子是他的,他不會說謊的’。

韓一芊倒吸一口氣!她真的不是有意看到的,可他的手機屏幕那麼大,想不看到都難。

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牧錦年,卻看到牧錦年氣定神閑的收起手機,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短信上說的事情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然而和他在一起這麼久的韓一芊能夠看出來,他墨色的瞳孔里閃著危險的暗光。

「說吧,我听著呢。」他看著她。

韓一芊連忙說︰「不是那樣的!我懷的是你的孩子!」

「不是這個。」他想听的不是這個。

韓一芊心一涼,他大概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孩子吧?他說過不喜歡孩子的,何況是一個如今他根本不信任的女人。

「你應該都知道了,我和江赭炎的恩怨。」

「全部。」

「既然這樣,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對江赭炎的虧欠•••」

「你沒虧欠他,那是上一輩的事,所以我要听的,不是這個。」牧錦年似乎始終思路都很清晰,他要听的,只有一件事。

他說的對,那都是上一輩的事,無論是她的父親將江赭炎的父親告倒致使其自殺也好,還是韓一芊的母親報復勒死江赭炎的母親也好,這些都是上一代的事,不應該影響他們兩個。

韓一芊握緊拳頭,指甲扎在掌心,緊張得呼吸紊亂,但她還是屏息,抬頭對上他的眼︰「那天盛澤天問我的問題,我有了答案。」

牧錦年輕輕的笑出了聲,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來,打火機的火苗詭異的跳躍出來,叼著香煙往進吸了吸,煙頭就亮了起來。

韓一芊瞬間明了,原來他想要听的話,這就是了。

「我會救江赭炎。」她看著他,說出了自己假設過的掉進水里先救誰的無聊問題。

話音未落,她看見他身子一僵,嘴角的笑意漸漸冷掉,周身散發著寒氣,目光灼灼的逼視著自己。

韓一芊的一顆心都要揪起來了,幾乎是不敢呼吸。他不想再說什麼對不起了,她只能誠誠懇懇的給他一個交待︰「我不能沒有江赭炎。」

該怎麼注解這簡單的一句話,韓一芊不知道,她只知道江赭炎從小到大沒有做過任何一件讓她難過的事,唯獨這次,近乎于病態的執著。他幾乎使盡了他所有的巧克力來換她的心,而她的感覺的確只局限于親情。

腦子里像是電影般放映著兒時的時光,她踩在江赭炎的背上,在盛夏的蟬鳴里偷著鄰家院子的杏子,事後坐在石階上,她咯咯的笑著,用袖子一抹就把果子遞到江赭炎嘴邊,江赭炎嫌髒推給她,她就像個饞貓一樣一口吞下去,因為她說要把杏核收集起來,在自己家院子里也中上一棵果樹,所以就把吃完的杏核吐在他手心。

他小小的手掌白希干淨,接住她成長下去的所有希望。

之後生病時他的相依為命,撒嬌時他的愛答不理,難過時他送的巧克力,雀躍時他靜靜守著她的樣子,等等這一切,使得她能丟下生病了的江赭炎不管。

所以做不到,做不到舍棄這十幾年來生長在一起的感情,做不到看著江赭炎一點一滴的*而坐視不理。

「錦年,你比他強大,你沒有了我,你的生活還會繼續,可是江赭炎不行,他從小就活在陰影里,他會毀了自己,所以我對不起•••。」

有時候她寧願從沒遇見過牧錦年,或許對江赭炎的錯愛,她會將就,可偏偏命運要讓她遇見他,教會她什麼才是愛情。

牧錦年插在褲袋里的手驟然握緊,克制了很久的情緒一下子被她釋放出來!她怎麼可以這麼沉著冷靜的說什麼他比較強大,沒有了她還可以繼續的屁話!

她知不知道,為了維持這段感情,牧錦年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著她的背棄,即使很想一腳踹死那個小子,卻還是處處為她留著情面,若不是怕她恨自己,那個江赭炎現在還能喘著氣做江氏太子?

牧錦年狠狠的將煙頭泯滅在洗手台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沒有你我還能繼續,這就是你認識的牧錦年,對不對?」

韓一芊一個重心不穩,靠在了牆上,後背傳來一陣揪心的痛。

他就這樣攥住她縴細的脖子,用力推到牆上去,薄唇緊閉,陰狠的目光陌生而可怕。

韓一芊想過她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反應,卻沒想到是怒成這樣,時常听聞牧錦年從前玩狠浮夸,但是她始終抱有懷疑的態度,只覺他儒雅穩重,如今看來,倒是他一向慣著她了。

反倒是他氣急了,不再一副捉模不透的淡然,韓一芊才覺得沒那麼怕他了。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卻高傲的回答︰「我認識的牧錦年,不會相信我和別的男人*。」

牧錦年身子一僵,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指尖陷進之處已有紅紫印記,「可我一直就是你口中的‘別的男人’,從我第一次見你們在廣場相見,你摟著他說說笑笑開始!你們朝夕相處那麼些年,你讓我怎麼信你冰清玉潔!就算你們有什麼,我可以不計較,但你明明另有打算!」

此刻的牧錦年與之前的沉穩冷漠判若兩人,完全一個打翻了醋壇子的受了情傷的毛頭小子。

「我是另有打算!」韓一芊大聲打斷他,不知哪來的勇氣,堅定而清晰的說︰「我打算生下你的孩子就和江赭炎離開!我別無選擇!江赭炎對程美玉都下得了手我不知道他還會做什麼傻事!我不能失去江赭炎不能失去他!我必須離開你!」

她哭紅的眼楮狠狠的盯著他,渾身微顫,每一個字節的發出都是如此艱難卻堅定。

‘我必須離開你!’一遍遍的回到在耳邊,如同飛旋的螺旋槳把牧錦年那顆滿懷期待的心打得粉碎。

終究他徹底被她激怒,額角的血管清晰可見,他松開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像是扯著一頭惹禍的小貓,從洗手間拎著她一直拽到客廳。

他的力氣太大,步子又闊,韓一芊狼狽極了,被他這樣拖著,步履凌亂。

他的力道使得韓一芊恐懼萬分,不停地向後退著,她傷著不要緊,但是她害怕傷著他們的孩子!

可是牧錦年似乎已經被怒火燒紅了眼,那衣領揪得死死的,粗暴至極。

「牧錦年,你瘋了,你快松開我!」韓一芊不停的用小手拍打他,企圖喚回她的理智。

殊不知她這樣不听話的反抗更讓牧錦年氣紅了眼,索性一把抱起她來,狠狠踹開臥室的門,韓一芊還來不及反抗,便被他丟在了柔軟的大chuang上。

她立刻警覺的坐起來向後退,嚇得臉色煞白!用雙手緊緊的護著自己的小月復。

牧錦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驚嚇的樣子,不停的喘著粗氣,心里狂獸被憤怒所喚醒。

他好像從沒告訴過她,這才是真正的牧錦年!

當他欺身壓過來的時候韓一芊不停地用腳踹他,卻被他三下兩下的鉗制住整個身體。

「牧錦年,你不能這麼對我,我還懷著孩子!」她顫抖著,黑色的眼眸柔弱楚楚,淚光點點,企圖能夠喚醒他哪怕一絲同情。

然而他輕蔑一笑,大手用力的扯開她的黑色針織外套,幾顆扣子崩落甩到地上去,眼中還帶了那麼點塊感。

她的上身已經光了,冰涼的空氣和他那一抹涼薄的笑讓韓一芊徹底放棄談判,雙手被他壓著,只好緊緊閉上眼楮放出一支冷箭。

「我知道你也不想要孩子,也不相信孩子是你的」韓一芊閉著眼楮哽咽著說,「所以,不要就不要吧,反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月兌•••」。

此刻她緊閉著眼楮,只覺得自己此刻置身于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她說了反話,她是在用她對他的了解來賭。這個孩子,是她唯一想要留給他的,是她的全部!

果然,韓一芊還是了解牧錦年的。

他停下動作,看向她尚未隆起的小月復,隨即掐住她的下巴,眉眼低沉︰「韓一芊,你好聰明!」她總是能在一招之內就將他威脅得舉步維艱。

甩開她,坐起來,緊繃的臉頰帶著濃郁的落寞與哀傷。

「我只是在提醒你••••」。松了口氣的韓一芊又偽裝出自己的強硬和尖銳。

牧錦年胸口細微的起伏著,眼中的戾氣稍稍退去,換上幾分清明,失控的情緒也隨著她倔強的眼眸而平靜。

他坐在chuang沿上,抽出根煙叼在唇間,手微微的顫著,怎麼都打不開火。

「該死!」他用力的將打火機扔出好遠,‘砰’地一聲,打碎了桌上裝飾用的玻璃瓶。

韓一芊被碎響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揪起被單胡亂的捂在胸前,向chuang頭處退去。

牧錦年回頭,見她抱膝躲在*角的可憐樣子,心頭一陣惱火,好像她被他欺負了一樣。

「韓一芊,你一直都在欺負我。」他盯著她看了好久,突然對她這樣說。

幽幽的嗓音帶著一絲無奈,更帶著一絲殤楚。

韓一芊沉默,也沒哭,就自己抱作一團看著他,眼中的理智讓人崩潰,「我知道,錦年,我一直都知道,可你教過我,自私,就要自私得磊落!」

牧錦年呼吸一滯,僵直的低頭,默默的摘下手腕上的紅繩。

那人說,姻緣會綁定,他居然信了,真是愚蠢!

他站起來,背對著她,又恢復了那如山般穩重的男子,「如果這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決定,那我放你自由。」

說完舉步離去,關上門的一剎那,韓一芊壓抑著的淚水頃刻滑落,整個世界頓時被人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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