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答應為了聶氏跟素媛訂婚,但是你應該知道容容在我心里的位置,我自己的終身大事,我有權利知道真相!」聶展嚴苦澀堅定的口氣中帶著無奈,聶治看著心里酸楚。
對于四年前發生的事,聶治這幾年也一直心有不安,于是他嘆口氣走到聶展嚴面前,無奈開口︰「展嚴,我知道有些事瞞不了你一輩子。當年沈墨青來找我,說素媛很喜歡你,只要你跟她結婚,葉氏就會幫我度過難關,但當時你已經跟胭容在一起,我知道胭容和葉家的關系,也知道沈墨清眼里絕對容不下胭容,更了解你這倔脾氣,所以我才騙你是胭容主動放棄你……」
「你騙我?」聶展嚴不可置信地看著在他心目中一向正直清明的父親,「騙我是什麼意思?容容不是自願放棄?」
「不是,當時顧嬅已經患了痴呆癥,胭容本就受了打擊,如果再告訴她你要跟素媛結婚,她肯定會接受不了,沈墨清說那丫頭的性格很極端,所以我就沒去找她談,直接向媒體宣布了你跟素媛的婚訊…」
聶展嚴步子不穩往後退,聲音變得沉啞不堪︰「爸,當初你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說容容不想跟葉家爭所以她願意主動退出,為此我才努力爭取只跟素媛訂婚,因為我以為一旦聶氏挺過去,我跟容容還有可能…」
「沒可能了!展嚴…」聶治看著兒子失魂的表情搖頭,「當年宣布婚訊之後胭容來找過你幾次,都被我擋在門外,最後一次她在門口吞了安眠藥,隨後我將你騙出國,那時候胭容的情緒已經很不穩定,在醫院被查出患有中度抑郁癥,之後沈墨清就將她轉入精神病專科醫院……」
後面的話聶展嚴已經听不清,他以為這些年他獨自在國外熬得很辛苦,他以為他回來後一切還能如初,他甚至以為,他的容容還在原地等他,可是全部錯了,他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她恨他恨得入骨,命運,沒有給他們留一條後路。
深夜的病房一如既往的安靜,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冷清又滲人。
顧胭容對醫院有莫名的恐懼,所以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幸虧下午小瓷來看她的時候給她帶了幾本經書,所以她索性不睡了,擰了床頭燈起來念經文。
去年年底,任平生帶她去復診,醫生說她恢復得很好,其實都要靠這些經文,夜深人靜之時給予她最溫重的安穩。
無辜經文念到一半,她便睨見腕上的佛珠,帝王青的藍色在燈光中泛著幽然的光澤。
「任平生…」顧胭容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心里漸漸安穩,正欲躺下去,听見病房外間「吱呀」的推門聲,聶展嚴走進來,顧胭容嚇了一跳。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可聶展嚴不出聲,整個人如虛月兌般走到她床前,捏住她的手,喃喃問︰「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顧胭容將手抽出來,覺得眼前臉色鐵青的聶展嚴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