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撻西是草原上的雄鷹,力量和勇氣都超于常人,二十歲就官拜將軍,對他示愛的女人不計其數,甚至汗王的幾個女兒都為他爭風吃醋,但他,一直忙于征戰,以致于耽誤了終身大事,到二十五了還是孤單一人。本書由首發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征戰不過是借口,他不成婚,是因為沒有遇見自己喜歡的女人。
看到這個綠衣女子的這一瞬間,他是多麼欣慰。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和等待,是多麼值得,上天,終于把她送到了自己跟前,哪怕,她是個異族女子。
他收起了庸懶的模樣,站直了身子,穩步邁過去,眾目睽睽中,在那綠衣女子跟前站定。
他望著她,輕輕地,溫柔地微笑著。
綠衣女子毫不膽怯地回望他,平靜,卻冷傲。
他徐徐地俯下臉,慢慢地靠近她,低沉而柔和地說︰「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然後,他悠然一笑,轉身而去。
稚娟緊張地抓住梨容的手︰「我們怎麼會忘了,都應該把面紗帶上!」
梨容不置可否地笑笑,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個黑臉大眼楮的漢子,似乎並沒有惡意。
「真不該讓你來送我,真不該……」進了房間,稚娟還在自責。
梨容輕輕拍拍她的手背,仿佛在說,不要緊,不會有事。
「你沒看他的眼光,分明是對你有企圖,」稚娟氣急敗壞地說︰「蒙古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看上了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要知道,他可是個將軍!」
「你說得沒錯,將軍,是可以優先選女俘虜的。」說話間。呼延吉措走了進來,說︰「不過,請公主和謝小姐放心,撻西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他到現在還未娶親。」
「沒有娶親才更危險呢!」稚娟嚷起來。
「我會呵斥他的,今天是他無禮了,我會叫他來向你道歉的,」呼延吉措轉向梨容道︰「我會告訴他,謝小姐不是和親的人選,也不是女俘,他不能動你的腦筋,我保證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梨容聞言,側身對呼延吉措行個禮,以示謝意。
呼延吉措點點頭。離去之時卻又回頭,象想起了什麼,對稚娟說︰「他就是長平關一役的主帥。」
話音一落,稚娟和梨容,同時齊刷刷地朝呼延吉措瞪圓了眼楮。
長平關一役。損失五位將軍,四萬大軍全軍覆沒,在兩天之內連失三座城池,逼迫中原不得不掛出白旗求和,也直接導致了稚娟的和親之舉。這樣慘烈的一場戰役,對中原來說,是屈辱的。但對蒙古人來說,卻是非常漂亮的。稚娟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場改變了她命運的戰役,竟是看上去如此年輕的撻西指揮的。
梨容倒吸一口涼氣,放下國界的仇恨,不由得心生佩服。英雄出少年啊,能以八千精兵擊敗四萬大軍,神勇與謀略,都非同尋常。
井台上,梨容放下銅盆。拿過吊桶正要打水,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抓住了井繩。抬頭看,是撻西微笑的臉龐,他一聲不吭,打上水來,倒入盆中。
「你就象草原上的苜蓿花,看到你就到了家。」他把手肘撐在桶子上,認真地說︰「你真美,嫁給我吧。」
「她不會嫁給你的。」呼延吉措走了過來。
梨容端了水盆,匆匆離開了。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撻西叫著要去追,呼延吉措攔住了他,沉聲道︰「她不會回答你的。」
「為什麼?」撻西冒出一連串問題來︰「難道我還配不上她?她也是公主?還是郡主?」
「她既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只是護送公主的女伴,」呼延吉措耐心地回答︰「公主送到了,她自然就要回到中原去。」
「公主都必須留下,她的女伴怎麼不可以留下?」撻西不服氣,戰場上冷靜的他,在喜歡一個女人卻得不到的時候,恢復了少年狂躁的本性。
「因為她不在和親的名冊之中,也不是陪嫁。」呼延吉措淡定地說。
「只要我想,她就能變成陪嫁。」撻西的話語中,霸氣頓起。
「難道你想兩國剛剛達成的協議作廢嗎?」呼延吉措嚴肅地說︰「蒙古收了中原的公主就出爾反爾,豈不是要遭人唾棄?!」
撻西恨恨地一跺腳,決然道︰「過了今年,明年我就要帶領大軍打到中原都城去,把她擄了來。」
呼延吉措看著他如此認真的模樣,知道他動了真情,忍不住輕輕揶揄道︰「原來撻西將軍,也有為奪紅顏而出師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真的只喜歡打仗,不喜歡女人呢。」
撻西突而臉一紅,不甘心地說︰「讓我先問問她也行啊,如果她願意留下來呢,你又不讓我問個明白……」
「即便她願意為你留下來,還有別人不會同意的,」呼延吉措輕聲道︰「她是那兩個帶隊皇子的心上人,等你明年師出有名時,她恐怕,已經是其中一個人的皇妃了……」
撻西一愣,還是不甘心︰「那她的意願呢,好歹你也讓我問問……」
呼延吉措實在不忍說穿梨容也對兩個皇子之一心有所屬,只好提起另一個原因︰「你問不到答案的,因為,她不會說話。」
撻西一下張大了嘴巴,半天才說︰「她,是……啞……巴……」
「不是,本來好好的,在來的路上受了驚嚇,就失語了,太醫說,可能會恢復,」呼延吉措望了撻西一眼,說︰「也可能,永遠都好不了,變成真正的啞巴。」
撻西的臉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然而,片刻的思考之後,他堅決地說︰「不管她是不是啞巴,我都喜歡她。要是她跟在我身邊,我永遠都不會再讓她受到驚嚇!」
呼延吉措一下呆在了原地。撻西的話重重地撞擊了他的心,他可以象撻西這樣,為了愛而不顧一切嗎?他可以保護稚娟,讓他的公主永遠都不受到驚嚇嗎?想到七哥的殘暴。送稚娟過去,無異送羊入虎口,可他,能有撻西這樣的擔待嗎?想到這里。他的心,一陣絞疼。
不管她在哪里,嫁給了誰,我都要為她而戰,以勝利來得到她!撻西暗暗地攥緊拳頭,他深信,美人,都愛英雄,他會用行動告訴她,他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值得她愛!
撻西認真地說︰「我們蒙古人。是不可戰勝的,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證明給她看,我值得她托付終身。」
呼延吉措淡淡一笑︰「撻西,你不要忘了。我們是敵對國,縱然你能贏得戰爭,迫使中原獻出她,又怎麼可能讓她輕易忘記家仇國恨?」
「如果她能愛上我,就能忘記家仇國恨。」撻西說。
「梨容不會忘記家仇國恨,更不可能愛上你。」呼延吉措輕輕地說。
「梨容?她叫梨容?」听了呼吉措的話,撻西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很美的名字,跟人一樣美。」
「恩,梨花的梨,容貌的容,因為她生在春天,梨花盛開的雨後。所以起了個這樣的名字。她姓謝,父親謝端定,是吏部尚書,她是家中獨女,」呼延吉措低聲道︰「我只知道這麼多。」
「吏部尚書謝端定?」撻西驚呼一聲︰「我听說過。是有名的清官。」
呼延吉措長吁一口氣,他的心事已經不在跟撻西的對話中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想到的是稚娟。
一個公主,屈辱地和親,稚娟,能放下家仇國恨嗎?他默默地搖搖頭,不能?復又搖搖頭。
她能放下,當她告訴自己,她還有那麼多的計劃的時候,他就相信,她放下了家仇國恨,是帶著美好的願望而來的。
是的,她是最優秀的公主,帶著和平的使命。他一定要這麼去想,一定要這麼認為,一定要這麼相信。
更重要的是,她……愛上了他。呼延吉措不是不諳情事的毛頭小伙,他完全能夠感覺到,稚娟,愛上了自己。如果,前面的假設都不存在,那麼,按照撻西的話,她能愛上他,就意味著她忘記了家仇國恨。
想到這里,呼延吉措心里更加酸澀難耐。他不知道自己能夠給稚娟什麼,盡管,他很想,很想給她點什麼。
撻西進了大廳,不期然,又踫見下樓來的梨容。
他微笑著,靜靜地站定在她面前。
梨容抬頭望了他一眼,側身走過。
「梨容——」他叫住她。
「我喜歡你。」他說︰「你是長生天留給我一個人的星星。」
梨容一怔,臉刷地紅了。從來沒有人會這麼大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而對象,竟然是自己。初次見面,這個少年將軍,到底要干什麼?
她加快了腳步,匆匆折身,上樓。
「跟我回蒙古吧,」他幾步上前,站在樓梯上,對著她的背影說︰「跟我回蒙古。」
她倉惶地望他一眼,更加加快了腳步。
「你喜歡英雄嗎?」他突然說︰「我將為你而戰,常勝不敗的將軍可以屈膝于你的腳下。」
她陡然間停住了腳步,回頭,嚴肅地望他一眼,眼神里告訴他,我不喜歡戰爭,更不喜歡你誅殺我的族人。
他悠然一笑,低聲道︰「常勝將軍可以服從你的指揮,只要你願意。」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低頭走進了門里,在關門的一瞬間,她停頓一下,再次回過頭來,極其認真地復又看了他一眼。他黑紅的臉龐,帶著太陽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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