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西北風呼嘯著一陣一陣吹過來，吹彎了小樹的腰，吹平了大樹的枝，吹響了冬天走來的腳步聲。干枯焦黃的樹葉隨著大風撞擊樹木的尖叫聲從樹上很不情願地掉落下來，隨著風勢自由地漫天起舞向遠處飛去。
大風刮了一天一夜。伴隨著大風而來的是氣溫降低，氣溫毫不留情地下降了十幾度，寒冷的冬天似乎瞬間就來到了。
隨著風力的減小，天上飄起了雪花。潔白的片片雪花在輕風中晃動著滾落下來，在原野上堆積起了一片溫柔的白色。早晨還是一片秋的景色，到入夜時分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冬日氣象。
寒冷的冬日就這樣來到了。
天色漆黑一片，雪地反射下的原野略見一抹亮色。哈灰趴在兩個院子的過門處，執行著值夜班的任務。自從哈氏兄弟入住大院以來，每天值夜班的任務就由哈灰和哈白承擔起來，他們倆每天夜里輪流值夜班。
冬天的夜晚真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偶爾從遠處會傳來一兩聲狼嚎聲，給漆黑的夜將增加了幾分恐怖。
哈灰剛開始值夜班，正在積累經驗過程中，所以每次值夜班都很興奮從來不閉眼楮，始終瞪著眼楮四處張望，豎著耳朵仔細聆听，生怕漏掉一點可疑跡象。
突然，一種「沙沙」的響聲傳入哈灰的耳朵，他開始警覺起來仔細听著︰像是腳步聲，對！就是腳步聲。是人走在雪地里的腳步聲。這種「沙沙」聲由遠及近，好像正朝這邊一步一步走過來。
已經是後半夜了，這個人冒著寒冷在雪地里走想干什麼呢？難道是過路的？不會！大夜里的還趕什麼路。或者是迷路的。也不會！迷了路也早應該找地方住下了。可能是找什麼東西的？
哈灰仔細地听著腳步聲，心里不停地琢磨著。
腳步聲很近了。哈灰向柵欄院牆外邊看去，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影從那排廂房外側沿著柵欄往羊圈那邊走去。
有人！哈灰想叫喚給人嚇跑，剛要張嘴就想起了牧羊兄弟值夜班從不叫喚，于是忍住了叫聲繼續觀察。
俗話說︰「好狗不叫。」看來哈灰也算得上是好狗了，他開始改掉了亂叫的毛病，走進了好狗的行列。
只見那個人影走過了羊圈。繼續沿著圍牆向後邊走去。人影走入了羊圈後圍牆的後邊看不見了，哈灰繼續仔細听聲音來辨別那人的去向。
「沙沙」的腳步聲沒有遠去，一直在圍牆的後邊走著。一會兒又到了那排正房的後邊，腳步聲停止了。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又響起來，他又走到了廂房的後邊。接著從廂房邊上柵欄圍牆外邊露了出來。
這個人整整圍著大院走了一圈。又繼續沿著柵欄向羊圈走去。
哈灰又想叫。他圍著大院轉了一圈肯定有問題，該轟轟他了。哈灰這麼想著又張開了嘴，最終還是沒有叫出來。哈灰心想︰這個人就是圍著大院轉圈也沒干什麼，那轟他干什麼，先看看再說，說不定人家覺得你這個院子不錯在欣賞呢！
那個人走到羊圈外邊站住了，他手扶著柵欄牆往羊圈里張望著，一會兒又往那邊挪了挪腳步繼續張望。
羊圈里沒有任何動靜。那群羊依然呼呼大睡。
他要干什麼呢？哈灰真是有點納悶︰難道他就是想看看羊。可是站在外邊有矮牆擋著也看不見羊群呀！哈灰想好了，先甭管他想干什麼。只要沒有別的動作就不理他。
那個人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往院子里看了看，沒做什麼轉身走了。「沙沙」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漸漸听不到了。這個人往院子里看的時候好像也沒看到趴在地上的哈灰。
天漸漸地亮了，那個人沒有再回來。
哈灰一直琢磨︰那個人到底來干什麼？可是始終也沒琢磨透。
阿咪高輕手輕腳地走出正房來到哈灰身邊，哈灰站起來叫了一聲「師傅」。阿咪高問︰「夜里冷不冷？」
「還好，沒有那麼冷。」哈灰答道。
「有什麼情況嗎？」阿咪高繼續問。
「有一個可疑的情況。」哈灰想著那件事說︰「可是我沒有琢磨透他要干什麼？」
「什麼情況？你說說。」阿咪高關切地說。
「在後半夜的時候，」哈灰簡單敘述著，「有一個人圍著咱們的院子繞了一大圈，後來又走到羊圈柵欄邊上待了一段時間。他什麼也沒干，就是死盯著羊圈，之後就離開了。」
「我在屋里睡覺時也听到了這個腳步聲，他還在正房後邊的窗戶邊上站了一會兒。」阿咪高想起了夜里的情況︰「他好像在熟悉環境，對我們大院進行偵查。」
「我當時想給他轟跑。」哈灰繼續說︰「後來看到他也沒什麼動作，就沒理他。」
阿咪高想了想說︰「咱們再出去看看。」說完就帶著哈灰走出大院門，看到柵欄外邊有一溜腳印。他們沿著腳印巡查著來到羊圈外邊，在那個人站的地方往羊圈里邊觀察。在這里看不到羊群，只能看到羊圈的圍牆。然後又追尋著腳印圍著大院繞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殊情況，于是又走進了院子。
阿咪高說︰「看來這個人還是對我們的羊感興趣，所以特意來現場踩點偵查，看看有沒有可以下手的機會。最後沒有找到機會，所以就放棄了。」
「這麼說他還是想偷羊了？」哈灰不太肯定地問。
「是的，他一定是想偷羊，要不然不會在羊圈那待那麼長時間。」阿咪高肯定地說。
「那他一個人怎麼偷羊呢？」哈灰還不太理解。
「他一個人不好偷，肯定是個團伙。他踩點以後，如果發現了機會，這一兩天就會帶著團伙來偷羊。」阿咪高分析說。
「那他在咱們這發現機會了嗎？」哈灰急切地問。
「我估計咱們這沒有他們下手的機會。」阿咪高思考著說︰「咱們的羊圈都是紅磚砌成的，而且羊圈離木柵欄還有一段距離，如果要不聲不響地偷羊困難很大。」接著又補充說︰「除非他們拆除一段木柵欄，那樣的話就會被我們發現，也不太可能。」
「那如果他們翻越木柵欄進來呢？」哈灰動了一下腦子問。
「你這個問題提得很好。」阿咪高繼續說︰「咱們的木柵欄有點高，翻越進來有點難度，而且也會造成聲響，但是如果借助工具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比如他們帶著梯子來，翻越的時候就可以沒有聲響。」
「那我們這還是有機會的，雖然這個機會有點難度，但並不是不能解決。」哈灰有點擔心地說。
阿咪高點點頭︰「有了這個難度就增添了麻煩，所以他們就會先去沒有難度的人家。但是，我們最近也要加強夜間值班，以防萬一。」
哈白從正房大門走了出來。阿咪高迎過去說︰「哈白，你在院子里盯一會兒，我帶哈灰出去一趟。」說完，他帶著哈灰走出了大院門，沿著雪地里的腳印追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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