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悠然,帶著一股性感的沙啞,好听的緊,讓青司也愣在了原地。
這難道是他曾經咬過的人的血……
那血塊腥臭的味道仍殘留在口中,戚晨覺得無比難受,呸呸了好半天,才想起正事,忙不迭道︰「我……我可是x病毒的病原體,血說不定有毒,你還是放了我吧!」
青司冷淡的目光凝在他有些焦躁的臉上,好半天才緩緩搖頭。
不願意?戚晨接著說︰「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剛被無良的地下實驗室組織抓去做*實驗了啊,好容易出來就想看看我年邁的老母親,你可憐可憐我吧……」好容易能說話了,憋了一肚子的話吧吧的洶涌而出。
青司不耐煩的皺起秀眉,「外界行尸滿地,哪還有幾個活人……」話未說完又被戚晨打斷。
「正因為這樣那更需要我出去拯救萬千人類于水火了啊。」戚晨只覺得這美男怪異的很,留在他身邊早晚得被他那乖戾的脾氣給折磨瘋,再說他可是有要事在身的。
「閉嘴。」青司不悅的開口。
他抬手揮袖,素白袖口拂過戚晨的唇畔。
「唔嗯嗯……」戚晨再一次失語了。
青司抬腿跨上階梯,打開竹門度了進去,淡淡丟下一句︰「等我尋得其他活物便放了你……」接著一關門,將漫天夜色與呆愣無法言語的戚晨一起隔絕在了外面。
「唔唔唔……」這是法術麼,好酷炫,戚晨發現這不是星星眼崇拜人家的時候,畢竟他是受害人啊。不過既然事已至此,那只能隨遇而安了。
苦著臉看向這像豬欄一樣的地方,想他堂堂戚家大少居然淪落到睡豬籠?說出去還不是得被笑死。
嘛,其實經歷過在實驗室那段被非人對待的日子以後,能重回可以自如操控身體的日子就已經很不錯了,何必要求那麼多呢。
戚晨走進竹柵欄中,還反手將柵欄門帶上,用上面精巧的活扣反扣上,再晃晃悠悠的走到干草垛前躺下。
那青司還真是有潔癖,連這干草都散發著日曬過的清香,沒有半點他所想象的會有之前禽類留下的腥臊氣息。
一天下來各種大傷小傷,心情大起大落的戚晨也的確累極了。這里懸崖峭壁之上,相當于一個擋風處,嗖嗖的夜風帶著涼意。他拔了拔身上的干草,整個人朝草垛里面拱了拱,才安穩睡下。
睡前也沒忘試著嚎兩嗓子,「唔唔唔……」
算了,明日再纏著那人解開這咒法。
……
比起戚晨的隨性好眠,屋中的男子卻不像這般安得自在。
青司將屋中大小物件全部整理一道以後,還是未能像往常一樣靜下心來。他坐在了青綠色的竹桌前,細指指尖籠了一束火苗,點燃桌上的青銅燭台。
他視力不同凡人,黑夜之中也能清晰見物,桌上擺這燭台無非是一個雅興,極少去點燃它。許久沒有燃起的燈油中混了些雜質,使得燈芯有些飄忽,燒出絲絲黑煙。
搖曳的火光映在青司的臉上,柔和勾勒出絕美的輪廓,他盯著燭光,思緒卻早已飄遠……
他千年都在此山修煉,幾乎從不與外界接觸,是個欲成仙的妖,早晚采納日月之精華,潛心修煉。因他本體特殊,滿月之時必須以活物鮮血滋養,不然極易失了心智,遁入魔道。
想此,自嘲的微微勾唇,青司俊臉上難得出現一絲表情。取活物鮮血灌溉才不會入魔,當真可笑,無奈他就是如此的生物。
近來他發現外界有些不太對勁,從開始抓到一只見人就猛撲,雙瞳都變得通紅的白鴿開始,愈來愈多的這種生物在周遭晃蕩。甚至不乏一些失了理智只知啃咬的人類,青司遇到過不少,縱使卸了它們的胳膊割下頭顱都依舊會活動,最後只能一把火燒了它們,才得以安息。
青司稱它們為,行尸。這種東西的血腥臭不堪如何能食,所以當遇到睡在他竹柵欄里的男人時,他下意識就以為是行尸,想燒之除後患。怎知卻是個活人,還是個……
血液如此香甜的男人……
舌忝了舌忝唇畔,那腥香甜膩的味道似乎依舊余留,這般生命力強盛清洌純粹的血液,青司從沒遇到過。美味到無可比擬,幾欲讓他,上癮……
如水的月光盈滿整個山崖,竹屋中的燭光,竟是燃了整整一夜。
次日,咕嚕嚕的聲響直接吵醒了睡的正香的戚晨。迷蒙睜開眼,耀眼的燦陽幾乎要刺瞎他,等適應這種光亮後,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左看看右看看,面對著陌生的環境他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猛然跳起,他怎麼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就睡著了呢?晚上要是被那怪里怪氣的青司吃了可都不知道。
咕咕嚕嚕……
好餓,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吃了……
戚晨站在門口,望著緊閉的竹門,躊躇了半天也還是沒有敢跨步越上去,因為他一身都是在草垛上沾染上的干草。
稍微弄髒那人衣服就像要他命一樣,更何況踏入他的房間。潔癖的思維和正常人可是不一樣的,戚晨點點頭,覺得自己的這個認定很正確,轉身準備去別的地方轉轉,找找有啥能往肚子里塞的。
這里算不上有多大,舉目就能看遍,戚晨從竹籬笆圍成的小院里繞了出來,走到溪邊就看見了剛被他貼上怪里怪氣標簽的青司。
不得不說,再奇怪的人,只要長得好看,那性質就是不一樣了啊……
溪水的淙淙響聲和著雀鳥的啼鳴,被綠意所攏聚的清澈泉水之中坐落著一顆大石,青司正盤腿坐在這青苔爬滿的石頭上。白衫一塵不染的雪白,似瀑的黑絲披散在肩上,如畫的眼眸輕闔,容貌精致絕倫。繁茂樹枝將泉池層層包圍,唯留中間一道縫隙,陽光從中射入,恰好照在他的身上。
聖光繞頂,清氣四溢……
要說他是仙神,此刻戚晨也信了。
外貌協會的戚晨也忘了肚子餓,輕手輕腳的靠了過去,坐在溪邊,凝望著青司。
許是此時世間濁物血腥之氣太重,青司好半天都難以吸收一縷浩然清氣,索性收回飄散的靈識,緩緩睜開眼。
怎知剛睜眼,就見到了坐在池邊的戚晨。
他穿著不合身的寬大老舊t恤,漆亮的短發和身上沾染了幾根稻草,英氣的臉上瓖著對粲然靈動的瞳仁,直直的盯著自己。見戚晨那樣像是在池邊守了有一陣了,在等他嗎……
有個人在等他,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油然而生,青司森冷的語氣軟了幾分,詢問道︰「你叫什麼?」
空幽的聲音婉轉清澈,戚晨愣愣的開口︰「唔唔唔……」
這才想起給了下了禁言術,青司飛身一躍,瞬間就從大石上躍到戚晨身邊。長袖一拂,撫過戚晨的臉龐,又問了一遍︰「叫什麼?」
他那行雲流水彷若天外飛仙的模樣,讓戚晨幾乎徹底折服,老實回答︰「戚晨,戚戚然的戚,晨光的晨。」
「好名。」怎知剛一話落,就听咕嚕嚕嚕的聲音,十分夸張的從戚晨的肚子里傳出來。
老臉一紅,戚晨捂著肚子,訕訕笑道︰「嘿嘿,有點餓……」
青司皺眉,果然是凡人俗物。
他早已過了闢谷階段,不用進食五谷,除了每月都會取活物之血。只會傷及這些活物但均不會危其性命,一般當時就會送它們回到森林。那竹屋門口的所謂豬欄,其實只是裝飾作用,從來都沒有用過。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該給戚晨吃什麼。
「這個,可以吃嗎?」
拉回思緒,看見戚晨蹲在池邊,目光炯炯的盯著其中自在漂游的小魚。
青司瞬間炸毛,「不可以!這是靈魚!」是吸食他殘余下的天地靈氣的魚類,不同于一般的魚,對他來說更像是養的寵物一樣。所以這次他已經三個月沒汲取到新鮮血液,都不舍得傷害它們。
呃,不吃就不吃,那麼激動干嘛。戚晨干脆直接一歪躺在了地上,耍賴道︰「我不管,我餓了,我要死了,什麼月圓之夜你就只能去吸喪尸了。」
_∠)_
……
青司一陣無語,戚晨就這麼在他面前不停的翻滾,嚷嚷著餓餓餓。
的確不能真就讓他餓死,青司頭疼的扶額,無奈的說︰「行了別鬧,我思索會。」
戚晨也見好就收,坐起身來,敢情這潔癖美男怕無賴啊,嘿嘿……
這里附近能抓住活物都難,更別提有什麼可以吃的。青司知道不遠處有人類駐扎,那邊定然有食物,可他的性子清冷,又為了修仙保持純然靈氣,除非萬不得已,實在不願意與人類接觸。他又未得師傅傳授法術,所以現有基本都是自學,幻化食物什麼的,實在有些為難。
「你什麼都吃嗎?」青司徒然問了一句。
戚晨一愣,想也沒想就回答︰「呃……我不吃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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