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晨嘴唇張張合合，和青司大眼瞪小眼。這上演的是哪一出？
抽噎了一會,許是臉上沒有那麼疼了,殷離從地上爬起來，眼楮濕紅的看著戚晨,「你們是誰？」
「我……」戚晨剛想回答，卻又被殷離搶了白。
「我知道,你們打我，你們是壞人。」他說著環顧四周，神情茫然起來,細長的眉都攥到了一起,「這是哪？爸爸呢？」
爸爸？戚晨和青司看著殷離左看看右看看，這里找找那里找找，這之前被他劍氣所逼的幾乎快成廢墟的加油站，怎麼能會有他所謂的「爸爸」。
也不知是裝的還是怎麼的，見他這樣戚晨再是按捺不住，出聲問道︰「喂，你到底是誰？」
听到戚晨的聲音，在油泵旁左右觀看的殷離側臉去看他，不假思索的回道︰「我是殷離，你們呢？」
「呃，我是戚晨，他是青司。」戚晨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想個蠢蛋一樣介紹自己。
殷離似乎對他兩沒有任何興趣，隨口應了聲︰「哦，那戚晨哥哥，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嗎？」
戚晨哥哥……
這個稱謂差點炸裂青司和他兩人的神經，這樣一個身軀凜凜，俊美如鑄的男人一口一個哥哥和爸爸的，不禁讓人臉上三根黑線。
如果是演戲，那戚晨干脆決定就陪他演下去，他上前了兩步，換上一副自認為無害的笑臉，又問︰「殷離是嗎？以告訴哥哥你爸爸是誰麼？」
能剛才戚晨傷了他，對于他的接近，殷離很警惕的後退了兩步，「我爸爸是……」正要回憶，腦中就好像混進了泥沙一般，腦海中不斷出嘶嘶聲響，劇痛從太陽穴開始蔓延一直到整個頭部。
「唔嗯，疼……」殷離雙手抱住腦袋，什麼也回想不起，卻疼得好似要炸開一樣，身上的力氣瞬間像被全部抽出，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怎麼辦？戚晨看向青司，後者聳聳肩，表示沒有任何頭緒。
這人右手幻化的長劍是以阻礙他的恢復力，隨意都能要了他的命，戚晨在旁躊躇了半天，見他跪在地上還是很難過的樣子，小聲問道︰「你……還好嗎？」
殷離緩緩抬頭，腦中的劇痛猶如一根鐵棍在不斷攪動著他每一根神經，嘴唇開合，好容易說出一句話，就身子一軟朝旁倒去。
「我要回家……」
他的家在哪里？戚晨根本沒機會問出口，他就再一次陷入昏迷，想要扔下他不管想要乘人之危殺了他。是在昏迷前殷離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純真，戚晨的腳就跟灌了鉛一樣，再是無法動彈。
留下他，等他醒了再拷問他的幕後主使？
戚晨吞了吞唾沫，想到那閃著陰冷光芒的長劍，真沒有把握以做到……
和青司商量了好一陣，戚晨一再保證著不會乘人之危，依舊還是撿來根鐵棒偷偷捅了捅昏迷不醒的殷離。那力道捅在手背上，要是普通人肯定得紅腫青紫了，卻沒能在殷離身上留下半點痕跡，像是個塑膠女圭女圭。
戚晨嘆了口氣，想到之前被青司燒那麼久又從高空落下依舊毫無損，估計想要殺了他能性比較低，放在這里也是個定時炸彈，等醒了以後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不如帶他回去吧？」戚晨對著青司眨眨眼，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青司沒說話，目光在躺倒地上的殷離身上停留了片刻，接著看向戚晨，一語不。
氣氛有些尷尬，戚晨訕訕笑著，指了指青司的小月復丹田處，聲音弱弱的，「以放在……」你的內丹空間里嗎？
沒等他話說完，青司就厲聲打斷，「胡鬧！」把一個大活人放進他內丹里像什麼話，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寵溺戚晨讓他簡直無法無天起來了。
是不是應該嚴厲一點，才能重振夫綱，哦不，是重振主人的雄風。
難得見他火，戚晨也知道他的要求有點太過分了，暗自吐吐舌頭，「哈，我開玩笑的嘛……」干脆無視殷離，換了話題，「那就不管了，油庫就大門被破壞，里面應該沒問題，我們把油壺扛回去，這一趟就算以交差了。」
戚晨和青司往車里搬著油壺，剛才耽擱那麼一下，儲油罐里面的油裝滿油壺整個都滿溢出來了，漏的一地都是，油鋪滿地面，在光線下閃著七彩的油光。
他們本來就是下午才出，折騰了半天天邊已經開始有晚霞升起，將雲層暈染成炫目的橙紅。天色將晚，戚晨和青司又領了幾桶，才覺得差不多了，準備打道回府。
來來回回幾次，每次都會經過殷離，他就那麼孤零零的趴在地上，戚晨卻當真沒有再看他一眼，就當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在戚晨把最後一罐油桶放上貨箱，準備跳上駕駛座的時候，青司反而有些沉不住氣了，輕咳一聲︰「放任不管，妥當？」
正拉開門準備踩著踏腳上車的戚晨身形一頓，看向站在身後的青司，「咱們也拿他沒辦法，帶回去……我怕你生氣……」後面一句話聲音又輕又弱，好似很委屈一樣。
這小子越來越會以退為進了啊，青司暗自嘆口氣，「我是……不願將他放入內丹，你以自行帶回去，想來指揮他的人必定和x病毒有莫大淵源。」
的確和戚晨想的一樣，既然有人訓練出殷離和傾妍這樣專門清剿x病毒攜帶者的殺人兵器，那麼對x病毒肯定有更深層次的了解或聯系。
只是之前他在清剿喪尸時根本不分敵友，連正常人類也波及到，所以不知到底是不是自衛隊這個勢力的。
戚晨是病原體，所以他好奇，簡直好奇的要死，恨不得現在就搖醒殷離問清楚來龍去脈。所以當青司說同意他帶回去的時候，差點就要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跳下車屁顛屁顛的去拖殷離。
沉，沉得像是一大塊鐵，模上去明明和人類無異，咋沉成這樣。
求救的看向青司，有了外援才算得上順利將殷離搬上貨箱，把他甩上去的時候，貨車明顯向下一沉，見其重量。
直接把他這麼帶回去肯定是不行，從b市任務中僥幸逃生的人應該也曾見過他，就算收了長劍，他的漆黑長披風也實在是太招搖，想不被認出都不行。
而且他自己身上……
戚晨將殷離放好以後才垂眼看向自己身上，之前被劍氣所隔斷了胳膊，整個袖子齊肩斷下，整只健壯的手臂都□在外。而衣襟上胸月復處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胳膊上卻沒有一點，之前摟著他的青司身上也染了不少猩紅。
這回去該怎麼解釋？鄧勇之前就懷疑過他有喪尸的恢復能力，這下絕對更得被懷疑了。
忽然想起什麼，戚晨從貨箱上一躍而下，拉起青司的手，朝著加油站內部奔去。
「青司，咱們去換一套衣服。」
戚晨讓青司打開員工室的門，在里面的一個櫃子中果然堆放著幾套還沒拆包過的工作服，抽出幾套來，讓青司也換上。
抽動兩下嘴角，這衣服雖然是新的，但是從來沒洗過，散著一股像是漂白水的味道。好在青司覺得軍服有些膈應，內有穿著一件短袖打底，不然讓他直接穿這個，他寧願一頭撞死。
特意拿下軍服上的袖章掛在現在的工作服上，換好以後將軍服隨便扔在了角落，戚晨還拿了一套，準備去給殷離換上。
在貨箱里給殷離換衣服的時候，兩人不光沒有避諱，反而湊在一起，目光灼灼的盯著昏迷不醒的殷離。
月兌掉披風、上衣、長褲、長靴，一具完美身軀就這麼暴露在眼前，沒有帶一點不雅的思緒去看待這具身體，反而出感慨，「真和人類一樣啊……」
膚色偏白，姣好的腰線順直往下，在萋萋芳草中雌伏著男性象征，優雅的腿部線條，渾身的肌肉緊致卻又不過分夸張，就連腿毛都有。如果非要說和人類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太完美了，找不出半分缺點，就像櫥窗中的假人模特。
戚晨忍不住捏了好幾把，不管是哪個地方，觸感都和自己沒有什麼區別，直到青司輕咳了一聲，才提醒他不該像個變♂態似得在貨箱里猥♂褻一個luo♂男。
在月兌下衣服前，他兩都很好奇，結果看到的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不是妖怪又強于人類太多，到底是什麼……
「能和我一樣，只是體能比較強的人類？」戚晨給他穿好深藍色的工作服，要搬動他沉重的胳膊和大腿真是不容易，累的戚晨是吼吼的直喘氣，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答案了。
看看已經全然西斜到地平線下的夕陽，青司說道︰「別多想了，帶他回去等他醒了，自然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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