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想去找配貨車鑰匙的士兵,卻被屈恆再一次叫住。
「等等。」
戚晨不解的去看他,只听屈恆神色緩和不少,「今天早上把你帶回來的物資清算了,干的很不錯。你去領車尾號232的鑰匙,貨箱里有些東西這次任務你應該用得上。」
算是特殊待遇嗎?戚晨一個新兵能得長官這麼「照顧」,恐怕還是因為那個u盤吧。
戚晨道了聲謝,就去領鑰匙了,自然是好意他沒有理由不接受。
等他們拿著232貨車的鑰匙時,其余士兵都已經出了,戚晨先繞道後車廂去看屈恆到底給他準備了什麼。
打開貨車箱時,里面的東西讓戚晨直接就驚呆了,就連一同來查看的青司也是怔住。
大型的機械佔據了貨箱很大的空間,戚晨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機械,像是一大截鐵手臂的前端瓖著一大一小兩個尖刺的滾輪。在這個奇形怪狀的機械旁,放著一個鐵箱,鐵箱外包圍著幾根粗鋼筋。這東西戚晨認得,是柴油電機。
那這個像滾輪觸手的,是什麼玩意?
「單滾筒……采煤機。」青司看清了在這台機械身上印刷的小字,跟著念了出來。
唔哦,居然派給他們這麼高科技的東西,連電機都配上了,本來想去打醬油都不行了嗎?
百不賴煩上了車開著一路駛出軍區,c市是在b市還要繼續過去的小城市,市區在海拔三百多米的地方,高速公路只經過山腳,剩下的一段是盤山國道。戚晨一路看著指示牌走,到和國道接口的地方時,他有些慌亂起來了。
國道道路的條件和高速公路比起來要差許多,圍著山腰修建,路面經過長年的使用也不是那麼平整了,也只有窄窄的兩股車道。幾年來也沒有人清理,路上都是各種山體上滑落的碎石和落葉,路況非常復雜。
好在前面已經有十幾輛貨車上去過了,算是給他掃開一些障礙,不過就算如此戚晨也沒有太多把握。踩上油門,轉過一個又一個急轉彎,戚晨的手心已經是冷汗津津。
「停下,我來。」這次青司的口氣很強硬,好似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
戚晨回想起青司上次開著卡車在市區里橫沖直撞的凶猛勁,還是覺得有些後怕,讓他來開還真有能直接沖出防護帶掉到山下去,「沒事,我差不多熟悉了,想當年我考駕照時全部都是滿分通過啊,s彎道考試也是一次就過的……」
轉過一個彎道,就看見一輛大型貨車的**,戚晨忙停了下來,還以為是有同伴遇到了問題。
剛靠近就見一人站在那里貨車旁猛搖著手臂,高聲喊道︰「戚晨,是我。」
又是你,戚晨將車停下,搖下車窗疑問道︰「咋了鄧勇?你車拋錨了?」
「沒,戚晨之前見你開車不是那麼……熟練,這盤山公路怕你應付不來,我車丟給楊木去開了,我來幫你吧。」鄧勇一副義氣相挺的模樣。
戚晨怔了怔,若是以前他肯定會把鄧勇當成好哥們,為他這個舉動感動一把,但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他已經知曉了鄧勇的目的,之前還有那麼多糾纏,他哪里還能正眼看他。
「謝謝你啊,我是開的不太好,不過青司技術那叫一個叼,我也是正準備停下來給他開的。」說著開門跳下車,和青司換了個位置。
鄧勇的熱臉再一次的貼上了冷**,鐵青著臉也不好作,「那是……做好,枉費我在這里等了這麼久……」說著正要轉身上車。
戚晨想起什麼忙叫住他,「哎哎,你等等啊,我這有個好東西給你。」
戚晨給鄧勇看了看貨箱里的采礦機,看的鄧勇眼楮都直了,直呼神器。戚晨則謙虛的表示是原本就在貨車里的,他也不會用,干脆給鄧勇去用好了。
有了這東西采礦的速度不比鋤頭和手動式地鑽挖坑機好用多高大上多了,鄧勇還想謙虛的推讓一下,雙眼已經忍不住的爍爍放光起來。
于是戚晨和鄧勇就交換了一輛車,青司接過方向盤,右腳用力踩下油門,加速猛然的推背感幾乎讓還沒系好安全帶的戚晨差點撞到擋風玻璃。
「媽啊,你慢點啊!」戚晨變系安全帶邊拉著扶手,身子被甩的兩邊搖晃。
前方就是懸崖彎道,青司一只手就將方向盤打到最死,高速行駛中的大貨車後面四個輪胎在公路上側滑的吱吱作響,留下幾道白色的痕跡。
貨車的車身離山體不過只有幾厘米的距離,而車尾也幾乎撞上防護帶,看著貨車堪堪轉過彎,青司又加快了速度,在山道中橫沖直撞著。
有恐高的戚晨臉色煞白,三魂七魄幾乎已經丟了一半,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死死抓著扶手,身體隨著彎道而左右晃動著。
後面的鄧勇剛動,就看見前面青司開著貨車風一樣的沖出去了,吹了個口哨,「哦喲,那小子的女朋友真是不錯嘛。」
楊木撇著嘴,他是從來都沒見過那個所謂絕塵美人的真容呢。
還未到c市,半山中就看見一個岔路上立著塊簡易的木牌,上面用木炭歪歪扭著劃著一個朝左的箭頭,箭頭下面劃著一個像是盾牌的標記。
「就是……這里過去了……」戚晨聲音都有些顫。
這里過去連水泥馬路都沒有了,只有被人長年累月磨出來的黃土路,青司沒辦法在開那麼快,不過一路的泥土顛簸也是夠戚晨好受的。
開過去一段路以後,就能看見橫七豎八停在左右樹林中的貨車,青司也停靠了過去。
下車後已經看見有偶爾有士兵拿籮筐或者小推車搬著煤礦往回走,他們上身打著赤膊,臉上身上全是煤球染上的灰黑色,看過去還真像是山西煤窯中的礦工。
和戚晨打了招呼將煤礦裝上車後轉身又去拖煤了,青司看的抿緊了紅唇,「以不要挖煤嗎?」
又被甩又被顛的戚晨胃中有些翻涌,直接靠在了一旁的大樹上,說道︰「當然以啊,你看我都把那什麼采礦機給鄧勇了,咱倆就坐著休息吧。」
「這樣好麼?」青司有些遲疑,畢竟他們現在是寄人籬下需要听人指揮。
戚晨慢慢靠坐了下來,一只腿翹在另一腿上,雙手撐在腦後倚著樹,姿勢好不愜意,「他執意讓我來做這個任務,我也來了,不會還強求我達到多少的指標吧?來來,一起休息會,等會我去礦里隨便拿點意思意思。」
青司走過去,他自然不會像戚晨那樣靠坐在樹上,只是立在旁邊,細細思索起來。
有些不對勁,戚晨明擺著一副不想做這個任務的樣子,為什麼屈恆還是非要他來,他們的任務不是自行領取的嗎?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正午的陽光本該灼人,在山中被層層大樹的枝葉所遮擋後,灑下的點點余暉反而覺得暖洋洋。戚晨靠在樹上半頜著眼,正欲睡著在彌留狀態時,突然有人疑道︰「鄧勇怎麼還沒來?」
還在頭頂盤旋的瞌睡蟲瞬間消散而去,戚晨驚醒,問道︰「你們都沒看到鄧勇嗎?他的車呢?」
幾個剛從煤礦出來和在一邊納涼休息的士兵均是搖搖頭,「沒有看到。」
「我們之後未再有車開來。」青司說。
怎麼回事?上山就這麼一條路,而且那塊告示牌有那麼明顯,就算沒看見告示牌,繼續前往c市的道路上滿是枝葉和石塊,一瞧便知沒人來過,怎麼都不會錯才是。
戚晨心中隱隱覺得有些異樣,正巧看見從礦洞中出來的小隊長,兩步上前說︰「把你的車借我一下,我去找找鄧勇。」
小隊長的任務不止是采礦,還要在軍區和礦洞之間穿梭負責運送物資和食物等,所以他的車是小型貨車,開起來輕便許多。
小隊長也沒遲疑,「去吧,鑰匙就在車上。」
戚晨和青司上了小貨車,開著它原路返回,一路上尋找著鄧勇的那輛大貨車。
鄧勇帶車逃跑幾乎是沒有能的,原路返回軍區應該也不對,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在路上遇到什麼事情或者事故了。是以他的技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況且這山路並非那麼曲折。
戚晨心里揣著個疑惑,拐過兩道彎以後,果然在一個急轉彎的盡頭看見了那輛貨車。
大貨車沖出了防護帶,防護帶外的草地上有一大塊石頭,使得貨車沖出一半腰月復處卡在了石頭上,但它此刻就像個蹺蹺板,隨時能朝前栽去,跌落山谷。
戚晨看此連忙停下車跑了過去,還沒接近就听得山壁下傳來微弱的一聲呼救。
趴在防護帶旁向下看去,驚得他是直接怔住在當場……
因為貨車是朝坐前方傾斜,所以鄧勇想要開門逃出去時,貨車的身體朝前一個搖晃,把里面的鄧勇和楊木直接甩了出去。鄧勇眼疾手快抓住了門上的扶手,另一只手則抓住了楊木的手臂,兩人就這麼像臘腸一樣掛在側門上。
身下就是幾百米高的山崖……
「救命……」鄧勇見是戚晨,艱難的吐出一句,他臉漲得通紅,額頭上手臂上的青筋全部都突起,看起來十分的吃力,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救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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