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 第十五章 千年大戰

作者 ︰ 國三無殤

從此暗雲在夢影城住下了,他受的傷並不重,過不了幾天被夕陽打傷的地方就痊愈了。為他治療的那個老大夫都對此嘖嘖稱奇,大贊他體質非凡。住了一段時間後暗雲也漸漸了解這個世界的大概狀況。

這個世界有兩塊被大海相隔的大地,世人稱為東玄和滄藍。暗雲所在的地方就是東玄。東玄上原來有七個國家,根據實力排名分別是月、雲、霧、風、雷、火、冰。在九年前,月之國突然解體,七國變成了六國。而夢影城是原來月之國的一個重要的邊城,現在成了風之國的領土。

夕陽口中的「夢影城九豪俠」,其實就是九個孤兒,夕陽和黃昏就是他們的老大。原本老大應該只有一個人的,可是夕陽和黃昏為了這個問題打鬧了無數次還是沒有結論,因此他們兩個人都是老大。夕陽和黃昏年齡最大,兩個人都是十歲,其余的人六歲到九歲不等。而且奇怪的是,這九個人之中就只有夕陽和黃昏兩個人的名字是特別一點,其余的人都是按照年齡排名而取小一小二這樣的名字,一直取到小七,其中小四小五是女孩子。

暗雲曾經問過夕陽這個問題,夕陽的說法是這樣的︰在夕陽七歲的時候,偶然間遇到同為孤兒的黃昏,那時候他們都沒有名字,只是有過一段同生共死的經歷,來到夢影城之後他們決定相依為命互相照應。之後他們遇見了其他的孤兒,有感于孤兒的淒苦,于是他們收養了這些孩子,三年間就收養了七個,于是就有了九豪俠。

其實九豪俠不過是九個小偷兒,他們偷竊的對象都是欺壓窮人的大戶人家。他們從不對窮苦人家下手,反而還不時對他們伸出援手。這幾個孩子之所以成為孤兒都是因為戰爭造成的,那時候他們都還小,每個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名字,最厲害的也只知道自己名字模糊的發音。夕陽也懶得給他們取名字,于是就小一小二那樣叫下來了。說這話的時候,夕陽還是習慣性抓著後腦勺,「暗雲你不知道啊,取個名字,嘿,真的很傷腦筋。」而他和黃昏的名字是一個教書先生給起的,來自教書先生常念的一句詩詞︰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在夢影城有一個私塾,教書的老先生是個好人,夕陽他們常常到那里旁听,夕陽經常亂用的成語就是在這里學的。當然,以夕陽的性格,他們不會白白旁听,閑時他們都會幫老先生做些挑水砍柴之類的家務。

老先生在講課的時候經常會提到東玄的歷史,這一天講課的主題就是武神祭的由來。

老先生慢悠悠地捧起桌上的一杯茶,輕輕地呷了一口,輕聲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這是他講課的習慣,大家都知道接下來他就要開始講故事了。

「大家都知道這個世上有東玄和滄藍兩塊大陸地,由于被海洋隔斷,彼此幾乎沒有聯系。在一千二百年前,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兩塊大陸之間的海洋上居然浮起了一個島,人們把它稱作‘海橋’。海橋聯通了兩片大地,接下來的兩百年,兩塊陸地上的居民交流越來越頻繁,風俗文化開始彼此滲入。」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在一千年前,滄藍突然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種族,戰斗能力遠遠強于其他人族。後來東玄人將他們稱為紫血魔人。紫血魔人用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征服了滄藍。當他們成為滄藍的霸主之後,他們將目光瞄向了我們東玄大地,兩塊陸地之間的戰爭打起來了。」

老先生又喝了一口水。一個心急的孩子馬上問︰「那我們打贏了嗎?」

旁邊一個孩子立即接話說︰「笨蛋!當然打贏了!如果沒有打贏我們還能坐在這里听先生講故事嗎?」

老先生微微一笑:「一開始東玄的戰士完全不是紫血魔人的對手,東玄盟軍節節敗退,後來已經有兩個國家被佔領。在這個危難的時刻,東玄大地突然出現一位擁有七種靈氣的戰士,將戰局扭轉了過來。」

听到這里孩子們都異常興奮,每個人的眼楮都亮晶晶的,尤其是暗雲。他知道老先生所說的這個戰士就是一個名震天下的武者,這是雪晴對他的最高期望!

「人們把他稱為七靈戰神。戰神被推選為盟軍首領,帶領東玄的戰士與紫血魔人大戰于千年古道,經過幾年浴血奮戰消滅了成千上萬的敵人,將紫血魔人的攻勢完全瓦解了。」

「那後來呢?七靈戰神後來怎樣了?」暗雲忍不住在旁問。

老先生喝了一口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們最後沒有打贏,最多只是跟紫血魔人打平手,雙方都損失慘重。而七靈戰神在一場戰斗中與紫血魔人的首領同歸于盡了。」孩子們都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沉重而嚴肅。「雙方失去首領之後都實力大減,戰爭依舊相持不下,終于僵持了兩年之後紫血魔人見勝利無望,撤離回滄藍。不久海洋發生大地震,海橋沉沒,東玄和滄藍再一次失去聯系。」

「為了紀念戰神的豐功偉績,世人將他封為武神,現在東玄六國都建有武神廟。很多地方還保留著武神祭的傳統,這個節日同樣是為了讓東玄的子孫後代都記住這個偉大的武者,記住一千年前那段被異族侵略的屈辱歷史。」

「先生,請問那位戰神叫什麼名字。」暗雲再次問道。

老先生神情恭敬地說,「大家好好記住他的名字,他叫真顏。」

「真顏。」暗雲低聲念了幾遍這個名字。

「大家听著,以後東玄大地一定還會有一個同樣響亮的名字,大家提前記下來吧,這個名字叫夕陽!」夕陽在旁神氣十足地大聲說。

「還有一個名字,一定比夕陽這個名字更響亮,大家更要記得,這個名字叫黃昏!」黃昏在旁不甘示弱叫起來。

「還有一個名字……我叫暗雲,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名震天下的武者。」暗雲停了一下,鼓足勇氣大聲說︰「我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武者!」

他的眼神無比堅定,就好像那是與生俱來的使命一樣。天下第一他其實從未想過,但是此時此刻,他突然听見心里響起了一個聲音︰「不,名震天下還不夠,你必須成為天下第一!」于是幾乎下意識地,他將心里的這句話說了出來。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大言不慚而尷尬,反而像是突然看清了自己的目標,心里一片澄然清靜。

「啪!」暗雲的頭挨了夕陽的一記重拍。

「臭小子,每次都搶老大的威風!你成天下第一了,我往哪里放?」夕陽不滿地說。

暗雲一時臉紅,他想了想,「不知道……但是我必須成為天下第一!」他仰起頭目光堅定地望著夕陽。

「你……」夕陽一時語塞。

「好了,呆木頭,目光要放遠一點。成為天下第一武者可是無數人的夢想,就算暗雲沒有這樣的想法,天底下你的競爭對手多著呢。這個位置是要用實力來爭奪的,只要你有這樣的實力,誰能搶走你的威風?莫非你夕陽大俠早就預見自己絕對不能達到這樣實力?」黃昏在旁說道。

這樣一激,夕陽立馬臉紅,「誰說的!我夕陽相信只要努力不懈一定不輸給任何人!」然後他一臉自信地望著暗雲,「好,暗雲,那我們來比賽一下看誰最快成為天下第一的武者!」

「好!」暗雲歡喜地叫起來。

老先生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說道︰「有夢想是一件好事情,年輕最大的快樂就是有夢想可追尋。」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朗聲笑了幾下,然後揮揮手向學生們說︰「好了,今天的課講得差不多了,大家散學吧。」

孩子們呼的一聲像一群受驚的鳥兒一樣四散而去。黃昏,夕陽和暗雲幾個也邊走邊吵地回去了,爭吵的內容大抵是誰更有機會成為天下第一吧。

老先生這一次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眯著眼楮望著孩子們遠去的身影。

「要是我還是個孩子,剛才那陣子我也一定會報上自己的名字吧。」老先生自言自語道。他輕咳了兩聲,然後學著夕陽那樣大聲說︰「我以後一定會成為名震東玄的武者,大家記下我的名字吧,我叫……」還沒有說完,他就被自己的咳嗽打斷了。

「呵呵,果然是老骨頭了,連話說大聲一點都被嗆。」老先生苦笑道。他慢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錘了錘肩背。「現在坐久一點都腰酸背痛,我還能當再當幾年教書匠呢……」他慢慢踱步離去,邊走邊自語︰「要是人生能夠重來,說不定我真的會當一個武者。不敢想象的艱辛,卻一定會有不一樣的精彩,就算闖不出什麼名氣,至少……至少也不會留下那樣的遺憾。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人啊,真是越老越是異想天開咯,呵呵……」

斜陽殘暉照進了空曠的講堂,地上刻下輪廓分明的暗影,暗影在寂靜無聲中漸漸模糊,最終融進漆黑大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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