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有余,隆童得送飯菜之人所報,蕭晃每日都在洞內打坐冥思,並無多少變化。至于食物,送飯人說,蕭晃依舊沒吃。
「就算他再能熬,我也不信他一個月不吃飯,光靠山中泉水野果就能度日。哼。蕭晃啊蕭晃,這次你不死,我也讓你掉層皮。等過了五峰會試,我會讓你更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青青,放心,這口惡氣,我慢慢幫你算。」隆童浴火無處發泄,對蕭晃恨得更加厲害。
今日,正是五峰會試之日。隆童作為大興峰大師兄,一早就要集齊大興峰所有弟子,然後一並前往五峰山主峰嵐幽峰。
弟子集合完畢後,何一才同夫人孫藝妙出現在大竹殿前。
隆童上前道︰「師父,內殿、外殿、記名弟子都已經集結完畢,師父和師娘先行,隨後我帶眾師弟趕到。」
何一才看著何琳兒還在那打鬧,而其他人也並無驚喜,面露愁容道︰「天宇門近年蕭條,為給眾弟子緊迫,所以前日五峰峰主合議,今年金石剔選的級別將會升高。從以往的千重兵殺,提升為萬重兵殺,為的就是洞月決戰的名額另缺勿爛。幾位峰主都說了,就算今年一個人都通過不了金石剔選也無妨。今後會試的獎賞,只有能力應得之人才能享用。哎,從千重提升為萬重,童兒,我看,也只有靠你了。」
何一才所擔憂的是剔選級別提升後,其他四峰都有人進入決戰,萬一大興峰被剃了光頭,他可就真沒臉面了。
而實際上,從千重兵殺提升為萬重兵殺,這難度提高了十倍,就算是上次通過之人,也都個個心憂。
隆童道︰「師父放心,五年時間,我的提升也很高,我相信我能通過剔選。」
「嗯。」何一才正說著,見弟子中有些騷動,「那邊何事?」
隆童轉身看去,竟然發現蕭晃正慢慢走來。
眾弟子見到蕭晃臉色蒼白,步伐也有些微亂,想象是他半月有余不吃飯所致!心神恐怕也已耗空!
隆童見狀,心中更是暗喜。蕭晃被自己整成這樣,這是他最樂意見到的。怕是蕭晃承受不住饑餓,所以提早出來了。
他故作鎮定道︰「我自會處理得當,師父師娘可先行一步。」
何一才點頭,一揮衣袖,身形而動,夫婦二人躍空而去。
待師父走後,隆童飛身上前質問道︰「大膽蕭晃!思過洞一月之期還沒到,你就敢私自下來!」
蕭晃站定在那,身子卻還在左搖右擺,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連說話聲音都有些飄忽道︰「今日是五峰會試之日。天宇門所有弟子都有幸可得觀戰。我也不想錯過,所以還望大師兄行個方便,待會試結束,我再去思過洞。」
觀戰會試?隆童心中暗暗冷笑,都餓成這樣還有心情看別人出風頭,這個蕭晃糊弄誰呢。想必是趁著會試人多之時,偷吃一些東西充饑吧。好,你越是這樣,我就越要整死你。會試人多,站立時間也久,更加耗費心神,如此一來,還不正好合了隆童的心意。
他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允諾你和大家一起前去觀戰。但是你要記住,你是私自下思過洞,已經算是觸犯門規,如果再弄出其他事端,我可饒不了你。」
「多謝大師兄。我自當謹慎。」蒙蕭然繼續左搖右擺的走到人群旁,一個人不再說話。
隆童招呼左右,對李斑道︰「你是負責大興峰食點,所以給我看好了,不得讓蕭晃吃半點東西。」
「大師兄放心,我會牢牢看住他,只要他踫觸吃的東西,我一定喝止。」李斑賊笑。
一聲令下後,隆童帶領大興峰弟子奔赴嵐幽峰。蒙蕭然跟隨記名弟子同行,左右李斑不離身側,監視一舉一動。
大興峰離嵐幽峰最近,所以眾弟子到達時,只有嵐幽峰弟子列隊在陣。嵐幽峰大弟子俞慕白正是上屆會試頭名,此時他列隊在嵐幽峰最前端,讓眾人側目觀之。
隨後,青松峰、太南峰、玉林峰弟子相繼而來,大家依次列隊站立在會試台下。眾弟子難得湊齊,相熟之人互相打著招呼。而眾人中笑得最歡且最得人緣者,無疑就是太南峰二弟子任通通。
插科打諢一圈後,任通通還挺著微凸的肚子來到俞慕白身前,直接勾住其肩膀道︰「俞師兄,準備如何?是不是又準備把第一拿走啊。」
俞慕白點了點肩膀上的手道︰「任師弟,師父峰主們都在上面看著,你還是稍微注意點儀態。至于第一,我自當爭取,但是卻並不強求。」
任通通嘿嘿笑著將手收回︰「師父峰主們都習慣我了,肯定不會怪我的。嘿嘿,我看這次第一,還是非俞師兄莫屬。這五年間,咱們天宇門,好像也沒冒出什麼新的天才弟子,如無多大意外,肯定還是師兄你的啦。」
「多謝任師弟看得起我。天宇門自當涌現更多才俊,我倒是樂意看見有人超越我。呵。」俞慕白忽然壞笑一下,不被察覺的點了點任通通的肚腩後小聲道,「任師弟,我看你是在打探虛實吧。上屆你可是第四名,莫非這屆也有拿第一的想法,是不是這樣啊!」
任通通使勁揮手道︰「不好笑,不好笑。我任通通有多大能耐我自己清楚,想要超越俞師兄,我還不如做夢去吃我的雞腿。」
他的聲音洪亮,旁邊眾人听到,又是一陣哄笑。
眾弟子全部到齊,會試台上,五峰峰主和門中前輩都已經落座。天宇門掌門,同時也是嵐幽峰峰主左航道示意可以開始。
會試主考,洞月天執事杜奎面向眾弟子道︰「天宇門五峰會試,共分為金石剔選和洞月決戰兩部分。只有通過金石剔選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洞月決戰。今次,眾位掌門峰主長老商議,將金石剔選級別提升為萬重兵殺。我天宇門以練劍聞名于世,而金石匯聚天宇門歷代高人前輩劍氣,眾位弟子只需要雙手握住金石,憑修為抵擋金石中劍氣。我先提醒各位,因為此次難度提升十倍,所以危險自然增加,眾人無需勉強自己,如果不能承受,就盡早放棄,以免傷了自己。好吧,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了,金石就擺放在台前,凡是天宇門弟子,都可以上前來進行金石剔選。剔選時間,到今日正午。」
歷代會試,都不勉強任何人上前。可是大家都知道,內殿弟子是不可能逃避的。誰是第一個上去,這才是關鍵。
眾人目光投向任通通,果然,太南峰二弟子模著肚子已經笑呵呵的走上台前,一邊走,還一邊道︰「還跟上屆一樣,我任通通來為大家探探路。」
身為上屆會試第四名,而且也被認為資歷非凡,任通通毫無疑問可以做個參照物。他來到金石前,雙手張開,運氣貫通全身後,慢慢握住金石。頓時,他手臂抽動,整個人在台上搖晃不能自已。
眾人看去,都捏了一把汗,台上掌門峰主長也各個探頭,其中太南峰峰主據僧破更是緊張,任通通可是太南峰頭號希望。
面色痛苦,任通通早已滿頭大汗,可是他卻依舊沒放棄,就算渾身抖得肚皮好似快甩了出來,他依舊努力站在那里。直至杜奎說道時間到,他才一**坐到地上,整個人癱軟在那里道︰「要死了,要死了,這萬重兵殺,差點要了我的命啊。師父,我還湊合吧,沒給咱太南峰丟臉。」
據僧破方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現在一顆石頭,整個人笑開花了,一擺手道︰「還不下去趕緊歇息,下午還有洞月決戰呢。」
從地上爬起來,任通通拍著**還沒站穩,就趕緊招呼師弟來攙扶他。
台下眾人頓時轟聲議論,各個面露恐色。任通通可是上屆第四,勉強通過都需要別人攙扶才能走下,如果換做其他人,簡直不敢設想。
待任通通下去後,會試台下眾人互望,更加不敢輕動。
青松峰弟子楚天是上屆第三名,自認任通通能過,自己也能過,于是猶豫後,決定上前一試。雙手剛剛接觸金石,他就覺察全身被萬劍穿心,而七竅中也有無數兵刃竄過。啊的一聲狂吼,絲發沖冠,被劍氣沖開,整個人噗的一口血後,沖飛在地上。
哄,台下驚叫聲頓起,在眾人注目下,青松峰眾弟子連忙上前扶起楚天,只見楚天癱倒在師弟們的懷中,雙手還在不停的哆嗦。
青松峰峰主閔和哎的嘆息搖頭,連忙吩咐弟子帶楚天下去療傷。
這一下,就更沒有人輕易去試了。
等了好久都不見有人上前,天宇門前輩們只能心中哀嘆。左航道目光投向俞慕白,當下之意,你該帶個頭了。
毫無疑問,俞慕白是一定要參加會試的,他上前之後,眾人翹首以盼。報上名後,雙手張開,捂住金石,相比較任通通的痛苦盡顯,俞慕白雖然臉上神色已經略微變形,可是他卻無多少夸張之態。等到杜奎喊道時間到,他還能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恭敬朝著前輩們致意,隨後緩步走下台去。等到了台下後,他才模了模心口,回味剛剛還有些痛苦。
上屆前四只有玉林峰馬二兵還未測試,他也沒有選擇,在眾人注視下,走上台前,心想自己比俞慕白差了些,但是通過應該也應沒事,報上名後,可是剛剛雙手一握,竟然直接飛了出去,而且整個人渾身抽搐。
哄!眾人再次驚呼,馬二兵現在的樣子尤為嚇人。弄得方才還有些膽量的,現在都更加後怕。
五峰中有四峰上前,何一才目光看向自己弟子那邊,隆童一直低著頭,其他弟子甚至不敢直視自己的眼楮。哎,好歹上前測試一下,不能連這個都不敢吧。他不得不目光嚴厲,讓隆童知道無法回避。
終于無法,隆童緩步向前,身後大興峰弟子小聲為師兄打氣。隆童也是自我安慰,想自己五年提升很快,拼上一下。報上名後,雙手握住,剛剛一接觸,噗,他滿嘴噴血,發絲全亂,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排斥,一下子飛下台去,在地上不能動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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