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年十二月,雖然已經是冬季但在靠近俄羅斯的卡盧加市民看來冬季和春季的區分並不是很大,此時已經十八世紀末期,新的世紀即將來臨,不過顯然市民們首先關注的不是十九世紀,東正教的聖誕節即將來臨,他們需要提前做準備。
當排列整齊的士兵聚集在卡盧加城外時整個城鎮都沸騰起來,這是繼普加喬夫上一次圍城卡盧加面臨的第二次危機,在距離莫斯科如此近的地方連續發生兩次同樣的事情是無法饒恕的,最起碼卡盧加的市長此時異常憤怒。
只是當他來到城牆山,看到那異常顯眼的君士坦丁家族旗幟時他沉默了,他不能不沉默,因為他招惹不起對方,因為對方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教子。
如果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卡盧加新任市長也不畏懼,但,他很清楚的看到那位瘋狗一樣的伯爵就待在城外、就坐在一個小軟墊上對著他微笑,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但是在他的眼中那不是小孩、那是撒旦、是魔鬼!
市長沉默、士兵們更是畏懼,議院門口的事情他們已經听說,伊凡已經在他們的心中留下瘋子的印象,此時瘋子聚集這麼多的士兵,誰敢保證他一怒之下會不會屠城?
沒有人敢嘗試、沒有人想要激怒對方,因為他們的親人都在城內、因為他們還沒有活夠、因為……他們輸不起。
新任市長不知道伊凡為什麼回來,並且帶領這麼多的士兵,難道他是對自己擔任市長一職不滿意?如果不滿意那麼自己可以申請辭職,總之讓他得罪那個瘋子是萬萬不可能的。
上一次有人在莫斯科打小報告說他讓人帶兵邀請卡盧加駐軍指揮官的事情不也不了了之?葉卡捷琳娜二世已經充分的表達出對伊凡的偏袒,誰敢保證這一次的事情會不會再一次的偏袒?
作為維塔利提拔上來的市長,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都非常清楚,但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他才畏懼,卡盧加伯爵回領地時遇到刺客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不要問他如何知道,作為敵對人員他時刻關注著伊凡的消息。
誰動的手市長先生也不清楚,他也懷疑有維塔利的關系在內,同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更加害怕,他的市長如何來的誰都清楚,萬一對方一定認為自己和這件事有關系怎麼辦?那豈不是死都白死!
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雖然他是維塔利提拔上來的官員,但他並不是維塔利的嫡系,因此他沒有義務跟著維塔利去死,作為市長他很清楚憑借卡盧加的駐軍是無法抵擋外面這些精銳士兵的,所以——他內心下了一個決定。
伊凡並沒有威脅對方開城門、也沒有下命令進攻,他就這樣帶領著兩千余精銳士兵排列在城外,並且堵住其他的出路,伊凡不傻,他明白進攻城市的代價是什麼,所以他在一直在外面等待著、等待著對方的妥協。
妥協很快到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一位身穿奢華服侍的胖子從城門內小跑出來,然後城門打開、政府官員一個個排列整齊好像迎接什麼大人物一般,當然伊凡也的確是大人物。
「尊敬的伯爵大人,想必您認識我……」新任市長的臉上充滿獻媚的微笑,只是那虛假的笑容讓伊凡有些惡心,因此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打斷。
「讓維塔利出來,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他們不出來就讓他們進去把他們帶出來,只是那時候估計事情就沒有那麼容易完結,你應該清楚,我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看著很認真對著自己說話的伊凡新任市長狂點頭,他當然知道伊凡不是一位好說話的人,如果好說話至于一言不合就用槍打斷人家兩條腿?如果好說話,至于麼有證據就……等等,他的手中不會掌握著證據吧!
伊凡坐在最前面,而他的身後就站立著普加喬夫和馬爾基安兩位君士坦丁家族兩位指揮官,再往後則是負責未讀主門的九百精銳步兵和一百余名騎兵,看看這些騎兵市長的內心忍不住顫抖一下。
「伯爵大人,您應該知道這事我無法做主,我需要……」
「滾!」
看到再一次打斷自己話語的伊凡臉上有不耐的神色,生怕他一槍擊斃自己,市長連滾帶爬往城內跑去,這時候他已經顧不得排列整齊的那些征服官員、當然更不可能讓大門關閉。
可惜洛多夫和哈伊爾等人都被伊凡驅趕回去,否則看到這一幕他們一定會感到頭痛,越鬧越大接下來可如何收場?當然他們的顧慮不是伊凡會想的,一開始伊凡就沒有準備收場,自己被刺殺在前,難道還不允許自己發發火?
也許這樣的發火方式有些錯誤,但是想想葉卡捷琳娜二世對伊凡的寵愛、對保羅的厭惡,就可以想象這樣胡鬧的結局是什麼,沒錯,伊凡的手中的確沒有證據,但那又如何?只要符合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心意就可以,證據都是虛的!
即便不是保羅的安排也沒有關系,他和保羅對立是事實,如果之前還有緩沖的機會,但是自從自己離開莫斯科,從那時候開始兩人就已經是敵對之人,這也是葉卡捷琳娜二世故意造成的局面,至于原因?佛曰︰不可說!
伊凡和保羅是敵對之人,因此把這件事推到他的身上也比較合適,至于真正的元凶?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再說,再說也許這件事真的和保羅有牽扯不斷的聯系,雖然可能性很小,畢竟他不會傻到這時候動手。
維塔利很快就從卡盧加內走出來,同時走出來的還有他派系的幾位核心人物,其中卡盧加駐軍指揮官也在其中。
此時的維塔利表現的很光棍,他明白這一次自己栽了,剛剛參議院會議結束伊凡就遇到刺殺,最為重要的是俄羅斯帝國很多貴族都知道他是保羅的人,並且剛剛和他起沖突。
就是維塔利自己是**官他也會懷疑這件事是自己動的手,雖然這件事做的太明顯,但虛虛實實是政客運用的最熟練手段,自己栽贓自己的事情也發生過不止一起。
「伯爵大人,這件事我無話可說,您說處理的方法吧!」
維塔利也是一條漢子,他明白這件事即使鬧到葉卡捷琳娜二世那里也討不到好,甚至一切的黑鍋都會讓自己背負,因此這時候和伊凡私了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旁邊的市長看著這一幕都有點懷疑這件事是不是伊凡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因為整件事他才是最大的獲益者。
微笑著看著面前這一幕幕,伊凡沒有開口說話,很多時候一旦自己先開口也許會無法獲得最大的利益,因此事情如何結束還是由對方來提最好。
伊凡的打算維塔利也明白,咬咬牙他提出一條自己認為很大限度條件︰「伯爵大人,我在卡盧加有兩處鐵礦,如果伯爵大人喜歡我可以連同他周圍的土地一同送給大人您,另外還有四千名烏克蘭奴隸。」
說這番話時維塔利的內心如同刀割,兩處鐵礦、連同周圍的土地、四千名烏克蘭奴隸已經是他在卡盧加的全部資產,吞並這些之後伊凡在卡盧加的影響力更大,光是這些就能夠為他帶來兩個議員席位。
「維塔利,你看我像煞筆嗎?」
煞筆這詞在俄羅斯語言中是無法翻譯的,但是即使听不懂伊凡的話維塔利也明白對方不滿意,可是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如果對方在堅持,那麼他寧可魚死網破!
就在這時候他身後的一名絲毫不顯眼青年來到維塔利耳邊悄悄說了兩句話,注意到這一幕的伊凡明白這應該就是保羅在卡盧加真正的代言人,只是對于他敢這樣光明正大站出來有些奇怪,難道他認為自己不敢如何他嗎?如果他真的那麼想,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則會讓他後悔莫及。
毫不猶豫的從馬爾基安的腰間抽出燧發槍,然後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槍擊中那位不起眼青年的腦袋,這年代的槍械殺傷力不強但是暴力性卻十足,那位青年的腦袋在瞬間就如同破裂的西瓜一樣炸開。
他距離伊凡的距離不是很遠但也不近,因此鮮血沒有噴灑在伊凡的身上,但是此時維塔利的臉上倒是掛著紅色、白色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有一團粉紅色的不知哪里的肉掛在他的耳朵上,呆愣、全場呆愣,然後就是維塔利的嘔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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