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我不追究,但如果還有下一次……」
留下一個冷冷的眼神,伊凡帶著莫日根、刺客首領等人離去,看著伊凡的背影李廷吉雙眼冷漠,很想沖上去殺掉伊凡,但是他明白即使自己沖上去也只是找死而已。
「也許,他說的對。」
「歐陽大哥,你在說什麼?」
歐陽沐都一句話讓剩余四人臉色大變,就是一直都保持冷靜的李廷吉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沐都,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可是清楚的明白歐陽沐都和滿清的血海深仇。
「我是說,我們找這些人結盟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或者說我們明月社就是一個笑話,難道你們沒有看到他眼中的不屑?」
深深嘆一口氣歐陽沐都繼續說道︰「他不忠誠于乾隆、不忠誠于滿清,他和滿清之間的關系只是交易而已,他是不屑和我們結盟,我們甚至連白蓮教都比不上……」
「胡說,我們是反清復明之士,怎麼能夠和魔教相提並論!歐陽,我看你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傻了吧!」
大胡子看著歐陽沐都滿臉的怒火,不過從他的眼眸深處還是能夠看到一絲關懷,明月社的社長是李廷吉,但是歐陽沐都在社內的影響力甚至比李廷吉還要高。
「復明只是笑話而已,原本我以為這是一個大義的借口,但是現在看來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已,明朝已經覆滅百年,現在誰還能夠記得明朝?誰還能記得崇禎、誰還能夠記住朱元璋是誰?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已。」
「住嘴,你瘋了?太祖皇帝也是你能夠隨意……」
看著眼神越來越寒冷的李廷吉大胡子嚇得急忙上前怒喝,不過歐陽沐都好像沒有發現這一切似得,瘋狂的他在張牙舞爪起來。
「歐陽大哥說的沒有錯,我們不如白蓮教,白蓮教還能夠一呼百應,而我們只能躲躲藏藏被滿清通緝,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繼續下去……」
田秀宗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他的確不想再這樣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伊凡有一句話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心中「那是你沒有出頭之日,所以你想要造反。」
李廷吉的祖上是明朝開國元勛曹國公李文忠,因此他想要扶持手中的一位明朝後裔推翻滿清帝國成為明朝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但是他忘記明朝這個借口已經無法吸引百姓們的注意,為什麼他們視白蓮教為魔教?因為人家是以百姓的名義推翻滿清,這無形之中已經觸踫到李廷吉的核心利益,為此明月社才和白蓮教一直斗爭不休。
這個道理很早之前歐陽沐都就已經想明白,但是他想要報仇,為自己的家族一百三十余口人報仇,而自己的能力又不足,因此只能投靠在李廷吉的手下做事。
但是今日伊凡的出現、今日伊凡眼中的不屑讓他認識到自己內心一直不想要承認的事實,他們在這些真正勢力面前就是一個小丑。
明月社沒有民心、沒有軍隊、沒有龐大的財政支持,只有一群紀律散亂的江湖中人,看起來明月社很強大,實際上不過是紙老虎而已。
「田秀宗,難道你也想投靠滿清不成?」
說話間大胡子已經把刀拔出來,看樣子只要田秀宗不給他一個解釋,估計今天能逃活命,對待歐陽沐都大胡子不敢如何,但是對待他的徒弟大胡子可不會客氣。
「我不會投靠滿清,但是我也不會再在明月社留下去,師傅、盟主、歐陽大哥,你們保重。」
說完這句話田秀宗不等大胡子動手直接朝遠處竄去,田秀宗是真小人,明白明月社沒有發展前途之後,田秀宗沒有絲毫猶豫的月兌離。
他不是李廷吉,沒有李廷吉那樣的祖輩榮耀,他也不是歐陽沐都、和滿清之間沒有那麼大的血海深仇,同樣他也不是他的師傅、沒有他師傅那樣對李廷吉的愚忠。
田秀宗雖然不如他的師傅厲害,但是想要逃過他師傅的追殺還是很容易的,如果李廷吉出手他自然無法離開,但是他明白李廷吉真正看重的是歐陽沐都。
此時歐陽沐都同樣有離開的意思,因此李廷吉絕對不會追上來,他還需要在原地等待著歐陽沐都清醒然後用心的拉攏。
對于出路田秀宗已經想好,滿清是不能投,並不是他真的看重情義而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即使真的投靠滿清也沒有太好的出路,但是投靠伊凡則不同。
伊凡的實力整個明月社高層都清楚,外蒙庫蘇古爾烏梁海旗旗長這樣的虛餃暫且不說,光是那上萬的精銳騎兵就不是明月社能夠比擬的。
另外伊凡在羅剎國還有很大的一番基業,這樣的實力已經有足夠的爭霸條件,最為主要是伊凡是漢人並且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忠誠于滿清。
是漢人代表著他投靠伊凡名聲方面不會受損,要知道伊凡可是和吳三桂沒有任何的相同之處,前者是出賣明朝的利益換取自己的利益,而伊凡是滿清主動把官位送上門的。
還有就是此時明朝已經在民眾的心中淡去,他們不再期望有明朝的大軍來解救他們,甚至這時候有人推翻滿清的統治,這些民眾也不會有太大的興奮,因為他們做順民已久。
不就如此,也許到時候還會有漢人努力的復清,因為在他們的心中清朝才是正統,不得不說時間果然是消除一切的好法寶。
當田秀宗離開,大胡子也不打招呼追上去時,李廷吉突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看著面前依然在發瘋的歐陽沐都李廷吉也沒有勸告的興致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
其實導致這些發生的並不是伊凡的一番話,雖然有一點作用,但實際上還是因為此時的明月社已經名存實亡。
明月社和白蓮教不同,他們有大量的信徒,他們走的是宗教模式,因此即便是損失一些高手也沒有關系,而明月社說是一個組織還不如說是一個江湖門派,雖然這個門派大一些。
高層戰力的損失是明月社負擔不起的,雖然全國各地還有他們的分社,但是這些分社最高的也不過是一流高手而已。
總部的三十余位高手全部折損在這里,甚至兩位頂尖高手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來復槍干掉,這也讓李廷吉心中涌出一股無力感。
原來他們的這身本領已經沒有用,原來一桿槍就能夠輕易的殺掉他們,原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冷兵器時代,如同歐陽沐都說的一般,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已經離開的伊凡自然不會知道因為自己一番話,整個明月社瀕臨崩塌,而也就是這一天李廷吉和歐陽沐都同時消聲滅跡,江湖中再也沒有兩個人的存在。
不過這些已經都不是伊凡考慮的問題,因為中途耽誤一點時間,當他們趕到宣化府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發黑。
城門雖然已經關閉但是驛站依然燈火通明,甚至驛站的站長還帶領著幾位屬下在驛站門口翹首以望,看得出來他在這里已經等待很長時間。
當伊凡來到他面前的時候,驛站站長和屬下整齊的打千道︰「奴才見過貝勒爺,貝勒爺吉祥?」
奴才?看看他的樣子伊凡疑惑的詢問道︰「你是滿人?」
只有滿人見到王公貝勒自稱為奴才,因為乾隆故意誤導的緣故,伊凡現在官面上的身份是滿人,因此他也是正白旗副都統。
奴才一般是滿清的滿族大臣對于皇帝的一種稱呼,表示親近,另外還有就是本旗的士兵、旗人、包衣奴才對于旗主、都統、副都統的尊稱。
以前旗主和都統是一個職位,但是之後區分開來,旗主更多的是榮譽職位而都統才是掌握實權的人物,和巧合的是正白旗的旗主就是和珅。
當然伊凡這個副都統也是清閑的職位,不要說管理正白旗內的事務,就是旗內有多少人、多少士兵他都絲毫不知情。
「小人是乾隆三十四年的正白旗包衣奴才。」
宣化驛站的站長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看起來應該是忠厚老實之人,當然也只是看起來而已,如果真正的忠厚老實絕對不會一見面就套關系。
點點頭伊凡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朝驛站里面走去,看到伊凡的動作驛站站長急忙讓手下招呼哥薩克騎兵,而他自己則小心翼翼的跟在伊凡的身後。
宣化的驛站相比較綏遠的要大很多,宣化雖然同樣是軍事重鎮,但是他在軍事的意義上要弱于綏遠很多,那是真正的邊塞重鎮,里面的最高官員就是總兵,但是宣化卻有主管民事的正四品知府文官。
「貝勒爺,本來知府大人為您準備晚宴,但是由于您一直都沒有到來的緣故改為明天,驛站的伙食不是很強,還請貝勒爺見諒。」
通過綏遠那里的消息宣化的官員們都知道這位貝勒爺雖然年紀剛剛七歲,但是卻不是那麼好對付,尤其是性格暴戾、下手絲毫不留情。
性格暴戾和下手不留情的憑借是根據那兩位書生而來的,在魏志延看來這是純粹的誣陷,雖然那位名叫張文遠的書生已經招供,但是魏志延更相信只是那位書生被嚇得不敢不招。
幸好伊凡不知道這些事情,否則他還不得氣死,事實面前居然還要把黑鍋仍在他的身上,沒有辦法,誰讓他太強勢而書生太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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