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布見過烏里雅蘇台汗王。」
烏里雅蘇台是滿清對外蒙的稱呼,而諾爾布不再稱呼伊凡為貝勒爺而是烏里雅蘇台汗王,這已經表明他對于伊凡的態度。
諾爾布和兀魯斯完全是不同的兩個存在,兀魯斯的旗主職位完全來自伊凡,因此他只有歸順伊凡才能夠有活下去的權利,但是諾爾布不同。
因此對待諾爾布不能夠和兀魯斯一樣肆無忌憚,伊凡能夠從諾爾布眼中看出真誠,對待這樣的歸順之人伊凡不想因為自己的做法太過分而丟掉他的忠誠,最為主要的是對方的能力也很不錯,是伊凡另外一個左膀右臂的最佳人選。
海日古、扎那等人可謂將,但是想要獨擋一面還是欠缺很多,胡勒根、田宗秀等人在大局感和軍事指揮上幾乎為零,因此他們也不能獨當一面。
當初伊凡設置左右王庭的確存在效仿匈奴時期成立左右賢王的制度,現在這左右賢王的人選已經出現,那就是兀魯斯和諾爾布二人。
不過現在的兀魯斯還需要鍛煉一番才可以,不過幸好他身邊有一個睿智的老僕人,這樣倒是能夠彌補一下兀魯斯的一些不足。
看著面前單膝跪地的諾爾布,伊凡親自下馬扶他起來,諾爾布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畢竟他是第一個在實力相差並不是太多的情況下主動投靠的旗主。
「對于外蒙正黃旗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左右王庭的制度的確是我的計劃之一,這兩個王庭我準備把左王庭交給你。」
這個交給你和交給扎那完全不同,可以說伊凡等于許諾諾爾布一個左賢王的職位,對此他自然非常的興奮,雖然他早早就看重這個位置,但是他卻認為擔當這個位置的最終會是海日古和扎那二人。
「我諾爾布以朝魯圖德家族的名義立誓,烏里雅蘇台汗王彎刀指向之處就是我朝魯圖德家族斗爭之地,烏里雅蘇台汗王的意志即是我等的意志。」
諾爾布之所以牽扯出自己的家族也是有理由在內的,家族的斗爭在草原上非常常見,尤其是諾爾布這樣一個年輕之人接任家族的族長、滿清帝國封賞的旗主職位。
諾爾布的情況相比較外蒙正紅旗要好很多,同時也復雜很多,和八赤蠻不同,一開始乾隆冊封的就是諾爾布其人而不是他的父親。
可以說諾爾布才是真真切切的外蒙瓖藍旗旗主,只是從他接任他父親位子的那一刻,針對他的一系列刺殺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諾爾布有兩個叔叔,這兩個叔叔全部都是家族的嫡系成員,本來這些叔叔是沒有機會折騰起來的,畢竟當初繼承家族族長之位的諾爾布的父親而不是他的兩個叔叔。
但是諾爾布的父親死亡的太早,他成為族長不過兩個月就莫名其妙的死亡,因此諾爾布雖然成為新一任的族長,但是他的父親並沒有給他遺留下什麼勢力。
如果把現在的外蒙瓖藍旗劃分一下,那麼諾爾布兩個叔叔的勢力佔據到整個家族的十分之七,作為族長的諾爾布只佔據十分之三。
看起來諾爾布的實力並不差,其實不然,主要是他的那兩位叔叔從小關系就很好,他們才是真正的兄弟,對于自己的那個同父同母的大哥,兄弟二人都有些瞧不起。
當然這里面也有一些誤會,不過更多的則是諾爾布的父親對于自己的兩個弟弟壓迫的太厲害,因此那兩個本身其實很善良的叔叔才會如此的針對自己的佷子。
不過他們也的確做到叔叔的一些責任,最起碼他們在刺殺諾爾布的時候,從來沒有針對過諾爾布的妻兒,要不是這樣諾爾布也不會如此的糾結。
諾爾布屬于那種殺伐果斷之人,但是對方的留一線讓他根本興不起兩敗俱傷的想法,否則此時外蒙瓖藍旗的局勢也不會如此的復雜。
內憂外患,兩個叔叔添亂的同時,整合外蒙瓖藍旗前的一些部落也非常不喜歡他們的統治者諾爾布,這些人在諾爾布的手下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諾爾布不如延丕勒多爾濟親王那樣有強大的軍事實力,也不如額依多那樣家族成員眾多,更比不上兀魯斯這樣的黃金家族成員。
因此想要平息這一切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外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諾爾布眼中,他的最佳盟友無疑就是伊凡無疑。
軍事力量強大、在草原上站不穩腳步、沒有一位盟友,這幾天就代表著即便他投靠過去,那麼對方也不會吞並他的勢力。
剛剛伊凡的承諾無疑驗證他之前的想法,兩人交談的地方就是滿清外蒙瓖藍旗的大帳,但是這里的情況和外蒙正黃旗根本無法比,甚至連外蒙正紅旗也比不上。
「我的兩位叔叔和正紅旗一些其他的王公貝勒們會在明天趕過來,我已經和兩位叔叔商談好,只要你能夠保證他們後半生的富裕生活,他們不介意交出手中的權利。」
諾爾布的大帳內,諾爾布很恭敬的執下屬禮儀把王座讓給伊凡,而他則和跟來的莫日根、田宗秀二人站在一起,諾爾布的態度讓伊凡很滿意。
「坐下說吧!關于你叔叔的請求我自然不會拒絕,那些王公貝勒你準備如何處置?一味的仁慈並不是為帥之道。」
雖然諾爾布口中說著平淡,但是為說服他的叔叔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伊凡即便是不問也能夠猜出一些,畢竟沒有人喜歡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其他人的手中。
「除去我的兩個叔叔之外,外蒙瓖藍旗內還有一位郡王、兩位貝勒勢力比較大。」
諾爾布沒有直接回答伊凡的話,但是他的這句話卻已經表明自己的意見,對此伊凡點點頭,自己來一次如果不見血豈不是有些虧?
「我的到來目的就是支持你,這一切都由你做主,算上外蒙瓖藍旗,我們的勢力已經佔據外蒙三分之一,烏里雅蘇台汗?我喜歡這個名字。」
第二日,來自外蒙瓖藍旗各個部落的王公們紛紛趕到大帳,因為他們的旗主有事情宣布,對于這樣的ど蛾子王公們在昨晚就已經小聚在一起洽談,如果不是這樣三天前邀請他們也不會在今天才過來。
聚在一起的事情諾爾布自然很清楚,否則他也不會計算到今天他們會到來,不過諾爾布相信他們即便是聚在一起準備聯合起來反抗自己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軍權都在朝魯圖德家族的手中,兩個叔叔都已經服軟,這些人即便是折騰,又能夠折騰出什麼來?最終還不是無用之功。
當然這只是諾爾布的想法,對于那些蒙古王公們而言,他們可不會認為自己的反抗是沒有效果的,因為那天的聚集出現兩位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使者。
蒙古的集會永遠不要渴望他們如同紫禁城的朝會一樣嚴肅,稀稀拉拉的說話聲吵鬧的伊凡不停的皺眉,暗自看到這一點的諾爾布用心記住這件事。
雖然集會很吵鬧,但是規矩最終還是有的,當諾爾布從座位上站起來的那一刻,整個機會肅靜一片,這讓躲在屏風後面的伊凡有些無法適應。
「今日我請諸位叔叔伯伯過來是有要事相商,也許你們不知道,幾天前外蒙正紅旗已經投靠……」
「我的好佷子,你是想要說外蒙正紅旗已經投靠伊凡那位來自俄羅斯的小伯爵,然後希望我們也如同正紅旗一樣成為那位來自俄羅斯的小伯爵附屬,我們的妻女任他奸yin、我們的兒孫任他奴役,是這樣嗎?我親愛的佷子?」
諾爾布二叔的臨陣反戈顯然出乎諾爾布的意料,不過這時候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畢竟剛剛那番話還需要他做出解釋。
當然他的叔叔顯然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隨著他二叔的話音落下,三叔也開始說話,而且第一句話直指躲在屏風後面的伊凡。
「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那位外蒙正黃旗旗主、來自俄羅斯帝國的伯爵應該就在這方面內,他和我的好佷子是早已商談好,只等著我們這些老家伙們進狼穴了。」
說話間那位諾爾布的三叔就上前一步掀開屏風,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伊凡和莫日根自然不可能躲避開來,看到兩人的一瞬間,這些瓖藍旗的蒙古王公們哪里還不知道發生什麼?
沒有說話,有的只是拔刀而起朝伊凡和莫日根撲過去,剛才只是一出戲而已,這些人在來之前已經排演好,因此從諾爾布三叔掀開屏風到這些蒙古王公們撲上來根本就沒有給伊凡緩沖的機會。
當然他們的打算很好,但是這些蒙古王公們大部分都長時間沒有鍛煉,雖然骨子里血性還在,但是殺敵明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為主要的是集會時他們雖然攜帶著刀具,但是這些人的屬下卻都在外面被人看管著,如果不是這樣,殺掉伊凡也就不會出現人多勢眾但是卻成為被壓著的一方。
莫日根很厲害,一柄彎刀被他舞的密不透風,可是大帳內的面積畢竟很小,如果不是諾爾布急忙上前幫忙,估計此時莫日根和伊凡已經危險。
面對這樣的情況伊凡依然非常的冷靜,害怕?自從穿越之後這兩個字就從來沒有在他的字典中出現過,最主要的是他明白即便是自己害怕也沒有絲毫作用,反而會讓自己方寸大亂。
此時的伊凡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面對敵人他根本就沒有上前拼殺的能力,但是沒有能力拼殺不代表他沒有能力殺人。
從一開始莫日根腰間的燧發槍就轉移到伊凡的手中,他看出帳內的王公們唯一能夠對莫日根和諾爾布造成威脅的只有諾爾布的兩個叔叔。
為此伊凡的第一槍就瞄準的他,可惜伊凡使用槍械的天賦不是很好,因此他的那一槍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讓諾爾布的兩個叔叔警惕起來。
帳內發生的事情終究引起帳外之人的注意,但是他們能夠進來支援的人手有限,因為大帳周圍的士兵全部被這些蒙古王宮的衛兵牽制住,而其余的騎兵短時間內也趕不過來。
不僅如此,伊凡此時還非常擔心田宗秀和自己那五千騎兵的安全,既然對方敢這樣動手,那麼一定有什麼依仗。
至于依仗是什麼?外蒙草原就這麼大,依仗是什麼已經突之欲出,除去延丕勒多爾濟和額依多的聯合還能夠有誰能夠下這樣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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