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逃妃︰本宮休了你 第27章 杏花漫天

作者 ︰ 獨孤若水

鳶尾第一次走入日升皇城,便是在這一年的杏花漫天時節。

應太子百花宴之邀,眾大臣攜親眷一同自東安門而入至朝陽宮赴宴。

此次雖美其名曰宴賞群臣家眷,實則便是讓太子借機挑選中意的女子,納為儲妃人選。

朝陽宮中奼紫嫣紅百花爭艷,大擺宴席之處設在向陽湖畔。

紅雲朵朵滿枝椏的杏樹,夾著依依翠柳映著碧波粼粼,菡萏點點將湖色綴得愈加妍麗多姿。

夜宴開始前,眾大臣聚于一處談天說地論風賞景,女眷們則三五一群地散落于園林中鶯聲燕語,暗斗美艷。

不同于與百花爭顏色的其他官家小姐,鳶尾一席縴塵不染的白衣長裙,外罩薄似冰羽的雪白紗衫。雲髻高挽,只簡單的綴以怒放的粉白牡丹,凝脂細膚上薄施粉澤更添盛顏仙姿之清絕。

她既無相熟的官家小姐,又無與她們主動親近之心,便索性遠離人群獨自向園林深處走去。

傍晚的昏暗天色下,迂回曲折的小徑掩映在竹林草木之間望不到盡頭。

順著蜿蜒幽徑漸行漸遠,正值初春乍暖還寒時節,鳶尾卻隱約感到一陣陣溫熱之氣撲面而來。循著熱氣前行,她的腳步不由得越行越快,轉過一叢粗壯紫竹後,一汪熱氣氤氳的碧藍池水呈現眼前。

鳶尾跪坐在光滑溫熱的池邊青石上,俯身伸手入池水中一探——竟是熱的!當真好生神奇,于這初春乍暖還寒時,竟有此一池溫熱。

嘩……

忽有水聲傳來,鳶尾驀然一驚,瞠目望向原本平靜無波的池水。在嘩啦啦地一陣水聲大作後,竟自池水中冒出個人。

「怎麼又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

在池中突然冒出的人正是自稱「阿曜」的少年,只是此時他未著紅袍而是**著上身,在驚訝過後,他那子夜寒星般的眸子悄然轉濃。

坐在青石上與之相對的少女,淳濃綠鬢上花鈿輕點似染春煙,眉競柳而黛綠,顏勝桃而嫣紅,眸映菊而墨藍,唇若蓮而絳粉,一身不染縴塵的白衣更是襯得她宛若仙子下凡。

「怎地傻了?」

鳶尾抬手在痴愣的少年眼前晃了晃,好整以暇地斜睨著他道︰「你也未免太過膽大包天了,竟敢在太子宮中撒野?」

阿曜神色一轉,邪邪一笑,在及腰深的池水中緩緩前行,「太子宮又怎樣?你可信我能在這日升城中任意進出!」

鳶尾渾然未覺「危險」正在逼近,本想以太子壓一壓他的狂傲,不想他竟毫不懼怕,遂郁悶地喃喃問︰「你到底是何人?怎地到了哪里都能遇上你!」

「我也在奇怪啊,竟連躲到這等僻靜之地偷個閑,都能被你給逮到……」

阿曜已然悄無聲息地走到岸邊,一對強健長臂支撐在青石上,便將少女困于懷中桎梏,「你可是因為太過思念我,所以才辛苦尋覓到此麼?」

鳶尾瞪著不知何時已近在咫尺的俊顏,連他每吐一字的氣息皆可清晰感觸,不禁臉紅到耳根,雙手奮力撐起欲將他推開,卻徒然觸及到他灼熱的胸前肌膚,霎時愈加羞赧不已。

「你胡說些什麼,誰想你了!看到你這副丑陋樣子,才是天大的不幸!」

映著初升月色的粼粼波光,在她桃李般灼華的臉頰上投射出斑駁光影,襯得她清艷絕塵的面龐愈加如夢似幻綺麗動人。

那宛若花瓣嬌艷的櫻唇輕抿,眼簾低垂,兩把小扇子似的睫毛羞怯不安地輕輕顫動著,恍若最美的蝴蝶羽翼。

阿曜的呼吸漸漸急促,俯身一寸寸貼近那輕易便撩撥起他無盡**的如花唇瓣。

此情此景,鳶尾不由得想起軒轅燁磊也這般呼吸急促地靠近,心中一痛,冷下聲音道︰「深宮重地,還望公子自重。」

又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聲音,阿曜被**迷醉的雙眸漸漸清冷,看著眼前水女敕的櫻唇一張一合,吐出的卻是那般令他心寒的涼薄字句。

「你既是端木家小姐,此行可是為了儲妃之位而來?」

阿曜瀟灑飛身越出溫泉池,毫不避諱在鳶尾面前徑自擦干身子,再換上早已備在一旁青石上的衣袍。

鳶尾厭惡地眉心緊鎖,轉身背對他道︰「你既如此清楚,為何還屢次輕薄?」

阿曜愣了愣,似乎經她一問方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做著如此矛盾的行徑,「我也是直至現在,才確定你是將為儲妃人選的端木小姐……」

沉默須臾,鳶尾冷聲問︰「如今可否告知尊駕身份,莫再讓小女子整日誠惶誠恐的,不知該如何以對才不為失禮。」

阿曜冷笑一聲,「小姐言重了,在下不過皇宮中的一個小小侍衛,像上元燈會那晚也不過是盡保護太子之責,才與那些殺手拼命。」

聞言,鳶尾反而松了口氣。

原來,他不過是個侍衛。

幸好,他不過是個侍衛!

可是赤王既無殺害太子之心,那些黑衣人又是哪號人物派來的呢?

「想來依小姐的姿色,在不久的將來再見之時,在下便當行參拜儲妃之禮了。」

阿曜穿帶整齊,望向身旁曼妙背影的目光頗為復雜,似有些顧慮憂郁,又似有些負氣怨憤。

「其實我們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罷?」

鳶尾驀然轉身,得知他只是侍衛後竟綻開如花笑靨,「上元燈會那晚雖是被無辜牽連,但你也算救了我一命,無論未來怎樣,你這份救命之恩我是不敢忘的。」

阿曜被她這忽冷忽熱態度糾結了眉心,喃喃道︰「你當真是勾魂的妖精麼?」

鳶尾惑然問︰「你說什麼?」

「夜宴時辰將近,若小姐再不回返,只怕端木大人要焦急了。」

阿曜欠身為禮,抬手指引向回歸向陽湖畔的小路。

看向曲折迂回的數條小徑,鳶尾赧然紅了臉頰,回首福了福身道︰「小女子來時信步游走,如今卻有些認不得回去的路了,不知可否勞煩公子……」

「我也是要回去護駕的,小姐與我同行罷。」

阿曜力持禮度再不見半點言語輕佻,鳶尾卻莫明的若有所失。

是否此後,便再看不到那個與自己雪中嬉戲的少年了?再看不到那個于眾目睽睽之下,霸道吻他的阿曜了?

罷了,他本就是個意外,在她注定隨波逐流的人生里也只是個過客,不該再有更多牽扯。

向陽湖畔,百花宴。

「吏部侍郎端木敬忠之女端木鳶尾,覲見獻藝。」

隨著內監通報,鳶尾盈盈步入席間空場,原本一派歡愉喧鬧的宴席霎時沉寂,只余風聲習習。

柔媚樂曲劃破宛若窒息的沉寂,鳶尾聞聲起舞,回身舉步間蠻腰婀娜恰似弱柳裊裊,如雲羅袖飄若飛雪,素手姣麗似白蓮初綻。

但見她縴縴身姿翩若驚鴻,素衣清雅,淡若春水落花輕,又似皓翼飄羽靈。

任滿園的繁花麗色如何艷態嬌姿,怎及這恍若雪芙蓉般的少女,羅袖翩翩舞散衣香的曠世之美?

春暖醺風拂落枝頭胭脂萬點,化為瓣瓣雪白漫天飛舞。

似被什麼牽引,鳶尾自杏花雪雨中望向不遠處的參天巨樹,恍惚見似有朵紅雲隱現枝丫間,再定楮去瞧卻已無影無蹤。

是他麼?或又是幻象?

向著太子所居高位,鳶尾廣袖紛飛越舞越疾,于曲調結束時的高亢尾音時迅速回旋,別步而立,兩腿蜷屈下蹲以盤臥之姿,而後擰身展袖。將柔軟玲瓏的身段與清麗絕色之嬌容,淋灕盡致地展現在三步外的太子面前,與端木敬忠的苦心謀劃不差毫厘。

鳶尾以演練無數次的那柔媚帶羞的目光,怯怯瞥向座上太子,卻意外一怔。

高座上的男子身著鵝黃色錦袍,膚色異常白晰仿似透明,一身儒雅斯文的純善之氣。線條柔和的五官,滿是源自幽谷般與世無爭的靈淨,和眉下是雙光華瑩潤的眼眸,竟是如初生嬰孩般的聖潔無邪。

怎由得鳶尾不迷茫愕然?

這深山仙靈般純淨柔善的男子,竟是將承國祚的太子軒轅斌?任誰也難以想象!

難怪赤王斷言,待太子繼位暹國王位便即危已,若他這般禽畜無害與世無爭的模樣,如何去鞏固那讓無數梟雄虎視眈眈的至尊之位?

軒轅斌瑩潤雙目中光華流轉激蕩,當先拊掌贊嘆道︰「端木小姐此舞當為天上有,人間未曾見矣!」

鳶尾收回目光,端正了身姿盈盈拜倒,清喉嬌囀︰「多謝殿下盛贊,小女子惶恐愧受。」

軒轅斌溫潤而笑,起身繞過酒案親身上前相扶,「佳人如斯,閉月羞花。群芳難逐,冠蓋天香。起舞翩翩,弱姿縴縴。風華瀲瀲,吾心依依。」

「殿下……」

鳶尾佯裝受寵若驚地臻首斂眸含嬌細語,虛依著太子縴長細白的手掌起身間身姿搖曳,一個不穩便跌入那溫軟懷中。

「端木小姐!」軒轅斌切然急喚,「可是何處不適?」

鳶尾倚在太子懷中抬手撫上額頭,好似弱柳臨風般惹人憐惜,「許是適才舞得急,又得太子垂憐心中激動,固而有些眩暈。」

軒轅斌輕吁口氣,「如此,我扶小姐到清靜處小休片刻罷。」

「怎敢勞煩殿下?」

一切皆在謀劃之內,鳶尾卻有些心生慌亂。

然而她已入了這棋局,舉手無悔,自此再無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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