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逃妃︰本宮休了你 第38章 逍遙島主

作者 ︰ 獨孤若水

轉身,不再看身後如潮而至的追兵,也不再看朝陽中綺麗多姿的江山。

亦步亦趨地走向船艙時,鳶尾卻被莫名的牽引,不由自主地回首望向海邊。

眾追兵前的一抹宛如寒玉的卓絕身影,頃刻之間讓她心痛如針刺。雖相隔甚遠,她卻仿佛正與之近在咫尺地四目相對。

是道別,亦或訣別?

滿載的貨船乘風遠飄,不出一日,已再看不見岸上的景致,四下只余一片與天相接的碧藍汪洋。

已然連續行船十余日之久,四周卻始終是一般天空海闊的滄茫景象,不知要行至何處,也分不清正行向何方。

鳶尾與蕙蘭整日窩在船艙中,透過數寸見方的小窗口,窺探著外面的情行。

軒轅尊于甲板上與眾人商議進退,鳶尾已習慣了船上的蕩漾顛簸,捧著卷《碧落》古書研讀戰國時期,曾盛極一時的皇甫氏碧落王朝,聊以渡過枯燥乏味的海上游行時光。

蕙蘭倚在小木窗旁縫補衣裳,不時便透過窗口去探看有否將要靠岸的跡象。

雖然她已不若才上船那幾日五髒六腑翻天覆地的難挨,但在船上渡日仍是好生不習慣,只盼早日到達目的地,感受腳踏實地的踏實。

將午時分,原本平穩前行的貨船忽然劇烈晃動起來,蕙蘭放下手中針線向窗外望去,立時驚叫道︰「小姐,像是要變天了!」

鳶尾聞言一驚,疾步到窗前向外望去,「清早還風和日麗的,怎地還未過午變突然烏雲密布了?若當真來場暴風驟雨,在這大海之上可非同兒戲!」

異常猖獗的狂風將烏雲迅速聚集,萬里晴空被遮蔽得猶如夜幕突降。

當狂風驟然停駐,沉悶的氣息仿似漫天厚重頃刻便要壓將下來,無風力摧動的貨船漸漸停泊,連終日不息的海浪聲似乎也猝然寂靜。

須臾,伴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一道刺目的白亮閃電撕裂了濃黑如墨的陰霾天空,滂沱大雨陡然間傾盆而落。

狂風驟疾,借著雷電暴雨之威,直有翻江倒海將天地萬物盡數摧毀之勢。數十丈高的巨浪滔天而起,于這般氣吞山河的氣勢下,小小貨船仿似浮萍般起伏無依,恍若隨時便會于這場風浪之中灰飛湮滅。

司馬丘聲嘶力竭地指揮著船上眾人收帆,丟下無用重物,然而一切于此刻皆已無濟于事。

疾風暴雨摧殘下的桅桿與船身正吱呀作響,劇烈搖晃的船上無人得以站穩片刻,每每巨浪襲來,便有幾個精壯漢子不由自主地被卷進海里。

茫茫浩海中,唯這一艘船支在與天斗。

又是一道威懾無匹的閃電破空落下,只听 嚓一聲巨響,船上最高的桅桿被劈斷,在雨中燃燒起來。

鳶尾與蕙蘭不敢再待在已貫入海水的艙中,跌跌撞撞地爬到甲板上便見到如此景象,兩個弱女子霎時被惶惶天威駭然震住,瞠目結舌得連驚叫聲都無法發出。

軒轅尊在船頭雙手緊抓船舷,被雨水打濕的黑發隨風散亂,忿然抬首仰望蒼天嘶吼道︰「老天爺,你當真要亡我麼!」

「主上,小心!」

司馬丘一語未畢,一道百余丈高的巨浪猛地砸將下來,支離破碎的船身霎時被斷為兩截。他再顧不得許多,傾身撲上去舍命護主。

鳶尾不及奔至軒轅尊身邊,便被突襲而來的巨浪阻斷了去路。

眨眼間,她與蕙蘭雖緊緊相依,卻還是被傾覆的船身拋了出去,失聲尖叫後當先嘗到一口咸澀嗆人的海水。

即便已將海上唯一的船舶吞沒,雷霆震怒的老天爺似乎仍余怒未消,震耳欲聾的轟鳴雷聲與狂風暴雨,掩蓋了所有相比之下渺小微弱的生命之音。

不斷在天地間回蕩的,惟有那仿似永遠不會不止歇的滔天巨響。

濃重漆黑中,刺骨寒意僵硬了每寸肌膚,蕩漾的波動似有規律般起伏著。

還在海上麼?莫非適才的狂風暴雨,不過夢魘一場?

鳶尾睜開雙眼卻無濟于事,眼前只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深吸口氣,努力移動已不听使喚的四肢,好半晌才費力地將右手輕輕移動,觸手所及不是海水的濕軟而是木質的堅硬。

「這是何處?」鳶尾激靈靈打個寒戰,憑著冰冷雙手緩緩模索,推測自己正在一個類似木箱的器皿中。

難道這是棺木不成?!

思及此,鳶尾寒意更堪,用力甩頭擺開這駭人的念頭。

她緊咬牙根,攥緊拳頭用力捶打著厚重的木壁,用沙啞微弱的聲音向外呼救。

咚咚,隨著一陣輕微震動,如海浪起伏的波動停止。

當木蓋開啟時,鳶尾被眼前豁然綻放的光亮刺得雙目劇痛,即刻閉上眼卻仍揮不去那如灼熾痛。

「啟稟島主,屬下巡海時發現了這兩個姑娘。」

島主?此處並非地獄?

鳶尾重又睜開雙眸,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

當先映入眼簾的是高懸于頂的圓木橫梁,視線緩緩下移,一個高壯男子正站在木箱前躬身向堂上之人施禮。

高壯男子移步讓開時,鳶尾正攀著木箱邊沿慢慢坐起,不期然與主位之人目光相撞。她此刻的形貌狼狽不堪,但堂上男子深棕色眼底卻一片溫潤平和,不見絲毫鄙夷嫌棄之色。

「在下乃這逍遙小島之主——奕琴,姑娘可是因早些時候的風雨落難至此?」

自稱奕琴的男子被一身寬大儒袍襯得略顯文弱,容貌清朗俊逸若暖玉生溫,語調若和風徐徐听得人通體舒泰。

鳶尾勉力站起身欲跨出木箱,怎奈身子虛弱才抬腳便軟倒下去,只道將要在人前出丑,卻被一雙橫空突現的手臂穩穩扶住。

長身玉立在柔和光線下的是個風華絕代的少年,俊美若冰雪雕成的剔透雕像。只是那眉眼薄唇也皆是堅冰般的凜冽之寒,仿若他僅是尊沒有生命的冰雕,而非血肉堆積的凡體俗身。

「多,多謝公子。」鳶尾寒涼泛青的雙唇輕顫著,目光自那張冰雪天神般的俊顏上緩緩移開。

少年並不多言,見她站穩便抽身而去,在奕琴身畔默然佇立。鳶尾遙望著一動不動若冰雕般的少年,適才的一切恍然如夢。

奕琴溫文而笑道︰「未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喚鳶尾,承蒙島主不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鳶尾慌忙收整心神福身為禮,指了指在另一只木箱中暈睡的女子道,「她是蕙蘭,我們一行人自暹國而來,途遇風雨,不知如何便到了貴島之上。」

奕琴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兩位姑娘便先屈就在此留宿一夜吧,余事明日再談不遲。」

言罷,他吩咐幾個翠衫婢女去扶起蕙蘭,引領她們去客房休息。

鳶尾再次謝過奕琴島主,隨婢女到房中褪下濕重殘破的衣衫,沐浴後換上嶄新的清爽衣裙。

雖滿身疲憊她卻難以入眠,在床榻上輾轉反側著重重心事。

她與蕙蘭當是最先落水的,如何到了這逍遙島上?阿曜呢?司馬丘呢?那一船人呢?他們可曾月兌險?如今又身在何處?莫不是獨她們蒙蒼天厚待死里逃生,其他人卻……

低呼一聲,被自己猜測嚇出一身冷汗的鳶尾自榻上坐起。

該死的是她啊,為何偏偏該死的人卻活了下來?!她環視陌生的房間,明明滿室暖意,卻只覺徹骨生寒。

翌日晌午。

鳶尾攜蕙蘭至逍遙島大堂求見島主,素衣淡雅的她披著萬丈燦爛陽芒立于大堂門口,面容掩在拉長的身影中。

奕琴外出歸來,進門見那窈窕背影不禁一怔,繼爾含笑問︰「兩位姑娘這一夜休息得可還好?」

鳶尾轉身,迎著陽光的嬌顏宛若朝霞映雪,剪水雙瞳似染天色之淨藍光芒,裊娜腰身微微福下道︰「多謝島主不棄收容。」

似被艷陽恍花了雙眼,奕琴半晌方才眨眨眼,略顯局促地上前扶起鳶尾,「小姐多禮了,孤島得迎芳駕實乃至幸之事。」

與奕琴分賓主落座,寒暄過後鳶尾婉言道︰「得蒙島主厚待,奴家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姐勿須客氣,何事需在下略效犬馬之勞?」奕琴溫潤的目光始終鎖著那如花嬌顏,卻無突兀失禮之態。

鳶尾憂然道︰「與奴家同船而來的人都仍生死未卜,想來也該在貴島附近,不知可否勞煩島主再施仁善,助奴家找尋失散的家人?」

奕琴目光流轉須臾,小心翼翼地問︰「可是小姐的夫家?」

鳶尾心念電轉,終是搖了搖頭,「奴家命里孤苦,父母早亡,至今尚未婚配。」

「想不到小姐與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在下也是早年便痛失雙親,其中甘苦實難與外人道矣。」奕琴悠悠長嘆一聲,「玲瓏何在?」

話音甫落,一道白影憑空出現,奕琴吩咐道︰「你交待下去,全力去找與鳶尾小姐同船的人。」

風華絕代的白衣玉玲瓏領命而去,來去無聲。

似看透鳶尾的疑惑,奕琴柔聲道︰「玲瓏乃我族忠僕之後,自幼失聲,當真可惜。」

鳶尾聞言,不禁憶起早逝的軒轅斌,心中一痛,嘆道︰「上蒼為何總是這般殘忍呢?」

「人生在世,怎能事事如意?」奕琴也不禁感嘆,「午時將近,小姐可否賞臉與在下共進午膳?」

「恭敬不如從命。」鳶尾漾開如花笑靨,雙瞳中卻尋不見半絲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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