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愛看著南宮澈越走越遠的背影,「啪!」一聲關上了門。
屋里托爾看著元芳,她覺得這個樣子的他氣質非凡,眼中的崇拜、向往、愛慕藏都藏不住,但很快托爾的眼神就暗淡了下來,她只是一個下人,而且已經十九了,普通人家的姑娘,現在都改考慮自己孩子的嫁娶了,而且現在她的戶籍都還在奴籍,手上額上被劉海遮住的地方,還有那個小小的奴字,這樣的她又怎配得上元芳公子呢?果然還是早早死心吧。
托爾向東方愛和元芳緩慢卻又平穩的行了一禮,「主子,元芳先生,托爾的活兒還沒有做完,就先行告退了。」說著也不管兩人驚異的面色,徑自走了出去。
元芳也不扯頭發了,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目送著托爾的背影。
托爾僵直著背,努力不讓眼淚落下,那是不甘、無奈以及對命運無聲的控訴。
「她這是,怎麼了?」元芳看向東方愛,東方愛聳聳肩,「別問我,我都不知道要問誰。」東方愛也很納悶,今天這一個兩個的都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一個比一個不正常,先是南宮澈現在又是托爾,下一個是不是就該是元芳了?
東方愛抬頭望天……房頂,如果說托爾是因為大姨媽的話,還好解釋,但南宮澈是為毛啊?大姨夫嗎?!
「東方小姐。」元芳突然變得很禮貌,東方愛瞄了他一眼,「叫我東方愛就好,小愛也行。」「好的,東方愛小姐。」元芳說道,東方愛回頭看了他兩眼,「比起小姐這個稱呼,我更喜歡公子!」那一聲小姐,東方愛把音咬的很重。
「好的,東方公子。」元芳老實的改口,「什麼事?」東方愛問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咳咳,是這樣的。」元芳清了清嗓子,「麻煩東方公子可否把那日攻擊在下的人告訴我?放心,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哦,是托爾。」東方愛隨口就告訴他了,「多謝東方公子,不知可否再麻煩東方公子把在下在此的事轉告狄大……你剛剛說是誰!??」
「是托爾啊。」東方愛掏掏耳朵,「怎麼了?想去報仇?你打不過。」
元芳此時心頭不亞于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他一直以為當日攻擊他的是太子的近衛,所以才會有那麼厚勁的掌風,問一下也只是想日後切磋罷了,技不如人不怨別人,可是,可是,為毛是托爾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
可是再想起那抹綠色的身影,元芳突然覺得他可以原諒她犯下的任何錯誤。
東方愛看元芳那呆愣的模樣,了然的點點頭,看了托爾不會出什麼事了,不然就憑托爾那天生的怪力和毫無章法的打發,她還真擔心元芳會對托爾不利,不過要是元芳流露出哪怕一絲絲的報仇的心思,估計元芳早就不存在了吧。
東方愛搖頭晃腦的回去了,留下元芳孤家寡人一個,寂寞的揪著頭發。
東方愛又回到了房車的地下一層……
其實這也不算多大的一層,她站起來就能夠到頂,而且大多地方都是車子的發動機什麼的佔了地方,車大,發動機也大啊。
東方愛看著這些各色的衣服,從一個單獨的角落找出了她最愛的那幾件古漢服,說是幾件,其實也只是有的上面繡有赤龍,有的沒有,都是黑色的。
東方愛看了看赤龍再看看沒有的,最終還是拿起了沒有赤龍的,天知道這里的龍是不是皇族專用的。
東方愛掏掏衣袖里的兜,果然掏出了一張小紙條,上曰︰《啞舍》老板服,無赤龍。
東方愛隨手把紙條一放,便換到了身上,原本的衣服佔滿了油煙味,讓嗅覺靈敏的她很不舒服。
東方愛抖了抖長衫,黑色的長發和衣擺相互交映,分不清那是發,那是衣。
東方愛抱著換下的衣服回到二層,又搜羅出一堆該洗的沙發套、布偶、衣服什麼的,然後把洗衣機搬出了車廂,接好水龍頭和電源,一按開關,洗衣機嗡嗡的聲音不絕于耳,東方愛伸了個懶腰,拿起掃帚開始了大掃除。
南宮澈從元芳那里跑出來後,愣愣的在青石道上站了好久,看著眼前層層樓閣,浩浩殿堂,這都是由他一手策劃、一手建造的,但在這本該是如家一般熟悉的山莊里,他卻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又該去那兒,哪里才自己的容身之處。
南宮澈突然覺得,這山莊建的太大了也不會,空空落落的,好生淒涼。
南宮澈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迷茫,他從來都有明確的目標,並依靠著目標來進行明確的行動,從來不曾如此無措過。
等南宮澈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的沿著大路走到了山莊門外,這里,有一棵他親自載的柳樹。
南宮澈向前幾步,隨意的靠在粗糙的樹干上,抬頭透過綠色的樹簾望向滄瀾廣闊的天空。
記得剛載小下這棵樹的時候,還僅僅只是一棵小樹苗,這麼多年了,光陰飛逝,小樹苗長成了蒼天大樹,而當初興奮的指手畫腳、忙里忙外建造山莊的他也成長成了人人畏懼的太子爺,身邊的人或是恭維或是敵對,或是討好或是欺騙……,遠遠不如這里的安寧、祥和。
現如今,也因遭人暗算,流落至此。
南宮澈憶起往昔,「天地茫茫,人心枉然。過客匆匆,人何留哉?」
「唉~」一聲長嘆,嘆盡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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