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顧不得去醫館,急匆匆的便是往村里回去。
喬老實是被村里人在山腳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已經斷氣了,後腦勺有傷,看樣子是撞到了什麼。合情合理的推算,應該是喬老實上山的時候,不小心踩空,然後後腦撞到了石頭之類的,又沒有發現,于是一命烏呼了。
喬光與章氏夫妻倆到家的時候,陳氏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拍著自己的大腿,一邊以唱歌的形勢哭著,眼淚啊鼻涕啊糊成了一團。
沒見著喬芊的身影,不知道半瘋半癲的她又上哪去了。喬祖宗則是一臉驚慌失措的坐在門坎上,看著嚎啕大哭的陳氏,明顯是被嚇到了,身子還微微有些發顫。
喬子陌和喬光兩夫妻倆幾乎是一前一後到的。不管怎麼說,就算她不是喬老實親生女兒,但總是他們把他養大的。而且,她也不想自己在村里落個不是的話柄。
看著喬老實的尸體,喬子陌可沒有像喬光等人那麼笨到以為喬老實是真的摔下山致死的。
喬家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山村里,喬老實又是從小爬著這山長大的,這都幾十個年頭了?這里的山哪邊有危險,哪人邊不能去,他會不知道?
怎麼可能會摔下來還致死呢?再說,如果真是摔下來的,為什麼雙手雙腳沒事?就只的那後腦有後?喬子陌看過的他後腦的傷,很明顯是被什麼捶敲的,而不是撞到的。
所以,也就是說,喬老實是被用重物擊中後腦致死,然後再丟棄于這山腳的。
只是,會是什麼人呢?
這人又是出于何目的呢?
喬光自然是沒想這麼多,與其他人一樣,認識喬老實是失足摔死的。又因為天已漸熱,喬老實的尸體看起來都已經有些變樣了。然後,喬光和陳氏母子一商量,匆匆的買了口棺材,打算第二天將他下葬。
夜
喬子陌搬了張椅子,坐于後門,細細的想著今日之事。然後也將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大概的理了個頭緒。
她不是喬老實與陳氏倆夫婦的女兒,那個長個與喬芊如孿生子一般的江語蓉,她是江少陽的姐姐。兩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又突然之間出現在古塘鎮。江少陽堂堂一個少爺,屈就在她的小店里當小二,有何目的?
她不是三歲孩童,自然不笨到真去相信江少陽所說的那些話,什麼為了想在她身上多學一點知識與手藝。哄三歲孩子還差不多,就連小寶都哄不住,又怎麼能哄過她?
到底應該是江語蓉是喬老實的女兒?還是喬芊是江語蓉父母的女兒?還有她呢?她在這中間又扮演著什麼角色?楚輕狂,他又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回來?為什麼他一回來,江語蓉和江少陽也跟著出現在這古塘鎮?他們之間又有著怎麼樣的聯系?
「楚公子,崇王爺,打算在屋頂坐多久?」喬子陌冷冷的朝著屋頂的方向瞟了一眼,涼涼的說道。
「咻」,話間剛落,楚輕狂從屋頂一躍而下,風度翩翩的落于她身邊,朝著她抿唇一笑,「夫人好耳力。」
嗤之不屑的斜了他一眼,「倒是沒想到堂堂崇王爺,竟然還有這個癖好?怎麼,是想站得高,看得遠?不過,依著崇王爺的身份,已經很高了,還想再高?」
「人往高處走,水流低處流!夫人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當然,站的高自然看得遠,我不止看得遠,還看的多,比如……」別有用意的朝著喬子陌的領口中處瞟去一眼,表情曖昧不清。
喬子陌知道自己現在穿著什麼衣服,衣領又是怎麼樣的,自然不是他想瞥一眼就能看到什麼的。抬眸,冷冷的厲視著他,「楚輕狂,江少陽與江語蓉是何人?為何你前腳剛到,他們後腳就跟著也到了。別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們?也別告訴我,他們的到來與你沒有關系。你覺的我會相信?」
楚輕狂雙臂環胸,背倚靠于門框,半眯起雙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並沒有立馬就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似乎在等著她說著接下來的話。
果不其然,見著他這一副痞樣,喬子陌瞪他一眼,然後自顧自的說起,「看樣子,你們倆倒也是匹配。江語蓉的家世,怎麼樣也不會差到哪里去。能千里追著你來到這偏遠又僻靜的山村角落,想來你對她一定很重要。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江小姐應該會是你將來的王妃吧?崇王爺,不知我可否有猜錯?」
楚輕狂依舊還是沒有說話,繼續環胸抿唇微笑,勾人的桃花眼彎彎的踱視著她。然後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嗯,有點發酸。」
喬子陌再次狠瞪他一眼,「你當是閹菜發酵嗎?還發酸!」
「江語蓉會不會是我的王妃不是她說了算的,由本王說了算。只要本王不願意的事情,就算皇帝也不能奈我何!但是有一點,卻是很肯定的!」說完,止聲,用著意味深長的眼神直視著喬子陌,直看得她撇開自己的眼神,不去看他。
妖一樣的男人,現在是越來直接了!
「你放心,我也一定不會是你的王妃的!」喬子陌冷冷的哼他一眼,起身朝著屋內走去。
「哦?」楚輕狂不怒反笑,笑的曖昧又別具深義的看著她的後背,「夫人何以知曉為夫欲說何話?不過,這一點為夫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也不是你說了算的。這得要本王說了算,本王說你是我的王妃,你就一定是本王的王妃。所以,這一點,夫人還是記住了。還有,千萬別跟本王爭執這一點,你有這個閑功無與本王爭執,還不如把這功夫用到別處去。比如說,喬老實為何遭人奪命?江語蓉與喬家又是何關系?還有你……」
喬子陌止步轉身,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如此說來,崇王爺可是知道些什麼?」
楚輕狂依然淺笑,笑的跟只老狐狸沒什麼兩樣,「本王知道是本王的事情,說與不說則是取決你夫人你的態度。」
喬子陌咬牙,繼續將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掛于臉上,「那就慢走,不送!」
某個男人當然不會遂了她的願,就這麼離開了。反而跟著她進屋,大大方方的往那床上一坐,笑若春風的看著她,「夫人,這大半夜的,是讓為夫上哪?這屋子可是為夫當年一瓦一瓦的扶上去的。」
啊呸!
楚輕狂,你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啊!
你一瓦一瓦的扶上去的?拜托,你當初扶的只是一個藥草房好吧?這瓦房可是喬子陌親手扶上去的,關你什麼事!
喬子陌很想在他的臉上啜一口口水,然後淹死他。
一陣細微的聲音響起,然後只見楚輕狂臉色微變。
如果喬子陌還是之前的喬子陌,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婦,那麼一定感覺不到這細微的聲音。但是,現在的喬子陌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喬子陌,不止身手敏捷,就連耳力也是很靈敏的。
對著楚輕狂做了個請的動作︰「崇王爺,請便。」
楚輕狂唇角微微上揚,眼眸里劃過一絲滿意之色。依然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當著喬子陌的面說道︰「靳元,出來。」
話落,只覺一抹人影快速的從門外閃進,快的跟陣風似的。
楚靳元很是恭敬的站于兩人對面三步之處,雙手作揖,朝著楚輕狂恭恭敬敬的一作揖鞠身,「卑職見過王爺。」然後看一眼喬子陌,眼眸中略帶著一絲提防與警剔。
「見過王妃!」楚輕狂指了指喬子陌,一臉肅穆冷厲的對著楚靳元說道。
「楚輕狂,你亂說個什麼勁?誰是你的王妃?!」喬子陌喝斥著他。
「卑職楚靳元見過王妃。」楚靳元很是恭敬的朝著喬子陌一作揖鞠身,對于自家主子的話,他從來深信不疑更不會反抗。既然主子說這是王妃,那就一定是自己人,而且任何話都可以當著王妃的面說。
「別亂叫!」喬子陌再瞪一眼楚輕狂,又瞪一眼楚靳元,「你可以叫我喬姑娘。」
「是的,王妃!」楚靳元一板一眼的對著喬子陌說道。
楚輕狂抿唇淺笑中,喬子陌怒而無處泄中。
「靳元,何事?」楚輕狂斂去淺笑,一臉正色的問著楚靳元。
楚靳元將視線從喬子陌身上轉到楚輕狂身上,很是恭敬的說道︰「太後趁著王爺外出之際,讓皇上下旨將寧安侯小姐賜婚于王爺,而且將婚期都訂了,就在八月十四。」
「哦?是嗎?」本以為楚輕狂听到這消息會動怒的,卻不想他不怒反笑了,伸手輕撫著自己的下巴,桃花眼微微眯起,一副胸有成竹,所有的事情均在他的計劃之內一般。
楚靳元點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王爺?」
王爺這是怎麼了?
這表情有皯讓他捉模不透,王爺不是一向不喜歡寧安侯府的小姐江語蓉的嗎?怎麼這會卻又好像無所謂一般了?
那這個王妃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