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聶家的祭祀活動特別隆重,不光是因為長子嫡孫都齊聚了,還因為盼蟾子道長唯一的高徒親自幫他們主持了這次祭祀大典。
這簡直就是無上的榮耀,不弄得隆重一點,怎麼對得起這位法力超群的小道長呢?
聶風華面紗下的唇邊閃過一絲冷笑,這一家子都在這里求神拜佛,其實幾乎個個一肚子的男盜女娼,說一套做一套,還妄圖得到神明的庇佑。所以說神明真的是最信不過的東西,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都是受了欺負沒辦法為自己報仇的人說給自己听,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正走神,卻听得聶鶴遠忽地叫了她一聲︰「風華,你過來。」
聶風華猛地抬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的這位父親,一直以來,她在他面前都是空氣一般的存在,若不是之前鬧出一些事情幾乎件件與她有關,恐怕他快忘記這個令他有不愉快記憶的長女了吧?
她不知道聶鶴遠叫她所為何事,卻只能低眉順眼地走了上去,卻感覺似乎有特別的目光沖著她看過來,她輕輕蹙眉,偷偷用眼角掃過去,果然看到那妖道正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她看,連忌諱都不曾忌諱。
呃……
莫不是聶鶴遠這一聲喚,竟是跟他有關嗎?
聶風華緩緩走上前,始終垂眸行禮︰「父親,找女兒何事?」
「听白道長說,你有旺宅之像,這祭祀大典,你自該站在前面。」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要跟她說的是另外一件事呢。
聶風華松了口氣,趕緊乖乖點頭︰「一切听父親安排便是。」
聶鶴遠見她听話溫順的樣子顯然十分滿意,點點頭︰「站到白道長身邊去吧。」
聶風華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走到白太宗身邊,眼楮卻是輕輕一眯,眸中有些冷光射了出來。
不過一切發生太快,那冷光一瞬即過,快得白太宗以為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二人一前一後站定,白太宗用只有她听得到的聲音道︰「別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大家都看著呢。」
聶風華被氣笑了,一樣壓低聲音︰「我蒙著面紗誰能看到?」
白太宗被她堵了一句,只得不再作聲,接下來不過就是拉著她做些祭祀的事,全程倒也不曾太過為難她。
祭祀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接下來便是大年夜的年夜飯,聶家上下聚坐一堂,都是方桌,一張桌子可以坐下四人,聶鶴遠兄弟二人陪著李老夫人坐了一桌,作為長媳,王氏自然應該在一旁服侍的。
而另外幾桌,二房佔了一桌,三房人少,不過母子二人,便調了年齡與她相仿的七姨娘母女過去同坐。
而聶風華這邊,只得他們姐弟二人,其他人都盯著他們,不知道該坐過來還是不該坐過來。
王氏剛想起身安排座次,卻听得聶鶴遠說道︰「陳先生,你們父子二人正好跟小女他們同坐。」
聶風華愣了一下,這聶鶴遠的意圖也太過明顯了一些,甚至都沒有想過要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