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處截住自己,本來就不大可能是偶然。所以,那老者有此一問,周宇倒並沒有慌張。
不卑不亢道︰「前輩說笑了,晚輩確是靈雲門弟子,名喚翟福。不知前輩尊號?家師靈雲門馮大同,不知前輩可曾認識?」
「靈雲門執法堂堂主馮大同!老夫倒是听說過,不過,想要拿馮大同的名頭嚇住老夫!嘿嘿!小家伙,那你可是想錯了!不妨告訴你,你在周氏一族墳前跪拜了半日,老夫早已知曉。老夫乃是大夏國國師崔守元!」
那老者一邊冷冷說著,一邊暗暗查看周宇臉色。
听見「大夏國國師崔守元」幾個字,周宇耳邊不啻炸響了一道驚雷。但越是此時越不能慌亂,強摁住心頭仇恨的怒火,恭敬道︰「原來是崔前輩,晚輩久仰!晚輩只是趕路累了,在此稍歇!什麼跪拜周氏墳塋?晚輩真是越听越糊涂了,還請前輩明示!」
「哈哈哈!好小子,心性倒是不凡!不過越如此,老夫越是留你不得,怪就怪你的模樣太像當年的周中岳了!」老者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已從腰間閃出,直斬向周宇。
此時再多言,已無意義,唯有死戰,方有一線生機。
好在對崔守元的動手早有所料。此時見白光斬到,周宇急忙祭出龜甲盾,擋在身前。
「噹」的一聲,崔守元祭出的彎刀被彈開的同時,周宇的青光劍也已飛出,直朝對方斬去。即便對方是築基期修士,光挨打不還手可不行,何況這老家伙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
「哼!不自量力!」崔守元也不祭出什麼防御之物,看周宇的青光劍斬來,只掐訣發出幾道劍氣擋住。同時,催動彎刀法器疾風驟雨般攻向周宇。
要說這龜甲盾當真了得,上下翻飛,硬生生擋住了彎刀的連番攻擊。
一方是傾盡全力,邊防守便進攻;另一方則仿若是在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不緊不慢地進逼。這樣斗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周宇同時全力催動兩件上品法器,漸漸感到有些吃力。
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丸瑩雪丹服下,周宇一面頑強支撐,一面心思急轉,暗暗思忖如何擺月兌眼下的危險。
儲物袋中還有兩件壓箱底的寶物,一是師尊的頂階法器黎龍杖,二是只剩一次威能的長劍符寶。
黎龍杖雖威力不小,但太過消耗法力。以自己現在的狀況,勉強祭出應該不難,但根本維持不了一小會兒,對崔守元沒什麼威脅。
長劍符寶不僅威力極大,而且只需花上一點時間激發便可,可惜只有一次使用的機會。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築基修士,不可能沒有點保命的手段。一旦將長劍符寶用掉,卻沒能殺死或重傷崔守元,那自己真的萬劫不復了。
怎麼辦?難道這次自己真的在劫難逃,要死在殺父仇人的刀下嗎?
看著崔守元陰笑的嘴臉,周宇忽然想起那次在岳麓學院做的夢來。當年,自己的父母也是這般被這老賊陰笑著殺死的嗎?
不!自己決不能這樣白白死去!死不足懼,但即便要死,也要拉上這老賊,同歸于盡。
人不懼死,復有何懼?周宇愈發冷靜下來,一面奮力搏殺,一面暗暗觀察起崔守元,看看能否找出破綻。
可惜,對手不愧是築基期的修士,斗法經驗豐富。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小心謹慎,滴水不漏。實在不行,則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周宇心中暗道。
似乎是看出了周宇的心思,崔守元嘿嘿一笑道︰「小東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小小的練氣六層修士,老夫倒看你還能支撐多久?」
「哈哈哈!老狗!築基期修士又如何?小爺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便是。」此時再遮掩已毫無意義,周宇也是哈哈一笑,反唇相譏道。
說話的同時,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丸瑩雪丹,納入口中。取藥丸是假,長劍符寶此時已偷偷握在手心。
「好!好!剛才不過是讓你死,現在老夫改主意了,定要讓你嘗嘗搜魂煉魄的滋味!」崔守元怒極而笑,連道了兩聲好。同時猛地向彎刀法器一指,那彎刀瞬間漲大到一丈多
長,「呼」地劈向龜甲盾。隨著「 當」一聲巨響,龜甲盾雖然沒有被劈開,卻發出一聲哀鳴,縮回巴掌大小,墜落在地。
周宇大驚失色,忙一拍儲物袋,腰間一道烏光閃出,瞬間化為一面烏黑的三角形盾牌擋在身前。
「哦!手段倒是不少,可惜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崔守元冷冷說著,再次將一丈多長的彎刀祭起。
「嘩啦」隨著彎刀落下,那盾牌應聲碎成九塊。不過卻沒有墜地,反而「嗖、嗖、嗖」直射向崔守元,化盾為刀。
「雕蟲小技!」說話間,崔守元將手一招,彎刀法器化成一道白光飛回,只在身前幾個閃動,「叮、叮、叮」幾聲脆響,便將盾刀全部擊落。
周宇一見,急忙召回青光劍,轉身就逃。
「既已山窮水盡,還想逃嗎?」崔守元在腰間一拍,一道黃光「嗖」地飛出。瞬間便追上已是筋疲力盡的周宇,原來是條捆仙繩,略一纏繞,便將周宇捆成粽子一般,從飛劍之上一頭栽落。
「哈哈哈!老夫要先將你搜魂煉魄,再送你去黃泉之下見你的父母。」見周宇已被自己的捆仙繩捆住,法力盡失,栽落在地。崔守元一臉得色,收起彎刀法器,踏著飛劍,朝躺在地上掙扎的周宇落去。
雙腳剛落地,崔守元忽見剛剛還在苦苦掙扎的周宇,此時正沖著自己得意一笑。心下一凜的同時,急忙撐起護體靈氣罩,正欲抽身後退,卻已然來不及了。
只見周宇攤開的右手上,一張巴掌大的靈符正靈光閃爍。原來,周宇佯裝轉身逃走之際,已經暗暗以靈力將符寶催動,卻緊緊扣在手心未發。
此時雖然渾身法力被捆仙繩封住,但符寶已經被催動,只需擊發便可。見崔守元抽身欲逃,周宇手指輕輕一彈,靈符向上飄起的同時,一道耀眼的銀芒如電光射出。
築基期修士的護體靈氣罩雖也不弱,但在符寶面前,說是有如紙糊也不為過。
「符寶!」崔守元人頭落地之前,只來得及驚恐地說出這兩個字。
隨著崔守元的尸體「撲通」一聲栽倒,那張恢復成符狀的符寶也騰起一道火光,化為了灰燼。一切歸于寂靜。
雖然感覺到,隨著崔守元的死去,捆在身上的捆仙繩已經松開,但周宇仍躺在地上一動沒動。他太累了,這場惡斗真是九死一生。若非這張符寶,那自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周宇正暗自慶幸,忽然有兩道神識從他身上掃過,隨即將他鎖定。
遭了,兩道神識中,有一道比剛才死去的崔守元還要強大。周宇不禁苦笑,別說是築基修士了,此時就是來一位修為弱于自己的練氣期修士,他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听天由命吧!好在殺害父母親人的元凶已被自己親手殺死。心里這樣想著,周宇反而平靜下來,輕輕一動,掙月兌繩索,服下一丸精髓丹,盤坐調息。
不過十幾息的功夫,便見北邊兩道黑影,一前一後,呼嘯而來。
兩人在周宇頭上略作盤旋,便降落地上。
「是崔師叔,不可能!他一個練氣期六層的修士,怎麼可能殺了崔師叔?」一人驚呼道。
「確是崔師弟無疑,剛剛劇烈的靈力波動,怕就是這小家伙的殺手 一擊,若是老夫估計不錯,應該是符寶。唉!崔師弟大意了!」另一人道。
「小家伙,好膽色!敢在大夏國的地界,以練氣期六層的修為殺我聖元宗築基期修士!如今老夫在此,你就沒什麼要分辨的嗎?」
周宇這才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這兩人。一個身著白衫的年輕人,修為卻不低,練氣期九層,此時正俯身查看崔守元的尸體。另一個問自己話的,是中年男子模樣,根本看不出修為,听語氣,是築基修士無疑。
周宇緩緩起身,先朝中年男子抱拳一禮,道︰「稟前輩,晚輩乃靈雲門弟子翟福,家師靈雲門馮大同。
「哦!」那中年男子聞言只點頭應了一聲,並未說話。
「事情是這樣的,晚輩隨家師出來游歷,家師因有事羈絆,命晚輩先回宗門。晚輩經過夏都城,便被這位自稱崔守元的前輩攔住,欲要殺人奪寶。晚輩雖通報了師門,哪知這位崔前輩絲毫不念同盟之誼。無奈之下,晚輩只好拼死反擊,不想卻失手誤殺了崔前輩。晚輩所說,句句屬實,還請前輩明察!」周宇誠懇說道。
「呵呵,好機巧的口舌!崔師弟雖有些貪財,不過老夫倒要看看,你一個小小練氣期修士身上,有什麼寶物能讓他如此動心?」中年男子言罷,只將手輕輕一招,周宇腰間掛著的三個儲物袋便飛到他手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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