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住泥丸宮中傳來的陣陣劇痛,周宇咬牙將凝結成一縷的神識繼續向前慢慢延伸出。越向前,那種拉扯著眉心的撕裂之痛越強,當神識延伸到四尺遠處時,周宇已是面色慘白,衣衫盡濕,再難寸進一步。
不行,決不能就此停下!這才只是剛剛開始,便要向著些許的痛楚低頭麼?周宇緊咬牙關,深吸一口氣,凝珠草的香氣讓痛的有些昏沉的大腦瞬時清醒了幾分。再來!
神識再向前,一寸一寸地延伸。到了,神識終于踫觸到了布置在五尺外的下品法劍!盡管還想繼續以神識纏繞住法劍,但一陣陣似是要將一塊肉從身體上生生撕扯去的劇痛再度傳來,那一縷神識也似乎隨時將要斷裂。
「今日到此為止!先收回神識,略作歇息!」耳邊傳來青靈老祖的聲音。
收回神識,驀然放松,一種強烈的眩暈和疲乏之感襲來。連盤坐蒲團之上都難以做到,周宇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看著倒在地上,昏睡過去的周宇,青靈老祖先是贊許地點點頭,接著嘆口氣道︰「唉!強過老夫當年,可惜靈根太差了!」,便不再言語,盤膝懸于半空,閉目養神。
再說周宇,疲乏的連眼楮都睜不開,倒地便昏睡過去。睡夢中,自己似乎是踏進了一片星空,近處迷蒙著淡淡霧氣,遠處,點點星辰明滅不定!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飄蕩,直到一覺醒來。
醒來發現自己竟躺在地上,而青靈老祖依舊盤膝懸在半空,閉目養神。坐起身,周宇感覺渾身神清氣爽,絲毫沒有疲憊之意。回想起剛才的夢境,那不是自己神識沉入小鼎之中淬煉時的場景嗎?
難道?是自己昏睡之時,神識自己進入的小鼎?還是小鼎自動將神識吸入其中?算了,不去苦思冥想這個問題,不管怎樣,神識已經恢復如初,甚至感覺更清明些。這便好!
「呵呵!醒了?怎麼樣,可還受得住麼?」青靈老祖聞得動靜,睜開眼道。
周宇起身施了一禮,「多謝老祖關懷,些許痛楚,晚輩還熬得住!今日再來!」
一連五日,修煉結束便將神識沉入小鼎之中,醒來再接著修煉。到第五日時,周宇終于用放出的一縷細細的神識將法劍纏住。但任他費盡氣力,吃盡苦頭,法劍仍舊是紋絲不動。
看著一臉沮喪的周宇,青靈老祖哈哈笑道︰「哈哈!小家伙,別喪氣了,能在短短六天時間將三清訣第一層練到如此,早已超出了老夫所料。現在老夫要放心去睡大覺了,記住,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說完一頭鑽進玉瓶,沒了聲息。
周宇搖搖頭,收起玉瓶、靈陣等物,正準備開門出去,忽听外面有人叫他,「周師兄可在嗎?」
「壞了!」周宇忽然想起,自己怎麼忘了煉藥堂的雜務,拍拍腦袋,連忙開門。
來人是煉藥堂的守門弟子黃瑾瑜,見周宇出來,忙抱拳道︰「周師兄,古堂主命在下前來,喚你過去,快隨在下走吧!」
見黃瑾瑜一臉凝重焦急之色,周宇不禁納悶,雖說是延誤了一日堂中雜務,區區小事,也不至于驚動煉藥堂的堂主吧!難道有什麼別的事情不成,不會是柳芸熙的事吧?
腦中胡思亂想,腳下卻不敢怠慢,踏上飛劍,凌空而起,與黃瑾瑜一道,直往煉藥堂而去。與黃瑾瑜平時關系還不錯,周宇試探著問道︰「什麼事情,竟要古堂主親自見召,黃師弟可知道嗎?」
黃瑾瑜苦笑一聲,「小弟身份低微,哪里知道堂主的事情!不過,執法堂的管堂主也過來了,周師兄還要小心為上!」
「執法堂管堂主?」周宇心中一驚,難不成是自己殺滅海姓修士二人之事暴露了?不可能,周宇在心中搖搖頭。
除了此事和柳芸熙之事,還有什麼會驚動執法堂的堂主親自前來?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名練氣期八層的內門弟子罷了!
胡思亂想之間,兩人已到了煉藥堂大殿外。落下飛劍,黃瑾瑜朝周宇一抱拳,便依舊侍立煉藥堂大殿門口。
走進大殿,豐旭早已等候在此,見周宇進來,忙道︰「古堂主、管堂主,還有倪師叔都在樓上大廳等你,師弟快上去吧!」說罷也不再多言,不過眼神之中頗有幾分惋惜之色。
周宇也知道此時不便多言,朝豐旭一抱拳,抬步往樓上而去。來到二樓大廳,當中是古、管兩位堂主正襟危坐,師母倪秀芝坐在一旁,低頭不語。
周宇穩穩心神,朝三人躬身一禮,平靜開口道︰「弟子周宇,拜見古堂主!管堂主!拜見師母!」
煉藥堂的古堂主是位清 老者,嘆息一聲道︰「周宇,老夫問你,為何誤了交接靈草的時日?老老實實說來,或許能夠免于責罰!」
「呵呵!古師兄,據管某所知,周宇怕不只是誤了交接靈草!管某可是听一些弟子們說,周宇整日不務正事,除了四處游蕩,便是待在煉丹房,一丸丹藥沒煉制出來,倒是浪費了不少倪師妹的靈草、靈石!十足一個紈褲子弟!如此,不稍加懲戒,何以規誡其余弟子?」白臉無須的管堂主一臉正色,說著看了看一旁的倪秀芝。
倪秀芝微微苦笑一聲,並未說話。不過周宇倒是放下心來,這莫須有的罪名,估計是哪位長輩看不慣自己,編出的牽強之辭罷了,倒也不必怕什麼責罰。或許便是柳芸熙之事被她的師尊知道了,想要懲戒自己一番吧!如此反倒是好事!
見幾人默不作聲,那管堂主清了清嗓子,道︰「念你初來宗門不久,又是馮師兄的弟子,管某便小懲大誡吧!除去內門弟子之位,降為外門弟子。你去外門之後,務要勤修苦練,日日自省。倘能改過,便來稟告你師母,到時,管某再復你內門弟子身份!去吧!」
周宇心中一愣,倒不是因為什麼內門弟子、外門弟子,而是听出那管堂主似乎話里有話,意有所指。
「怎麼?難道你認為本堂主的責罰有什麼不妥嗎?還不速速退去,到雜事堂換了令牌,收拾一番,搬去東山!」見周宇愣在原地,管堂主面有不悅之色。
「是!謝兩位堂主,謝師母!弟子告辭!」周宇緩過神來,忙抱拳一禮,便欲轉身離去。
「慢著!師母還有幾句話要交待與你,宇兒你且隨我來!」倪秀芝突然說道。並起身朝古、管二人微微一福,「妾身還有幾句話要交待周宇,請兩位師兄見諒!」
古堂主點頭笑道︰「應當的,倪師妹盡管自便!莫說要交待幾句,便是再耽擱兩日也無大礙,此事有古某做主了,管師弟以為如何?」
那管堂主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忙道︰「那是自然!如此,管某便先告辭了!」
見兩人無異議,倪秀芝轉身往自己的天香房而去,周宇自也相隨而入。
進了房間,倪秀芝隨即啟動了防護靈陣。周宇單膝跪下,叩首一禮道︰「弟子不孝,連累師母了!」
倪秀芝搖搖頭,一手托起周宇,幽幽嘆息一聲,面色淒然道︰「宇兒,此事與你無關!說起來,倒是師母連累你了!」
「師母為何這樣說?」周宇訝然道。
倪秀芝淒然一笑,「有些事,師母也羞于啟齒,不說也罷!將來你自會明白。如今你師尊仙去,師母人微言輕,也無法顧你周全。只是宇兒,師母希望你能記住,靈雲門也並非一方淨土!你好自為之吧!我相信夫君的眼光,也相信你不會讓師母失望的!」
說完,倪秀芝輕輕一拍儲物袋,三個小玉瓶飄然落在周宇手上,便轉過身去,默然無語。周宇收起玉瓶,取出儲物袋中剩余的十余株凝珠草,放到地上,深施一禮,轉身而去。
一路上,對那些或鄙夷、或惋惜、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周宇一概視而不見,徑直來到雜事堂。當值的雜事堂執事弟子不是常天羽,自也沒有多話。周宇交出內門弟子令牌,換領了一塊注有二八七六號碼的外門弟子令牌,離開雜事堂,往東而去。
東西都隨身帶著,後山住所並無一物,所以周宇也便徑直往外門弟子所在的東山而去。
東山,靈雲門外門弟子所居之地,位于靈雲峰以東約有百余里,算是靈雲門的外圍地帶了。越往東飛,靈氣漸漸稀薄下來。
不到半個時辰,周宇便來到了新住所。原來這東山並非單指一座山峰,而是南北相連的三座山峰。山勢也較後山高出不少,渾似靈雲門東面的一道天然屏障。
周宇居住的二八七六號小屋在北邊山腳下,綠林環繞,門前一條淙淙流淌的小溪水,除了靈氣遠不如後山,環境倒也清幽。
屋子里的陳設如後山一般簡陋,一木床、一蒲團,不過卻是連簡單的防護靈陣也無。周宇本就不喜呼朋喚友,進到屋中,自是準備便布下自己所帶的防護靈陣,開始修煉。
門外卻傳來幾聲略帶些怯意的喊聲,「來的可是周師兄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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