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堡西側門口,賽榮軒向守門的築基期力士交上一枚貝柬,其實也就是苦竹部落召開部盟大會的邀請名帖。
守門的六名苦竹部落力士中,兩名築基初期,其余四人都只是練氣期。但是面對賽榮軒這樣一位堂堂金丹期力士,一族之長,幾人並沒有多少恭敬之意,只是照章行事,略看了看那枚貝柬,便揮手放行了。
石、溫兩位長老還好,石龍等年輕力士對于苦竹部落的這等輕慢卻是一臉的不忿之色。奈何沒有賽榮軒的話,幾人也不敢發作。
進入城堡,穿過一條不長的甬道,前方是一座巍峨的高大殿宇。從旁邊的游廊繞過殿宇,眼前是一片方闊百余丈的廣場。
廣場除大殿一側,其余三面都搭起了五六階觀禮台,圍在觀禮台中間的,是一座擂台。
北面觀禮台空著,兩側則已坐滿了各個部落之人。在侍者指引下,石蘆部落一行人在西側觀禮台落座。
周宇冷眼旁觀,發現這些部落之間,明顯有著親疏之別。有的即便是分坐東西兩側,兩個部落成員之間都還滿臉笑容地相互致意。而有的部落之間,則能看出明顯的敵意。還有些部落之間,則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合,話語之間,多是一些場面上的客套話而已。
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中,陸續有部落從大殿兩側游廊來到觀禮台。一個時辰不到,兩側的觀禮台已是高朋滿座。
「吱呀呀!」一陣門響,那座巍峨大殿北面大門緩緩打開。
「苦竹部落五位太上長老駕到!」隨著侍者的洪亮嗓音,殿門中飄然走出五人。
五位苦竹部落的太上長老步出殿門,一路向兩旁觀禮台上各個部落的首領含笑致意,徑直往北側觀禮台而去。
在他們身後,從大殿中又魚貫而出二十名築基期力士。這些力士分成兩排,一排明顯年紀稍長,另一排則俱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石蘆部落被安排在西側觀禮台的偏後位置,五位苦竹族太上長老經過時,走在最前的一位須發半白的高大老者,朝賽榮軒笑著微微一點頭,同時有意無意地瞟了坐在賽榮軒身旁的周宇一眼。
一道強大的神識掃過,然而周宇卻依舊是一臉平淡之色,目光淡然地掃過五人。前面這位老者金丹八層修為,所料不錯的話,就是號稱西洲第一力士的苦竹族族長湯顯宗了!
緊跟其後的四人,兩名中年漢子,還有一高一矮兩名老者。除了一位虯眉紅臉的中年漢子是金丹五層外,其余三人俱是金丹初期力士。
那位金丹期八層的老者雖然只是一眼瞟過,同時有意將神識放出,但周宇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還是讓他心中暗暗吃驚不小。
「區區一名築基七層的小子而已,竟然能在自己的神識之下毫無懼色!而且此人身上的靈力波動似乎也有些異樣,看來,這就是上次在坊市上讓奎兒吃了個悶虧的人了。果然是有些門道!」
片刻功夫,苦竹部落一行人已經在北側觀禮台上依次落座。
「哈哈!時隔十年,我西洲一百零五個部落終于再度聚首,今日的盤龍島真是蓬蓽生輝呀!諸位道友,本次部盟大會,還是照老規矩。先是通過築基期小輩們的切磋劃定各自的漁獵海域,若是對結果不服的,可由各部金丹期道友向對方挑戰,一戰定輸贏!」
「切磋之後嘛!老夫還有一件要事,要與眾族長們商議。」
說到此處,湯顯宗目光炯炯地掃過觀禮台兩側,「現在老夫再嘮叨幾句!還請各位道友莫要忘了部盟大會的規矩。每個部落只許向一個部落發起挑戰,輸者讓出一半漁獵場,不必再接受挑戰,也不得再挑戰別人。勝者則要接受其余部落的挑戰,當然,也可挑戰其余部落一次。此外,每一部落出戰的築基期力士不得超過十人。??????好了,開始吧!」
湯顯宗話音剛落,東側觀禮台上便飛出一位年輕男子,朝西側觀禮台一抱拳,「烏澤部落公羊板,向婁陽部落挑戰!」
眾人目光紛紛投向西側觀禮台後方,一名中年男子站起身躍上擂台,「婁陽部落萬毅,領教烏澤部落公羊道友的高招!」
台上兩人略一抱拳,並無多話,便祭出各自法器戰到一處。頓時擂台之上靈光閃動,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
「呼草部落荀飛,挑戰陵川部落!」??????
「渚蠡部落左大海,挑戰魚容部落!」??????
一天的時間,擂台之上你來我往,近一半的部落之間都發起了挑戰或是被挑戰。周宇安坐觀禮台上冷眼旁觀,發現這些對戰的部落之間要不就是有著舊怨,要不就是挑戰者確實貪戀對方的財貨。
此外就是這些西洲力士之間的斗法,手段頗為簡單,除了法力就是蠻力,根本極少見到在天元大陸常見的那些靈符、靈獸等輔助手段。而且這些築基期力士們所使用的,大多也只是中品法器,連上品法器也是難得一見。
這讓周宇對那日賽榮軒所說的,西洲各個部落在苦竹部落的打壓分化之下,已是漸漸衰落之言感觸更深。
在苦竹部落安排的館驛中歇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各部落之間的挑戰繼續。
果然不出賽榮軒和周宇昨晚所料,前面剛有兩個部落剛剛結束了比斗,便見一位黑衣精瘦中年從東側觀禮台飛身而出,「摩褐部落裘空,挑戰石蘆部落!」
賽榮軒回頭稍一示意,石龍便精神抖擻地一個縱身飛上擂台,「石蘆部落,石龍領教!」
一看石龍築基三層的修為,那裘空有些不屑一顧,冷笑一聲便祭出了一柄中品飛叉,「嘿嘿,區區築基初期,也敢上台來,就不怕落得個骨斷經折的下場?」
「哼!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石某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骨斷經折!」面對築基中期的裘姓精瘦漢子,石龍毫無懼色,一拍儲物袋子,祭出一桿烏黑的長戟。
「頂階法器!怎麼可能?你小小的石蘆部落,哪來的頂階法器?」裘姓漢子剛剛將自己的中品飛叉祭到半空,猛然發現石龍祭出的,竟是一桿貨真價實的頂階法器,頓時露出一臉的驚慌之色。
「石某可沒工夫與你廢話,看招!」厲喝一聲,石龍催動長戟狠狠斬向對方。「 嚓!」一聲,僅僅一個照面,裘姓漢子的飛叉便被斬為了兩段。
那裘姓漢子急忙又從儲物袋中祭出一塊磚形法器和一面甲盾,一面勉力支撐,一面心中暗暗叫苦。中品法器和頂階法器,差距太大了。就算是法力遠勝對方,奈何根本使不上勁!
僅僅支撐了半盞茶不到,在石龍的犀利攻勢之下,那件磚形法器和甲盾再次被長戟斬落,眼看那長戟就要迎頭斬下。
「認輸!裘某認輸!」看著已經斬到頭頂,此時卻被石龍掐訣一收的黑森森長戟,裘姓漢子先是面無血色,隨後一抹額上的冷汗,面色卻又變成了豬肝一般。一扭頭,似乎還朝北側的觀禮台看了一眼,便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部落位置去了。
裘姓漢子敗退,隨即又有一位摩褐部落的築基中期力士上場。不過,結果沒有太大的差異,也是接連損失了兩件中品法器之後,被迫認輸。
然而即便是發現眼下的石蘆部落似乎有些異樣,那摩褐部落仍沒有絲毫罷手的意思,依舊是接二連三地派出力士上場。
連勝四場之後,摩褐部落的一位築基後期長老催動一件上品銀鈸法器,終于將已經法力不濟的石龍擊敗。
而一旁早已躍躍欲試,興奮不已的賽靈珊還不待石龍回到座位上,便盈身一躍,飄向了擂台。
這次,即便是面對一位修為遠遜自己的築基三層小姑娘,那位摩褐部落的長老也沒有再口出狂言。因為賽靈珊更讓他目瞪口呆,竟然一出手就是兩件頂階法器!一對銀色吳鉤,一根金光四射,猶如靈蛇一般的軟金繩。
在滿場的驚嘆聲中,不到一盞茶功夫,賽靈珊以築基初期修為,竟然硬生生將那摩褐部落的築基後期長老逼到主動認輸。
這一場戰下來,摩褐部落再也不復先前的不依不饒之勢,神色黯然地將一張獸皮海圖乖乖地交到了石蘆部落的溫長老手中。
此時整個場上已是一片嘩然!對于石蘆部落突然之間竟似乎每一位築基期力士手上都有一件頂階法器,所有的那些中小部落力士們,或懷疑、或嫉妒,一時間議論紛紛,擂台之上竟然冷了場。
更有不少的部落首領,紛紛朝賽榮軒示好。能夠突然隨意拿出這麼多件頂階法器出來,整個西洲群島,除了最強大的苦竹部落,恐怕再也沒有別人了。不說見風使舵,但誰又願意與一個很可能會強勢崛起的部落交惡呢?
亂哄哄的場面中,周宇一直淡定自若。其實,他自始至終都在留意著北側的觀禮台。
見到石蘆部落詭異地突然打了摩褐部落一個措手不及,苦竹部落的那些築基期力士和幾名台上長老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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