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棟背著曼紫萱進了酒樓，店小二迎了過去，給他們找了一張桌子讓他們坐了下來。
「兩位要點兒什麼？」
韓棟問曼紫萱︰「你要吃點兒什麼？」
「饅頭！」曼紫萱不假思索的道。
「為什麼要吃饅頭？」韓棟問。
「因為我喜歡吃饅頭！」曼紫萱又不假思索的道。
韓棟哦了一聲，就向店小二吩咐道︰「那就來兩盤子饅頭吧！外加一碟腌的小黃瓜！」
店小二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兩個人。
「怎麼了？我們臉上有花嗎？」韓棟用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問道。
店小二咳嗽了一聲，說︰「你們兩個為什麼不吃肉餅？」
「我們為什麼要吃肉餅？」韓棟奇怪的問道。
店小二指著曼紫萱的臉︰「因為有現成的肉餅啊！」
「滾你媽的！死遠一點兒！」曼紫萱破口大罵道。
韓棟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作為你們的上帝，你為什麼要對我們這麼不禮貌呢？你這麼**你老板知道嗎？」
店老板走了過來，是店小二請來的。
因為韓棟非要讓店小二把老板請過來。
老板陰沉著一張臉說︰「我們店里不只賣饅頭！」
韓棟問︰「為什麼？」
老板說︰「因為我們如果只賣饅頭的話，那我們早就餓死了！」
韓棟不說話了，只是盯著曼紫萱。
曼紫萱嘆息了一聲，說︰「那就讓他們多倒霉一點兒吧！」
听了這句話，店老板和店小二俱是面帶疑惑的對望了一眼。
韓棟指著店小二道︰「老板，我要投訴這位伙計！」
老板哦了一聲，淡淡的說︰「不用投訴了，我開除不了他！」
韓棟大驚︰「為什麼？」
店老板眼中充滿愛憐的望了一眼店小二，說︰「因為他是我的兒子！一個願意給我當店伙計的兒子，這麼好這麼孝順的兒子去哪里找？你竟然還有投訴他，你還有道德嗎？」
韓棟不吭了。
他在思考。
一個酒樓的伙計，竟然是老板的兒子，可見這家酒樓的生意不咋地，盈利很少，要不然怎麼沒錢請外人來做下賤的伙計。
他的同情心開始泛濫了。
不想在這家吃霸王餐。
于是他對曼紫萱道︰「我們走吧，別再這兒吃了！」
曼紫萱點了點頭。
可見她也是一位同情心爆棚的主。
可是，店老板攔住了他們。
他說︰「今天你們在這兒吃就在這兒吃，不在這兒吃也得在這兒吃！」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里竟然充滿了殺機。
「不就一頓飯嗎？你何必要這樣呢！」韓棟何嘗看不出店老板眼中的內容，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還想搞出人命咋地！」
「不錯！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把命留在這兒，另一個就是用你們的胃把我們的食物帶走，帶得越多越好！」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
「因為我們酒樓里的東西快發霉了，再不賣出去的話，就要爛掉了！」
「哦，可是我們沒錢！」
「沒事兒，只要你們吃了就好！我不想讓食物白白的浪費！」
韓棟倏地抬起頭，向店老板投去了尊敬的目光。
「你真是一位好人！」韓棟由衷的贊揚道。
店老板嘿嘿的笑了起來。
「能不能讓你家廚子在菜里多放一些油和鹽，我的口味重！」韓棟要求道。
「我就是這家酒樓里的廚子，你放心好了！一定會給你多放鹽和油的！」店老板道。
店老板離去，只剩下店小二在旁邊倒茶水。
韓棟問店小二︰「你剛才搬來的那位到底是不是你們老板？」
店小二愣住了，望著他︰「為什麼有這種疑問？」
韓棟道︰「為什麼這麼大的一個酒樓，竟然是老板自己做廚師呢？」
店小二不說話，繼續倒茶水。
「是不是你們店里的生意不好？」
「不是，我們店里的生意好得很！」
「盈利少？」
「不是，我們店里的盈利很多！」
「那你們為什麼一個老子當廚師，一個兒子當店小二呢？」
「因為這家酒樓原先的老板死了！」
「什麼時候死的！」
「剛剛死的！」
「怎麼死的？」
「跟廚師吵架，被廚師給捶死了！」
「為什麼是捶死，而不是砍死，廚子不是慣于用刀嗎？」
「你問得太多了！」
「我想問得太多，怎麼了？」
「問得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我不想有好處，怎麼了？」
「你是不是想找死？」
「我就是想找死，怎麼了？」
店小二突然舉起茶壺，往韓棟的頭上砸了過去。
韓棟沒有躲，任憑茶壺砸過來。
啪一聲。
店小二的臉腫了起來。
是從韓棟的嘴里發出來的。
啪是打在臉上的聲音。
韓棟依舊端坐在那里，仿佛整個人根本就沒有移動過。
店小二的茶壺砸不下去了，因為他還不想死。
店老板端著一盤子肉菜過來了。
「兒子，你的臉怎麼了？」店老板把肉菜放在桌子上。
「沒事！」店小二的眼圈紅了，眶里噙著淚。
店老板問韓棟︰「先生，我兒子的臉怎麼了？」
韓棟輕輕的閉上了眼楮，慢條斯理的道︰「是我打的，怎麼了？」
「你為什麼打我兒子？」店老板的眼楮一瞪，再次充滿了殺機。
「因為你兒子的嘴巴不嚴實！」
「怎麼不嚴實了？」
「他說你是殺人犯！」
「可我的確是個殺人犯啊！他沒說錯！」
「你殺了誰？」
「我殺了這家酒樓的老板，現在我成了這家酒樓的新老板，怎麼了？」
「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我眼里只有道德！」
「殺人還有道德了？！」
「是的！」
「為什麼？」
「因為這家酒樓原來的老板欺負一個女孩！」
「怎麼欺負的？」
「他讓女孩變成了女人！然後又把女人弄沒氣了，扔進他家後院的水井里了！」
「哦，那的確該死！可為什麼不報官，讓官府管呢？」
「官府不管！」
「為什麼不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反正就是不管！」
「好了，我們要吃飯了，你走吧！」
店老板扯著店小二走了。
韓棟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肉，放在嘴里嚼著。
「你為什麼不吃？」韓棟問。
「我只吃饅頭！」曼紫萱的口氣很硬。
韓棟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繼續夾菜往嘴里放。
韓棟很快就把一盤子菜給吃完了。
望著空盤子，他感到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這盤子菜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因為你吃的是人肉！」曼紫萱冷冷的道。
韓棟哦了一聲，用手扣著牙縫。
「你怎麼知道？」
「因為人肉是最好吃的肉！」
韓棟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著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重新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的確是人肉！」
「你去哪里了？」
「我去廚房看了看！」
「你好像不驚訝，你吃了可是人肉！」
「有什麼驚訝的，吃都吃了，其實，我在吃第一口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人肉！」
「那你為什麼還吃？」
「只要是肉我都吃！」
「你怎麼這樣？」
「世界上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動物的肉可以吃，人的肉為什麼不能吃？」
「可是，吃人肉是犯法的！」
「犯法的事兒官府不管的多了！」
曼紫萱不說話了。
店老板再次走了過來，又端來一盤肉菜，並且後面的跟來的店小二還端了一大盤子饅頭。
曼紫萱看見饅頭，高興了起來。
韓棟吃著肉菜，曼紫萱啃著饅頭。
半個時辰後，他們吃飽了。
準備離開這家酒樓的時候，有人攔住了他們。
是店老板。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店老板的話說得很是堅決肯定，絲毫不容他人置疑。
他也不想讓別人反駁，當韓棟剛張要張口說話的時候，他一拳打了過去。
韓棟喜歡打架。
打了這麼多年架，他從來沒有敗過。
見店老板這樣，他的心里冷笑了一聲，張著嘴巴迎了過去。
拳頭撞擊上了嘴巴。
有清脆的聲音響起。
不像是骨頭斷掉的聲音。
其實是牙齒斷掉的聲音。
韓棟的牙齒竟然被打掉了。
而且，店老板的拳頭毫無無損。
韓棟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望著店老板。
他不得不承認，他遇到了對手，生平第一次遇到了對手。
店老板又說了一遍︰「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韓棟說不出話，因為他的嘴巴很疼。
他甚至不敢張口，他怕一張口這店老板就會以為他要說話，這樣的話，店老板很有可能拳頭再次打過來。
他看向了曼紫萱。
曼紫萱問︰「多少錢？」
店老板說︰「一白兩銀子！」
曼紫萱道︰「宰客呢！」
「一白兩銀子不貴，人肉！」
「可是我們沒有錢！」
「沒有錢為什麼還要吃飯！」
「是你讓我們吃的！」
「我讓你們吃屎，你們吃嗎？」
「吃！只要你端過來！」
店老板朝店小二一揮手，店小二去了。
店小二端來了一盆子屎。
曼紫萱望著韓棟，眼楮中充滿了鼓勵和希望。
「你看著我干什麼？」韓棟頭皮炸了起來，甚至脊梁上都冒出了冷汗。
曼紫萱笑道︰「我吃不下去，你吃了罷！我只吃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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