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依舊不為所動,她將傘遮在藍偞頭頂,自己的身子幾乎全在大雨中,傾盆的雨水沖刷著周身,她早已成了落湯雞。
藍偞怔怔地瞧著眼前瘦小的身影,雙眸變得微紅,壓抑著嗓子道︰「進去,五兒,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姐姐的話……」
「姐姐,求求你不要去。」五兒不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但爺方才的話讓她清楚地明白,藍偞姐姐要是去京城,她就會死!她不要她死!!
「五兒。」她噤聲,盯著五兒已然蒼白的小臉,眼中閃過心疼。「藍翎是我唯一的親人,如若她死了,我也不願獨活……所以,今日即便跪死,我也要求爺答應!」
「姐姐……」臉色瞬間死白,五兒盯著藍偞臉上的決然,知道再說無益,握著傘,她的手臂微微顫抖起來,瘦小的身軀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大雨肆意地澆在身上,背脊挺直。
「進去,進去!」藍偞明顯激動起來,她低聲斥責著,「進去,快回去!」
「我不走。」她的一條命是她撿回來的,如今她這樣,她又怎麼可能不管她!?
「五兒……」靜靜地盯了她片刻,藍偞眼中劃過無奈,嘴角也有一抹自嘲。
她怎麼就忘記了她的堅韌倔強,當初跟在馬隊後,如若不是她的堅持,這個小丫頭便不會入了西王府。
藍偞不再開口,她將目光轉回主樓,殷紅的額際與蒼白的臉孔交織在一起,大雨依舊磅礡,她突然向著地開始磕頭,清脆的聲響一記記回蕩在大理石地面上,顯得詭異淒絕。
五兒紅了眼眶,狠狠咬著嘴唇,她抖著身子,手臂卻絲毫沒有松跡,依然舉著傘擋在藍偞頭上,已然不顧自己渾身濕透。
地面上,那暗紅的血水,仿佛掐住了她的脖子,令她呼吸困難……
廳中的葉總管見此不由一震,不曾想,五兒出去沒勸動,竟也站在院中淋雨不回來。
這藍偞姑娘當真如此固執?非要惹爺動怒才……葉岳生戰戰兢兢地回頭,他瞥了一眼主位上的尉遲羿,見他俊美的臉上越發陰鷙,心中一沉,他垂下眼,不敢再瞧。
耳邊,是清晰響亮的磕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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