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水的眼眸盡是憂郁 再見了這座傷心城市

作者 ︰ 郁攸

前記(附)

我生命真正的意義,是遇見了你。當我回首曾經,卻發覺,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錯過了你。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如果沒有這場經歷,我相信,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現在的自己-——安

我虧欠你太多,無法彌補的更多。或許我們之間的相認相知相識,原本就是一場錯誤。但這場錯誤,是美麗的,是有色彩的。這種美麗的色彩,沒有什麼可以使它輕易褪色。——舟

我沒有親口說過愛你。也許正是因為沒有勇氣說出,才讓彼此永遠的背靠背。又或者,從一開始,你就不可能喜歡上我。你給的傷害往往比幸福更多,可幸福的微微甜蜜打敗了傷害的錐心痛。——成

曾經,我拋棄了你。之後,我又發覺自己不能沒有你。為了你,我寧願傷害愛我的人,同樣,我也可以不顧一的去仇恨。可是與她的愛相比,我的愛一文不值。錯過了,就很難挽回過去的感覺。——佳

世界上很少人相信一見鐘情。我曾經也是這樣。可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愛情觀。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邊,不論是什麼關系。當然我也知道,我們的關系只能是朋友之上,戀人之下。——

別人的相遇是福,

我們的相遇是苦,

還沒開始就注定會輸。

——安

我人生中第一個三月春分,是自己的出生。伴著嚶嚶的哭啼聲降臨人世,老天還未安排好我的一生命運,我便就這麼匆忙的來了。

人生中第18個三月春分,是與你的相遇。就那麼倉促的認識了你,那麼倉促的愛上了你。那一年遇見的你,是我從小到大收到過的最棒的生日禮物。

今年是第21個春分,難忘的事情是大學畢業。同樣今天,是我,也是你的生辰。與以往不同,這次我是要匆忙的離開了。就像我出現在大家生命里的那般讓人猝不及防。這也是唯一與曾經的相似——匆匆與倉促。

這個城市不屬于我。也許我是該好好的整理一下心情。

遠在國外的爸媽早已經給我訂好了今天通往倫敦最早的航班,原以為,我會走的很瀟灑,可結果卻是我錯了。是因為我不了解自己?還是因為現在的自己已沒有勇氣去看清內心?緩慢的收拾著行李包,只有兩件厚厚的外套,剩下的全部都是春季穿的衣服。畢竟,那邊的天氣現在也不會冷到哪兒去。

看著書桌上斜放著的乳白色相框,上面的我們笑得璀璨。那個時候,我們像隕石劃過星際路過地球,只是匆匆一眼,卻注定要在彼此眼前烙下一道星痕。那個時候的我們,哪里會料到,我們之間的後來,竟會發生那麼多的糾纏。

輕輕緩過擱淺的目光,我只將自己和父母的照片裝進了行李箱。

既然要走,就要走的痛快。既然要決定出門遠行,就要干干脆脆。既然要去散心,就應該拋下所有。

想必現在,小昕她們正在歡快的給你慶祝生日。不知道歡月兌之余,你們其中會有誰想起我。

「安洛兮,你到底放不下什麼?」略帶憤怒的語氣緩緩從自己的嘴角呼出。不是已經決定要忘記這里了嗎!為什麼還在貪圖他們能夠記得自己?

于是,我的驕傲自尊再次涌上心來。眼未抬一次,就這麼僵硬著腳步快速走出了這棟小型個人別墅。鑰匙迅速的轉動著,發出「  」的聲響。又好像是時光軸將我與你的過往卷起。將這里的大門鎖起,也就意味著,我們的記憶不會被第二次打開。不,也許會再次打開。只能說是暫時封印住吧。

「安安」

正在鎖門的我手一抖。是我听錯了麼?背後傳來的聲音,疲倦沙啞卻仍讓我熟悉。會是他麼?「明?」我急忙轉過身。當看到那抹黑色正統西裝,寬厚的肩膀,曾經給我無數安慰的溫和的臉,眼淚終于不再逞強。

兩行濕潤的液體在我的臉上放肆。眼楮模糊了,卻依然可以看到前方的黑色身影在向這邊走來。「你要走?」周澍明盯著我手中的行李箱,眼神更加暗淡。我不敢直視他,點了點頭,視線卻一直不知道要停在那里。于是,我看到他的手正在收縮成拳。

「去哪里?」

「倫敦。」

「現在就走?」

「恩。最早的航班。」

他終于抬起了那雙我從未讀懂過的眼楮。長臂一覽,溫暖的感覺圍繞著我,那份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水味傳來。我也回擁他。「好好照顧自己,保持聯系。」他笑了一下,放開我。我再次點頭,「恩。」

「我送你去機場。」

我本想拒絕,誰知他又說︰「不要拒絕,就讓我最後一次送你。」

是啊,最後一次了。也許這次出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Z市國際機場。

「就到這里吧。」我停下腳步,轉身對後面的周澍明說道。「到了給我發條短信。」他目光深邃的看著我,這次我看到了不舍。「恩,會的。」

「去吧。」

「呵呵,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哦。我的大哥哥。」忍下心中想哭的沖動,綻放出一個歡月兌的笑容,讓彼此都快樂。他應該能听懂這句話的含義吧。

「恩」

我走出了好遠,回頭卻發現那抹黑色身影依舊筆直的佇在那里。「今天你來送我,我真的特別特別特別開心!!」我沖那抹身影大喊,然後揮了揮手。回身,不再留戀的快步走去。眼淚,止不住的終于流了下來。

周澍明知道安洛兮乘坐的飛機已起飛,向著那個遙遠的地方去了。可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半點移動。

安安,你的話我懂。我永遠是你的大哥哥。永遠都是。

手機鈴聲打破了周澍明的深思。按下接听鍵,「喂,哥?」對方先開了口。

周澍明淺淺一聲低喃︰「恩。」

周溢成正在參加任逸舟的生日party,可意外的是周澍明遲遲未到。只好打個電話催一下。「你在哪兒?怎麼還不來?我們這里快開始了。」

從電話里可以听見,那邊很是熱鬧。沒有人記得今天同樣也是一個渺小的女生的生辰。「我在機場。」周澍明皺了下眉頭。「機場?你去機場做什麼?」周溢成大為一驚,難不成今天哥還有生意要做?

「送安洛兮。」

等到對方確確實實掛了電話,周溢成才有所反應。

「呦,大成子看到美女了還是被你哥教訓了?」朱曉敏第一個看到周溢成的不對勁。眾人紛紛將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任逸舟走上前,問︰「怎麼了?」于幻佳也抬起了雙眸,緊緊的盯著眉頭緊皺的周溢成。「是安洛兮,她走了。」

「安安?!」小昕驚呼。作為安安最好最好的朋友竟然都被隱瞞了。她連忙拿出手機撥打那個她最熟悉的號碼。「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sorry」

「關機了!」小昕一遍一遍的撥號,可得到的回復永遠都是關機。「我哥說,她去了倫敦小昕,別打了,她換了手機。」周溢成按住小昕忙碌的手。「怎麼可能?她沒告訴我!」小昕焦急的哭了出來。尤娟忙安慰許小昕,「今天也是安安的生日!我怎麼給忘了!」小昕突然激動起來。

「我也忘記了」曉敏也皺緊了眉,沒有朋友之間的祝福,安安該有多傷心?!「安安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呢?根本沒有留給我說再見的機會啊」小昕哭的一塌糊涂,嘴里一直念叨著自己對不起安安。

當听到安洛兮走了的消息,任逸舟的腦袋一片空白。她走了?就這樣走了?是決定要把一切忘記了麼?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這不是我一直希望的麼?走了好啊。走了,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糾纏折磨了。不是麼

可是為什麼,心里突然空了好多。

于幻佳一直注意著任逸舟的一舉一動。他那副看似正常卻異常悲痛的表情是為了安洛兮?呵呵,安洛兮,你贏了。你真的贏了!

周澍明走進這間KTV會員包間,里面的氣氛很是冰冷。當眾人看到周澍明出現在門口,氣氛變得更加冷冽。「安安她真的走了?」任逸舟迅速從沙發上站起身。周澍明深邃的目光泛著點點光芒「沒必要騙你。」

冷冽成熟的周澍明習慣講話。語句簡短而又易懂。任逸舟突然大笑,「哈哈哈,走了也好。大家繼續玩吧,不要掃興。現在生日party繼續!」

「沒錯,大家不要難過了。今天是舟的生日,都開心點!」于幻佳對于任逸舟的表現很滿意,這是不是說明他對安洛兮並沒有深厚感情,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氣氛緩解了很多,但永遠也恢復不到半小時前的真心快樂。

「這是安安給你的。」周澍明遞給任逸舟一個長長的信封。然後走掉。任逸舟將它收起,一個人與眾人狂歡喝酒。

「舟送我回家吧。」

人都散了,外面已是深夜。霓虹的燈光微微閃爍,街上的人群寥寥。

「恩。」

十幾分鐘的路程,兩人在車內一句話都沒有說。到了一棟公寓下,任逸舟緩緩剎車。可于幻佳依舊沒有要下車的跡象。「怎麼不走?」

「舟,你舍得她麼?」于幻佳扭頭盯著他。眼神那麼尖銳,不容說謊。「怎麼突然說這個?不早了,快上去吧。乖。」很明顯,任逸舟並不想談這個話題。于幻佳深知。今天她也累了,在繼續問下去只會是自討沒趣。在任逸舟的右側臉印下淺淺一吻便下了車。

任逸舟回到家,疲憊的身軀完全不受自己意識控制。習慣性的靠近客廳內的乳白色沙發重重的倒下。

今天喝了不少酒,可卻也是他最清醒的一次。這個時候,沉醉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偏偏毫無倦意,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他打開那份白色信封。里面有一封信和一本自己最喜歡的藝術畫珍藏選集。想當初自己逛了多少網店都沒有貨。

原諒我不知道該稱呼你什麼︰

我去英國了。沒有理由的走了。

也許你們听到這個消息會很震驚,也會失落難過。又或者是什麼感覺都沒有。我自然希望你們的反應是前者。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你應該看到那本經典藝術畫珍選了吧,就當作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好了。呵呵,不要因為感動而要以身相許哦。︰)

選擇離開這里,我就決定了要忘記一切。包括所有的人或事、快樂與不快樂。

所以︰

勿念。

安安。

白色信紙緩緩落下,伴著清冷的淚水飄飄悠悠的掉落在沙發角落里。

正如此時遠隔千里的兩個人,心底的那份記憶也被標記上——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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