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幾只鴻雁從空中飛過,柳暗花明,京城路邊的花兒也盡數開了,一時百花齊放,子飄香,城中最繁華的集市也開了起來,門庭若市,項背相望,好不熱鬧,繁冗的人群中偶爾穿梭幾輛豪華的轎子,里面坐著的都是入宮選秀的秀女們。
轎子進了京都從紗窗向外一看,街市繁華,人煙阜盛,自和別處不同,隨赫漪凝同行的丫鬟覓蘭看著外面的集市,興奮地臉頰通紅,忍不住驚呼道︰「小姐,快看,那邊的泥人兒捏得真好,離的這麼遠還看得真真的。」
漪凝身襲一身煙霞銀羅花綃紗長衣,頭戴累絲嵌寶石金鳳簪,煙霞美艷,卻不失純淨,因為是淡淡的顏色,與身旁一同進京的夏金枝比起來,卻又幾番寥若晨星之態。她月眉星眼,含笑道︰「你若喜歡,哪日我派了家丁給你買些來便是了,到時得了親人入宮的機會,讓他們稍些給你!」
那丫鬟自小和漪凝一同長大,二人早已不似一般主僕那樣生分,竟像極了一雙好姐妹,只听覓蘭嫣然巧笑︰「真的?小姐真好。」
坐在一旁的夏金枝眉宇稍有不悅,陰陽怪氣道︰「不過是幾個銅板的破泥人兒,竟給你這丫頭興成這樣,如此上不了台面,姐姐也敢帶她來選秀,好生沒家教!」
漪凝眉眼略有不悅,卻也不發作,輕輕笑道︰「姐姐說笑了,覓蘭從小與我一同長大,我自是當她是自家妹妹,此番進京,我也只當她是妹妹隨行入宮,無關下人之說。」
夏金枝見漪凝極力護著一個丫鬟,臉色有些不好,卻強忍,腮暈潮紅,道︰「姐姐說的極是,只是下人畢竟是下人,我們夏府可是沒有這般尊卑不分的下人。」
夏金枝的咄咄逼人,說的覓蘭手足無措,她百般懊惱自己讓主子丟了面子,急的羞紅了臉,將頭深深的埋了起來。
漪凝見狀給了覓蘭一個十分堅定的眼神,朗目疏眉,頓了頓說道︰「姐姐府規森嚴,自是我們這種小家小戶望塵莫及的,只是我們赫府自是沒有這等規矩,當真是讓妹妹笑話了。」
漪凝掩面微笑,夏金枝語塞,便不做聲了,二人再說下去也是于事無補,便都齊齊閉上了嘴。
車馬勞頓了一上午,轎子總算是停在了宣武門口,漪凝到時正見著許多車子列隊經過,甚是壯觀,下來的女孩們皆衣著艷麗,花枝招展,花樣年華的少女更展現其青春的活力,她們三五成群,閑話家常。
轎下列隊站著十來個華冠麗服的婆子,見漪凝的轎子停了,急上來打起轎簾,扶漪凝下轎,赫漪凝扶著婆子的手,直進了宣武門,宣武門進去便是偌大的紫禁城了,眾位秀女由宮里的老嬤嬤送入宣武殿門前,列隊站好,宣武殿門前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件角門有人出入。
正瞧著,忽听一聲尖里尖氣的聲音響起︰「各位小主且先靜靜,奴才這里有話要說。」
說話的人低眉順耳,彎著腰,听說是皇後身邊的掌事太監周德祿,此人是皇後身邊兒的紅人,說話自是有幾分分量的。
說道皇後不得不提到王家,王家是郕國第一大家族,皇後王燕琳的父親王奢是當朝太師。也是當朝太後的親弟弟,王奢權傾朝野,朝中也很少有人能與他制衡,而皇後也是在皇帝為太子時嫁與他為太子妃的,雖說一直不怎麼得**,卻是皇帝唯一的妻子了。
只听周德祿細聲細氣的說道︰「各位小主現下且先入儲秀宮歇著,等待明日大選,這位是瑛瑄姑姑,選秀這幾日就由瑛瑄姑姑照顧小主們的飲食起居。」
說完他便轉身向那位瑛瑄姑姑說道︰「選秀這幾日就有勞姑姑了。」
瑛瑄向周德祿微微福了福身,她身穿深藍色寶石彩衣,與那些個婆子穿著截然不同,若不是周德祿說她是姑姑,估計眾位秀女定是將她當成是宮里的太嬪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