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再次睜眼的時候,便看見一雙縴縴細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一般。再往上看,一頭烏黑的頭發,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
「你醒了?」那女子看見姽睜眼,淡淡的道。
姽只覺得,那女子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面龐細致清麗,如此月兌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著了一件白底綃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兒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女敕女敕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縴塵不染。
「你是?」姽迷茫的道,一時半會兒之間記不起這人是誰了。
張歆啞然,微楞,「仙人,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怎麼可以連她是誰都記不得了呢?怎麼會這樣。
「她醒了嗎?」秦羽听見屋子里面的動靜,推門而入。
姽只看見一張壞壞的笑臉展現在她眼前,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好美的人兒呀,雖然他是一個男子,姽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她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張歆皺眉看著姽,仙人這是怎麼了,是在和他們開玩笑嗎?
「噢,哪里不對勁?」秦羽走上前來,伸手默默姽的頭。
姽看著那伸過來的手,一下子躲開,「你是誰,為什麼踫我?」
秦羽抽搐著嘴角,「不是有些不對勁,是相當的不對勁。「秦羽怎麼都沒有想到姽居然會失憶,而且還是這麼忽然。
「你是在哪遇見她的?」張歆疑惑的道。
場景還原!
姽在皇宮之中被人發現,正想動手,忽然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秦羽眼疾手快接住姽,看著涌過來的士兵,抱歉一笑,「她是王爺府的人,我帶進來的。」說完抱著姽喃喃的道︰「明明叫你不要到處亂跑,總是不听話。」緊緊的抱著姽,不讓任何一人看見姽那緊閉的雙眼。
涌過來的士兵見狀,都明白的點點頭,听說小王爺家那位是將軍的女兒。想來肯定是潑辣無比,怪不得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現在居然都把人帶到皇宮之中來了。
扶蘇听見響動之時回頭,只看見一群士兵圍在一起,中間之人,依稀好像是小王爺秦羽。
「扶蘇,朕在跟你說話呢,听見沒有。」老皇上看著魂不守舍的扶蘇,現在居然對他視如無睹。
晴皖一臉擔憂的看著扶蘇,順著他的眼神朝著外面看去,只看見一個男子抱著一個女子的身影。可是隔得太遠,看不清楚那兩人究竟是誰。「扶蘇,父皇再跟你說話呢。」
扶蘇看著那遠走的兩人,男的他知道是小王爺秦羽,可是秦羽懷中之人,扶蘇總是覺得很熟悉。「臣,一定不負所望,好好對待公主。」話才說完,晴皖臉上一片緋紅。
「恭祝公主駙馬百年好合!」老皇上聖旨一下,底下的眾臣紛紛恭賀道。
皇後在一旁死死的盯著扶蘇,原來他真的是老皇上的人。瞥眼間看見秦昊,朝著扶蘇的方向點點頭。
秦昊心知肚明,從今之後他們又多了一個敵人——扶蘇。
張歆看著一臉莫名的姽,「我是張歆呀,張將軍的女兒,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張歆還是不肯相信姽失憶了,畢竟姽在她心中就是神聖一般的存在。
「我頭疼!」一些零散的片段從姽腦中閃過,那個在秋千上蕩漾的女孩,那個在廚房中做飯的女孩……
「不要逼她了,讓她休息一下吧。」秦羽見狀,將張歆拉到身後。上前拉過姽使勁捶著腦袋的手,「不要再想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說完帶著張歆退了出去。
門被重重的關上,姽看著這陌生的地方,她是誰,她為什麼會在這里。一些零散片段猶如閃電一般從眼前閃過︰
街道之上,男子一臉溫柔的看著她,「我是扶蘇,扶蘇的扶,扶蘇的蘇。」
傷心之時,男子安慰︰「逝者已去,你這又是何必呢?」
離別之時,男子哀傷︰「只是這一去不知經年,你可否還會記得扶蘇?」
欲走之時,男子不知玩笑還是真話︰「那就以身相許好了。」
場面一轉,來到皇宮之中,她看著那如柏楊一般挺拔的身影從人群之中緩緩而出︰「六扇門扶蘇在此。」
老皇上的話︰「朕看你和公主情投意合,今日特意下旨,將晴皖許配與你,日後可好好生對待晴皖。」
一個一個場面從姽腦海中閃過,姽再抬起頭之時,一雙眼眸散發著冷冷的銳利。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沒有那麼白的皮膚之上泛著透玉色的光芒、光滑皎潔,只是此刻那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那麼一些扭曲。
「父親。」秦羽將張歆送回房間之後,來到老王爺秦昊的房間,看著那張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的容顏,「父親,你放心吧,那個位置我一定會到手的。」
秦昊一臉悲痛,「怎麼到手,最好的機會我們都已經錯過了。」說完咳嗽了幾聲,這次的事情真是把他氣得不輕呀,尤其是那個張顯,居然說變就變,真是陰險小人。
「父親是在為張顯生氣嗎?」秦羽淡淡的道,雖然張顯是他的岳父,可是對于這個岳父,秦羽也沒多大的把握。
秦昊生氣的道︰「那個卑鄙小人,居然事到臨頭反悔了,真是看錯了人。」
話音剛落,房門忽然被人打開,「他手中沒有了兵符,自然是不敢有所動作了。」說話之人,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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