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還沒回來?」王府,秦羽眼睜睜的看著姽出了府,本想著她去去就回,可是一直等到天黑還是沒有看見姽回來的身影。
下人搖搖頭,姽姑娘是王爺府的貴客,一舉一動他們都會看著,可是今天自從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過呀。
秦羽那張喜歡壞笑的小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茫茫夜色,姽會去哪里呢?
出神之際,忽然看見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姽,你回來了?」夜色朦朧,秦羽一時之間沒有看清眼前的人。
待那白衣飄飄的身影走入秦羽的眼眸中時,秦羽失落的道︰「歆兒,怎麼是你。」
張歆苦澀一笑,現在任何人的身影在秦羽的眼中都像極了姽。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面龐細致清麗,如此月兌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著了一件白底綃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兒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女敕女敕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縴塵不染。
縴縴十指緩緩撫上秦羽的身子,這更深露重的,萬一生病了可怎麼辦。「王爺,回去休息好不好。」
秦羽沒有看見張歆眼中那期盼的眼神,將那白淨的小手一下子拿開,「你先回去歇息吧。」他放心不下姽,萬一姽走了,那兵符還在她手中呢。
張歆看著落空的手掌,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失落,只是眼前的人一心想著別的人,根本沒有看見張歆臉上的失落。「既是如此,王爺自重吧。」一聲自重,張歆再也不想看見秦羽為別人擔憂的眼神。
姽睜開眼楮之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聞著身下那沉木香味,看著空無一人,姽不由得打量了一下所在的這間屋子。正對著窗的窗戶大開,可以看得見窗外的景色。那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睫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姽,你醒了?」三途才從扶蘇那里過來,扶蘇剛剛清醒便朝著要過來看姽,耐心告訴他姽還沒有醒過來,讓他先去洗漱一下再過來。沒想到再進來之時,卻看見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骨碌骨碌的轉著。
「嗯?」姽一愣,雙眼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妖孽男子,「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三途被姽嚇傻了,轉頭看了看房間之中,除了他們兩人就沒有別人了。「難道天下還有第二個姽嗎?」
姽恍然大悟的道︰「原來我叫姽呀。」
三途這才發現事情的不對勁,「姽,你別嚇我。」這種玩笑可開不得,雖說昨天不小心讓她喝了水,但是應該也不至于吧。
「我是姽,那你又是誰?」姽抬著下巴,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眼前的妖孽男子,長得可真像一個女人。
聞言,三途徹底傻掉,「你不認識我了?」
姽聳聳肩,「你是誰,我應該認識你嗎?」說完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可是想了半晌,搖搖頭,「記憶之中沒有你。」
三途急忙上前,撲在床邊緊緊的盯著姽,「那你記憶之中有誰呀?」既然不記得他,那總該記得扶蘇吧。
姽閉眼想了半晌,終于睜開眼。
「怎麼樣?」三途滿懷希望的看著姽。
姽那絕色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我記憶之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了,她的腦海之中竟然什麼都沒有。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從哪里來,家住何處,等等等等一系列問題,她一點都不知道。
三途使勁捶了一下腦袋,不,他不相信。用力抓住姽的肩膀,「你看著我,我叫三途,是你最知心的朋友。你還有一個愛人叫扶蘇,他現在就在這個府中,說不定馬上就過來了,你想起來呀,統統都想起來呀。」對于姽失憶,三途實在不敢相信。或者說更多的是愧疚,愧疚讓他不敢相信。
「我頭疼。」姽聞言,低頭想著,可是才剛開始一想,腦海之中瞬間疼痛不已。
「三途。」門外扶蘇的腳步聲漸近,三途晃了神,若是讓扶蘇看見這樣的姽。一個不記得扶蘇的姽,不知道扶蘇會不會神經奔潰。
「這麼快就過來了?」扶蘇正要開門,大門忽然從里面打開。三途從里面一個閃身而出,順帶還將門給關上了。
扶蘇著急想看姽,可是三途卻攔著,心急如焚的道︰「對呀,我想見姽,所以洗漱的速度有些快了。」說完就想推開三途往屋子里面走去。
三途使勁的拽著扶蘇,「姽,姽她還沒醒,不如我們先去吃早膳吧,晚點再過來看她好不好?」
扶蘇搖頭,「我還是先看她吧。」
三途死死的抱著扶蘇,「先吃早膳要緊,不然沒了力氣,怎麼去照顧她呢。」說完就拽著扶蘇往外面走去。
吱呀~兩人正拉扯之間,身後的大門卻緩緩的被人拉開,三途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緊閉雙眼,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對于扶蘇會做出的反應,三途不敢想象,也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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