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妖孽的三途,驕縱的鳳蕪,還有那幾個自稱是目擊證人的侍女,以及屋子里面手拿武器正在搜查的下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冷冷的一笑,算是明白了今天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局。
「我……」三途正想說話,卻忽然有下人嚷嚷道︰「找到了找到了。」
只見下人從姽床頭的梳妝鏡上面找到一個盒子,打開一看,一塊紅紅的玉佩出現在大家眼前。
三途一愣,那梳妝鏡是他專門派人給姽定做的,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里面搜出鳳蕪的玉佩。
三途取過玉佩,看著那外姓酷似一個火炮辣椒,整體通紅,頂尖卻是白白的,像有白頭發一樣。玉佩整體彎彎的,像辣椒一樣彎。之前小姑曾經給他看過,還說這是瑪瑙不是玉,模起來很光滑,上面掛著一根紅線,玉佩上有一個花紋,很像眼楮。三途的心一沉,這的確是小姑家中的傳家之寶,瑪瑙辣椒。
「姽,你怎麼解釋?」三途也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是真相已經擺在眼前了。
姽聳聳肩,「還是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完之後雙眸含笑看著三途,「你相信我嗎?」
三途看著姽那雙眼,都說眼楮是一個人心靈之窗。听說九侖山頂天湖的水是世間最清最淨的水,那是從九天落融的冰雪所化;听說昆梧蒼淚淵的寒玉是世間最綠最純的玉,那是斂于九淵之底靈氣所化。
那雙眼,就是浸在九侖天湖的昆梧碧玉。三途只覺得,此時眼前的那雙水波漾漾的碧眸里,擁有一個**的靈魂,一個看不清原本樣貌的靈魂。
「你相信我嗎?」姽看著呆愣的三途,再一次道。
三途只覺得那個聲音,讓所有人想到夜月下的幽潭,泠泠清輝下,微波漾漾,圈圈漣卻是致命的誘惑。
「表哥,她可是天下第一大盜,難道我還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冤枉她不成。」鳳蕪看著三途的表情,眼見著三途就要相信了姽,不由得急忙拽拽三途的衣袖,讓他別犯傻。
三途听見鳳蕪的聲音,這才一下子回神,搖搖頭,「我不知道,人贓並獲,你怎麼解釋。」一面想要相信姽的同時,一面又想著今天和扶蘇說的話,或許姽真的有問題呢。要知道,這塊玉佩,可是能私自調動他半個身家的東西。
听見三途的話,姽只是失神一笑,「好,既然你們都不相信,那就這樣吧。就算是我偷的,現在你們也找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說完之後推開眾人,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欲走的姽,鳳蕪嘴角輕勾,沒想到這麼見到就把姽逼走了。
看著姽離去的背影,三途只覺得心中一陣失落,怎麼會這樣呢。
姽高昂著頭,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但是她自己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不是她做的。」姽才走出去幾步,便被迎面而來的扶蘇給抓著手臂回到了房間。
三途一愣,不是說這件事全權交給他處理嗎,扶蘇怎麼來了。一個勁的朝著扶蘇眨眼,卻發現扶蘇毫無感覺。
「你怎麼知道不是她做的。」鳳蕪撅著小嘴,人證物證都在,扶蘇還要為姽辯解。
「因為,這是我放在她房間里的。」扶蘇沉默了許久,語出驚人的道。
一屋子的人滿臉詫異的看著扶蘇,三途也是同樣震驚了許久,許久之後才道,「扶蘇你在說什麼?」
扶蘇聳聳肩,「我當時在亭子外面撿到了這塊玉佩,以為是姽的,拿過來給她的時候她不在,我就放在她屋子里面了,沒想到是鳳蕪的,一場誤會。」轉頭看著鳳蕪︰「鳳蕪,對不起啊。」
鳳蕪看著眼前的扶蘇,氣得直流眼淚,只有她知道真相。真相就是,這玉佩不是姽偷的也不是扶蘇撿的,而是她刻意放在姽房間栽贓她的。「哼,既然是這樣,那我這次就不追究了。」可是看著眼前的扶蘇,既然扶蘇都給了她台階下,那她自然是順著台階就下咯。說完之後猛瞪了姽一眼,轉身帶著侍女狼狽離開。
三途尷尬一笑,看著離去的鳳蕪,又看了看扶蘇一臉堅毅,轉頭看著姽賠禮道歉道︰「對不起啊,是我武斷了。」
姽莞爾,不冷不熱的道︰「沒關系,本就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
「沒事,誤會一場,解開了就好。」扶蘇在一旁打著圓場道。
「那,我派幾個人來給你把屋子打掃一下。」三途看著被鳳蕪的人搜得亂七八糟的屋子,小心翼翼的看著姽道。
「不必了,我自己會收拾,你們先走吧。」姽氣憤的看著兩人,不悅的道。
「你神經病嘛?」回到書房之後,三途一把拍在桌上,難得的對眼前的扶蘇發脾氣道。
扶蘇看著激動的三途,「或許你看了這個之後,就不會再說我神經病了。」
看著丟在書桌之上的紙條,三途一愣,「這是什麼?」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扶蘇淡淡的道。
「誰給你的。」看完紙條之上的東西之後,三途之前一臉的憤怒被疑惑所取代。
「還覺得我是神經病嘛?」扶蘇反問道。
三途搖搖頭,「跟你說正事,好好回答。」
扶蘇皺著眉,「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剛才飛鴿傳書到我窗戶邊上的。」
「那鴿子呢?」三途急忙問道,每個人的鴿子都不一樣,看了鴿子應該能知道是誰的。
「是一只普通的鴿子,看上去才剛馴養幾天不到,並沒有做任何標記。」三途想到的,扶蘇自然早就想到了。
「剛馴養幾天的應該飛不了多遠,辨別不了很遠的路程,照你這麼說,那這送信之人應該離我們很近了。」
扶蘇嘆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紙條上面所寫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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