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高舉,皇宮通往外處的大門緩緩關上。錯落有致的殿群中央坐落著一座厚重而肅穆的大殿,沉郁的殿影帶來陣陣壓迫感,其上的紅磚綠瓦無一不被渲染成墨。
晴皖一個人提著裙角走在宮中,想起剛才扶蘇送她回來的場景,想想都覺得好笑。
看著那距離三座小殿之外,有一座有異域風格的宮殿,其上並無珠光玉華,大異于大秦風格,檐角蜿蜒而無稜,似一怪蛇昂頭舞動。或許,該是時候去看望看望她那個母後了。
「皇後,殿外公主殿下求見。」皇後才剛剛想要歇下,便听見侍女的來報。
點點頭,「宣她進來吧。」正好自己也有事要跟她說,來得正好。
「晴皖參見母後。」晴皖進了念雲宮內殿,看著皇後一襲淡色宮裝包裹玲瓏身段,端莊淑容,又不失其嫻靜之美。秀發挽起雲髻,單用支玉簪固著,清秀典雅。黛眉巧畫宮妝淺,口若含珠丹,戴上如水光若隱若現的耳墜,其嫵媚妖嬈盡顯。
皇宮抬眼一看,晴皖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系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聞。「剛從宮外回來?」看那腳上的鞋子,喲,這還出宮去了呢!
晴皖朝著宮女揮揮手,殿內所有的宮女一一退下。
「母後,皖兒該怎麼辦?」待宮女退下之後,晴皖一下子撲到在皇後懷中大哭起來。
皇後不明所以的看著晴皖,輕輕撫模著她的頭,「怎麼了,有事好好說。」
扶蘇送別了晴皖回到三途府,才進府便感覺到了府中與眾不同的氣氛。
「喲,駙馬爺回來了。」三途在大廳之中等候許久,看著一身雪白的直襟長袍的扶蘇,冷冷一笑,嘲諷道。看著那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
三途圍著扶蘇轉了兩圈之後,陰陽怪氣的道︰「這是晴皖公主準備的衣服,不愧是公主,出手就是大方,這東西就是好。」
「你有病吧,不會好好說話呀。」扶蘇看著陰陽怪氣的三途,今天在晴皖那里受了一天的氣,現在回來還得受三途的氣,真是郁悶。
看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慵懶地披在身後,縴細高挑的身材在紫色的綢絲紗衣下越顯得單薄。狹長的鳳眼不帶任何感情,秀氣直挺的鼻子加上一張性感的薄唇,無情。驚世駭俗的容顏上滿滿都是憤怒,扶蘇不知道,哪里又得罪這位爺了。
「我沒病,有病的人也已經好了。」想起姽昨晚高燒不退的樣子,三途就滿心的心疼。
扶蘇一愣,「母親大人的病怎麼樣了?」
三途冷冷一笑,「我娘沒事,好得很。」
聞言,扶蘇一雙細長的眼里甚是無語,知道三途生氣了,每當三途生氣的時候便會說母親大人是他娘,現在又來了。「不是母親大人,那是誰?」
「是誰,你自己說這府里還有誰?還有那個被你拋棄在腦後的姽,她昨晚在大雨中淋了一晚,要不是爹發現,她早就死在雨里了。」三途忽然咆哮道。
「她在哪?」扶蘇急忙的道。
三途眼楮一瞪,「在母親大人的那里。」
扶蘇連門都沒來得及敲,直接闖入三夫人的房間。看著這奢華的房間內,可是出乎意料,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三途在逗我玩呢?」扶蘇正疑惑著,門外忽然傳來三夫人清脆的聲音,「三途怎麼逗你玩了?」
三夫人身著一襲蔚藍逶迤長裙緩緩走進屋內,青絲高挽,發間斜插一珍珠釵,玉帶將楚腰高束起,薄施粉黛,清新淡雅,恬靜如水,婷婷裊裊,氣若幽藍,信步似蓮。一縷縷深藍如大海的發絲在風中飄揚,漫開淡淡的郁金香味道,引出無窮的遐想。
扶蘇低眉,「母親大人。」
「是不是三途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三夫人看著扶蘇一臉哀愁的樣子,聯想起三途之前的反應,瞬間便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姽怎麼樣了?」三途卻不回答三夫人的話,反而是問姽的情況。
三夫人蓮步輕移靠近扶蘇,「蘇寶貝,宮中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我听說今天你和公主出去游玩了?」三夫人也不會到扶蘇的問題,反過來問扶蘇和晴皖的事。
「母親大人,我現在說的是姽。」扶蘇嘆氣,早知道來這里會被母親大人逼問,但是三途又說姽在這里,他才不得已來的。沒想到被三途那個家伙騙了,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看著扶蘇著急忙慌的樣子,三夫人更加確定自己心中所想,姽就是一個禍害。禍害只有兩種情況,一種便是清除,另一種嘛,就是為自己所用,禍害也能變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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