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出了門,悶熱的夜,令人窒息,空中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沉悶的雷聲如同大炮轟鳴,使人悸恐。一道閃光,一聲清脆的霹靂,接著便下起瓢潑大雨。宛如天神听到信號,撕開天幕,把天河之水傾注到人間。狂風咆哮著,猛地把門打開,摔在牆上。煙囪發出低聲的嗚鳴,猶如在黑夜中抽咽。大雨猛烈地敲打著屋頂,沖擊著玻璃,奏出激動人心的樂章。
然而這一切,在扶蘇的眼中,都驚悚不過三老爺那一句︰你親生父親當初的死,有絕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遭受了安靜的陷害。扶蘇冷冷一笑,面上出現一絲莫名的情緒,看著那兩間新房,思索了一下,轉身朝著本該是姽的那一間走去。既然三夫人會偷梁換柱,那他也可以來個偷天換日。
扶蘇進了新房,跟隨著嬤嬤把禮行過之後,看著那端坐在床上的人兒。想要成就大事晴皖必須得是他的,只要利用晴皖就能輕易獲得那個位置,何樂而不為呢……
然而扶蘇沒有發現,眼前的那身影,是多麼的熟悉。
一點都不溫柔的一番**之後,扶蘇滿意的睡去,沒有看見旁邊那張心形的小臉之上,流下的點點淚水。
姽被樂駒點了穴道,不能動作不能言語,月光之下,只感覺到眼前有一人慢慢靠近。本以為是三途,正想著三途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待完事之後,借著月光看見旁邊那人,那斜飛的英挺劍眉,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姽心中一驚,怎麼是他,他怎麼能對自己這樣呢?
而晴皖在新房之中等待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扶蘇的到來,听著那門外的狂風暴雨聲,晴皖一把將蓋頭掀開︰「扶蘇,我會讓你後悔的,後悔你今天這麼對待我。」
「啊!」侍女第二天推開姽的房門準備送入水去給兩位新人洗漱的時候,就只看見滿屋子的狼藉和床上那糾纏著的兩人。可是……可是不應該是安平公主和三途公子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姽早已知道身旁的人是誰,在面對侍女的尖叫之後,半點反應都沒有。
扶蘇還沒有從夢中清醒過來,便听見侍女的驚呼聲,揉著迷茫的雙眼從夢中醒來,看見眼前那張絕世的容顏,那心形的臉蛋,大大的眼楮,天然自帶風雲的眉梢,萬種情思的眼角。仿佛她與生俱來就應該猶如木蘭一般,木蘭花開放之時,傲立枝頭,純白聖潔,因為木蘭花是先開花,花謝後才長葉,所以木蘭花開時滿樹潔白,毫無雜色,讓人陡生敬仰之感。所以,木蘭花花語就是高尚的靈魂。
扶蘇看見姽那一刻,也徹底的傻掉了,怎麼回事,昨晚爹不是說母親大人將兩人對換了嗎,怎麼現在……
「你先出去吧。」看著那門外的丫鬟,扶蘇沉下臉吩咐道。
「你,你沒事吧。」待丫鬟一走,扶蘇急忙來到姽床邊,一臉擔憂的道。
姽冷冷一笑,「昨晚你行事的時候,怎麼沒有問我有沒有事?」昨晚那麼殘暴的對待她的時候,怎麼沒有手下留情一點呢?
「我……」扶蘇正要說話,他原本以為昨晚是晴皖,想著反正以後都只能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所以他才……
「你什麼,想說你不是故意的還是你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姽冷冷一笑,一張小臉此時顯得格外的扭曲,她對于扶蘇進入她新房一事耿耿于懷,不知道扶蘇此舉究竟是什麼目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你是……」扶蘇想解釋,但是卻不能告訴姽三夫人來了一個偷梁換柱,所以他跟著來了一個偷天換日吧,這樣的話姽不是更生氣嗎?
「你不用說了。」姽看著扶蘇猶猶豫豫的說不出話來,一把將被子掀開下了床,一絲不掛,那一身的狼狽直勾勾的展現在扶蘇眼前。
「對不起。」扶蘇看著姽那滿身的傷痕,不由得道歉道。
「呵呵~」姽冷笑兩聲,「這些不必要的道歉,還是算了吧。」說完穿戴整齊之後朝著外面走去。
「什麼!」晴皖在新房之中苦等了一個晚上,可是等來的卻是下人告訴她昨晚駙馬進錯了洞房。
晴皖穿著一身大紅新娘服出現在大廳之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扶蘇,扶蘇你給我出來。」晴皖氣急敗壞來到大廳,看著端坐在姽身邊的扶蘇,一下子怒從中來。
三夫人看見氣急敗壞的晴皖,對昨晚發生的事已經有所耳聞,可是她明明換了新娘,為何還會這樣呢?不過心中卻微微一笑,沒想到歪打正著了。「晴皖呀,你听我解釋。」
「你坐下。」三老爺忽然開口大聲的道。
三夫人一愣,僵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著三老爺,「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三老爺看著眼前那一雙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奪魄,妖異的眼形和純淨瞳孔相互映襯更顯得媚骨如絲。面容勝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頭青絲未束,直直披散下來,幾縷發絲垂下來安靜地貼在臉上,這活月兌月兌一妖孽轉世。一襲大紅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滾邊,美麗中透著幾分魅惑。袍子微微敞開,可以看到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皮膚,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卻笑得異常妖媚。
可是……三老爺心中冷笑,以前他是被這張臉迷惑了,現在~看著眼前還在繼續假裝的三夫人,三老爺心中愈發的覺得自己當初真的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居然選擇幫她這個蛇心蠍腸的女子。厲聲道︰「讓你坐下就坐下,人家是公主和駙馬,你有什麼資格插話。」
三夫人呆愣在原地,許久都反應不過來,今天的三老爺是怎麼了,平時不會用這種態度對她的呀。
姽完全心無旁騖的喝著碗里的粥,根本不管旁邊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有臉喝!」晴皖看著正在喝粥的姽,氣得想去打翻她那碗中的粥。
「夠了!」扶蘇一把抓住晴皖的手,防止晴皖真的將姽前面的粥給翻了。
呵~晴皖看著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不敢置信的看著扶蘇,「你為了她打我?」說完看著大廳之中,「三途呢,那個賤人的駙馬呢?」
扶蘇這才想起三途自從昨晚進宮之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別搞錯了,現在三途是你的駙馬,你說三途是賤人的駙馬,那豈不是……」說完上下打量了一下晴皖,言外之意也就是告訴晴皖她自己在說自己。
「你!」晴皖又急又怒想要罵人,看著扶蘇抓著自己的手,「你為了這個女人打我,你會後悔的。」
扶蘇汗顏,「你講不講理,我哪里有打你,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打你了。」說完看向大廳中的幾人,卻誰都沒有抬頭。
「好呀,你們欺負呀,本公主要回宮告訴我父皇去。」晴皖氣急,看著低頭喝粥的姽,還有不動聲色的三老爺和不敢言語的三夫人,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她現在算是看清楚了,這三途府一個府中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站在她這邊的。
「皇上病危,我想公主您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的好。」晴皖才走了兩步,忽然听見身後扶蘇殘忍的道。
晴皖回頭,一臉震驚的看著扶蘇,「你在說什麼?你可知道詛咒皇上是殺頭的大罪。」
扶蘇莞爾一笑,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晴皖,好心提醒道︰「或許你也可以回去看看皇上那病怏怏的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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