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圍彌漫著涼絲絲的霧氣。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天空似乎有點兒亮了。放眼望去,東方天際微微露出橙黃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橙黃色不斷擴散,並越來越濃。
漸漸地,太陽探出前額,紅紅的額頭,只是沒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點兒一點兒地從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縱一縱地。太陽使勁向上升著。最後,它如釋重負般地跳出地面,整個臉膛兒通紅的,紅得可愛。剎那間,它發出奪日的光亮,強烈的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它旁邊的雲彩也被鍍上一層金邊。
「上朝~」宦官尖銳的聲音在御書房悠然響起,響徹了整個大殿,響徹了整個皇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看著龍椅之上的人兒,一襲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涌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輝映著晨曦,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只是,大家在心中都不由得冷笑一聲,一個來路不明的皇位,也只怕是坐不穩呀。
「眾卿免禮吧。」扶蘇有氣無力的道,如今這身子的虧損是一日不如一日,真是讓他擔心。
「太後娘娘,皇上又咳血了。」而此時的乾坤宮內,宮女將扶蘇咳嗽捂嘴的手帕交給太後,看著那上面滿滿的鮮血,滿心擔憂。
太後搖搖頭,「哀家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宮女退下之後,太後看著外面那蒙蒙亮的天,哀嘆一聲,對著虛無縹緲的空氣道︰「你是我的孩兒,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娘都支持你。」
而此時的御書房內,百官皆是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那般的話,听听也就罷了,你們還真當真了。」扶蘇听完百官的議論之後,沉下了臉,良久之後,只是嬉笑道。
張顯低下頭,不忍看到扶蘇那奄奄一息的樣子,看上去像一個將死的人一般,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
「無風不起浪,敢問皇上,這個皇位是怎麼得來的?」百官卻不像張顯一樣心慈,反而咄咄逼人的道。
咳咳~扶蘇再次干咳兩聲,「當初你們不是也親眼目睹嗎,這個皇位,本就是太上皇傳于朕的。」
哼~以禮部尚書為代表的人卻是冷哼一聲,「當初太上皇有言,皇位是傳給晴皖公主的夫君,恕微臣直言,當初皇上繼承皇位的時候,晴皖公主的夫君應當是當今的天下第一首富三途公子吧。」
扶蘇沉下眼眸,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你說什麼?」
禮部尚書冷冷一笑︰「微臣只不過是說實話罷了,皇上您又何必動怒呢~」
「混賬!」扶蘇一掌拍在龍椅之上,震怒道。
轟~眾人正僵持之際,忽然听見皇宮底下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眾人只感覺腳下一顫,仿佛天地都因為那聲巨響而隨之顫動。
「怎麼回事?」扶蘇沉著臉,亦是同樣感受到了那劇烈的響動。
「快,快去看看。」百官慌張道,難不成是有人逼宮?
片刻之後,「皇上,不好了,有人攻進來了。」下面的士兵急急來報,外面那不知是什麼東西,他們只听見一聲巨響,那皇宮的大門便被一下子給破開了。
「誰帶的頭?」扶蘇沉聲道。
士兵低下頭,「有人說,說是天下第一首富三途公子……」
此時的皇宮門口,三途抬頭望著那高不勝寒的宮殿,正中長長的玉階,上合星數,共計九十九階,由于地形的關系,這道玉階雖然夠寬,卻極為陡峭,最下面剛好從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門。
在這危崖的絕險之處,盤岩重疊,層層宮闕都嵌進絕壁之中,逐漸升高,憑虛凌煙之中,有一種欲附不附之險,肆鈺看得目眩心駭,沿山凹的石板「棧道」登上玉階,放眼一望,但見得金頂上聳岩含閣,懸崖古道處飛瀑垂簾,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異彩浮動。
遙听鳥鳴幽谷,一派與世隔絕的月兌俗景象,只是可惜,今日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好!好!」老皇後看著那皇宮的大門輕而易舉的便被機器給攻破,心中大喜。
三途側目,莞爾道︰「干娘,一會兒我便讓你看看,我是這樣讓扶蘇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老皇後點點頭,「甚好甚好,我且等著看呢。」
「豈有此理!」扶蘇在御書房中震怒,「好你個三途,朕本想著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你如此不識好歹~」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撕心裂肺的樣子,讓張顯看了異常難受。
「皇上,不如讓臣去看看吧。」張顯實在不忍心,站出來道。
禮部尚書冷笑兩聲,「剛才不是也說了嗎,民間傳言三途公子才是太上皇的嫡親血脈,如今這般,也只不過是清君側吧。」
「你休得胡說!」張顯怒吼一聲,眼眸大睜,「皇上面前怎麼能胡言亂語。」
「也不知你受了皇上的什麼好處,竟然如此處處維護皇上。」可是張顯一番話說出,卻是召來百官的誣蔑。
「夠了!」扶蘇怒喝一聲,「誰都不用去,朕親自前去。」
乾坤宮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為主體而構成,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兩側高聳盤龍金桂樹,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桿台基,更說不盡那雕梁畫棟,只見一層層秦磚漢瓦,紫柱金梁,都極盡奢華之能事。
還未等扶蘇趕到宮門口,皇宮之外的三途便帶著人攻了進來。
「皇上,敵人來勢洶洶,我們先退到殿中避一避吧。」張顯看著己方人馬紛紛後退,可三途的人馬卻是勇氣大增的樣子,擔心扶蘇的安危道。
「退?避?」扶蘇冷笑道︰「朕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為何要退,為何要避?」
張顯聞言,急忙低下頭︰「是臣妄言了。」
「天下之君,還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呢!」百官煽風點火道。
「喲,這還沒開打呢,就開始內訌了。」三途遠遠的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看著對面鬧得一團糟的扶蘇和百官。
「鬧得越不可開交,對我們越有利。」老皇後在一旁冷冷道。
扶蘇抬起頭,看著幾十米開外的三途,怒吼道︰「大膽逆賊,居然敢擅闖皇宮!」
三途邪魅一笑︰「逆賊,可別亂說話,誰是逆賊還說不好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張顯看著眼前那人樣貌清秀俊雅,花鏡外的陽光照著尖削的臉,帶點病態像常年沒見光樣。額頭一朵五色蓮紋甚是耀眼,細長的劍眉入鬢。淡紫色的發絲從馬背上遂下。他著一身銀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里衣領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時間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邊的白雲,系著銀邊白色束腰帶。那眉眼,雖然魅惑人心,可還是依稀能夠看得出來,面容之上,還真是有幾分太上皇的影子。
三途冷笑道︰「扶蘇都還沒說話呢,你這皇上面前的一小小臣子,憑什麼說話?」
「你!」張顯還想說話,卻被扶蘇制止,「不必再多說了,如今你帶著大批人馬前來,所為何事?」
三途在馬背之上莞爾一笑,陽光之下,顯得格外的魅惑人心。「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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