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定國公府!
今日是府里老的壽辰,請了京城最有名的喜福班來唱堂會,此時園子里正一片的熱鬧。
戲台後台的入口處,定國公家派了兩個小廝在看守,畢竟這唱戲的伶人們多是男人,此時這後花園坐滿了京城的貴婦女眷,萬一這些戲子們有個不懂規矩的跑出來沖撞了貴人可了不得,所以必須要有人把守的。
不過此時兩個小廝也正無聊,這喜福班的伶人也是經常去貴人家里唱堂會的,對貴人家里的規矩很是清楚,所以並沒有人亂跑,而這兩個守門的十小廝也就形同虛設了。
別看台前的戲唱的正熱鬧,但是後台確實忙忙亂亂的一團糟,兩個小廝被後台的忙亂影響的也听不清前台的戲,只能無聊的在小聲的品評這些伶人們誰的扮相好看,誰的扮相難看。
兩人正百無聊賴的說著,只見有主僕二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女子一看就是主子,穿著玫紅色的金絲華麗裙裝,帶著圍帽,白紗遮住了臉龐,但是若隱若現的輪廓還是顯示出這女子姣好的臉龐。
兩人再一看這女子後面跟著的這個丫頭,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趕緊站起來的站好,恭敬的行禮道「拜見郡主!」
雖然她們看不清這女子的長相,但是跟著這女子身後的冬藍最近可是在府里名頭正盛,誰不知道東籬軒里的冬藍姑娘,那你在這府里就便別混了。
他們認出了冬藍。而冬藍扶著的主子,那還有能有別人,肯定就是自家那個郡主了。
「嗯。我們郡主讓你們起來吧,對了,班主在里面嗎?」。冬藍說道。
「謝郡主。」兩人趕緊到道。
其中一人道︰「班主在里面,郡主是要去找班主嗎,里面請,里面請!」兩人讓出了一條過道。
「嗯,這是郡主賞你們的,好好當差!」冬藍從手里扔出兩個紅包。給了兩人。
兩人大喜。誰不知道郡主的賞賜向來都是最大方,連忙接過,又是一通謝。
直到看著郡主主僕兩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然後進了後台里面。兩人才歡喜的拆看紅包。一看竟然是一兩銀子。抵上他們一個多月的月錢,不僅都是大喜。
「剛才咱們該進去通報的,怎麼讓郡主自己的進去了?」一人突然懊惱道。
「哎呀。這不是一見到郡主緊張的給忘了!」另一人一拍大腿,顯然也很懊惱。
「算了,反正郡主也沒說什麼還給了打賞,嘻嘻,一兩銀子可真不少,難怪人人都想去東籬軒當差呢!什麼時候咱們也有這福氣啊!」
「切,東籬軒是誰想去就能去的了的嗎,我看跟著世子爺更好!」
「那道也是,不過,你說著郡主這在自己家里還帶著圍帽做什麼啊?」其中一人看了看里面眼神閃了閃,小聲的嘀咕道。
「笨蛋,咱們家郡主是什麼身份啊,這里面的戲子們又是什麼身份啊,況且多都是外男,郡主怎麼可能在他們跟前露出真容啊!」另一個人心滿意足的往懷里塞著銀子道。
「那倒也是,是我沒想到了!」
「你管那麼多干嘛,主子們的喜好咱們怎麼知道!」
「是,是,你說的對!」
後台里,喜福班的班主紫月生,正在四處指揮著眾人,突然有台里跟來打雜的小丫頭來報說安陽郡主來了。
紫月生不敢怠慢,看到一主一僕站在不遠處,趕緊迎了。
「見過安陽郡主!」
「免禮!」
「不知,郡主此時前來所為何事啊?」
「哦,班主有禮了,我們郡主是奉老之命前來的,老說下一場不唱《鵲橋相會》了,改成《大鬧天宮》,這個熱鬧!」冬藍在一旁代主子回道。
「這,好的,好的,這就通知下去!」說完這紫月生行了個禮就趕緊跑下去張羅了。
他不得不著急啊,雖說這大鬧天宮也是常唱得戲,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要改戲,他們還是挺匆忙的,他的趕緊讓台上的人先慢慢的演,多拖一會兒時間,好給後面的人換戲服和化妝的時間。
還得趕緊安排後面的人上妝,換衣服,改曲子。這貴人的心情就是這樣善變,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領教了一次半次了,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解釋一番誰臨時換戲的難處,但是貴人可不管那個,她沒有一次成功,所以現在也不說了,你讓換我就換,反正都練出來了!
通知到位了,冬藍便扶住郡主,道︰「姑娘,我們回去吧!」
「好!」
不過,當兩人原路返回,走到剛才進來的那個入口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入口這會兒被厚重的木板給堵上了,而剛才看守的兩個小廝也不見了,她們出不去了。
冬藍著急了,這里這麼多外男人,人來人往的,怎麼能讓郡主在這樣的地方多待呢,她使勁的拍木板叫人,卻沒有任何的回應,因為外面的鼓樂聲非常的吵鬧,冬藍的聲音直接淹沒在那鼓樂聲中了。
兩人沒辦法只得返回後台里面想找班主想想辦法,誰知道班主現在非常的忙,早已經不知去向了,冬藍沒辦法只能拽住方才給她們通傳的那個小丫頭來問話。
那小丫頭倒是指點給她們一個出去路,是伶人們登台的那個階梯下方有一條狹窄的小路可以通往外面,不過非常的狹窄,稍微胖一點的人是過不去的,這小丫頭就經常利用這個通道跑去外面,偷偷的拿那些往台上打賞散落下來的銅板和糖果。
幸好郡主和冬藍都不是胖人,可以通過的,不過這小丫頭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因為這個通道其實就是戲台的最邊緣,跟外面其實只隔著一塊厚布做遮擋,不要不把幕布給踩下來了。
雖然小丫頭說的這條路很不安全,但是現在這一主一僕也沒別「辦法」,只能按照小丫頭指點的方向走了。
這個過道確實是非常的狹窄,而且只能容一個人側身前行,過道里還沒有陽光,有些昏暗,主僕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往前走著。
冬藍子在前面開路,郡主在後面跟著,過道里很壓抑,而且還能听到上面戲台震耳的鼓樂聲,近在咫尺,讓人心中有些焦躁,主僕兩個想快快的走出去,奈何戲台非常的大,這個過道也變的非常的長,在昏暗的光線下,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就在此時,郡主突然感覺身後有異動,正想轉身查看之際,就感覺到一道身影撲向了自己,當兩人接觸時,郡主能感覺到這人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然後隱隱聞到了一股子脂粉的香氣,郡主不僅皺了皺眉頭,不過她沒有反抗,跟著這人的力道倒了下去。
這人這一撲用力過猛,只听那遮擋用的厚布「刺啦」一聲,承受不住兩人壓上去重量,已經裂開了。
冬藍轉頭,看了一眼已經互相抱倒下去的兩人,知道事情成了,便想迅速的抽身離開。
誰知道她轉身剛想離開的時候,卻敏銳的听到一道破風之聲,然後便看到一只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掌沖著她的胸口襲擊而來。
冬藍大驚,她沒想到在這定國公府里,還會有人再這樣的情況下襲擊她,但是那人來勢很快,還是在她猝不及防之間,過道狹窄,她又不能破布而出,便是趕緊把內力蘊含于胸口,生生的受了這一掌。
「啪」的一掌重重的擊在冬藍的胸口,冬藍只覺口中一陣腥甜,張口「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噴到了對方的臉上。
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冬藍已經受了內傷,登時就臉色蒼白,這次的傷是她自從跟著姑娘練武以後頭一次受這麼重的傷,還好她臨危不亂,迅速的咬開胸前的一個玉葫蘆,然後往嘴里倒了一滴藥液,才覺得身體好了許多,不至于當場暈倒。
此時她也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對方全身都是黑的,就連頭、腳、手這樣的部位都用特制的黑色皮具罩住,即便如此臉上還蒙了面紗,可見對方多謹慎了。
冬藍的那口血都噴到這對方的面上,而對方這樣的打扮還讓人看不出來是男、是女。
這偷襲之人,應該是也很驚訝冬藍能硬生生的頂住他這一掌而不倒下,略顯愣住了一下,然後又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這次冬藍早已有了防備,對方出手的同時她也出手了,「啪啪啪」兩人瞬間對了三掌,冬藍只覺得她跟人對掌的右手疼的厲害,就連右邊的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似得,心中不禁駭然,對方顯然是個高手啊!
此時她來不及想府里為什麼會突然來個高手,也來不及想這個高手的目的是什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抽身離開這里,不然等到那幕布落下以後,她暴露在了人前就壞了。
這樣的話,今天的計劃不僅會出問題,而且還的連累自家姑娘。
還好,這時候,她剛才喝下去的那一滴藥管了用,她的身體感覺好多了,又充滿了力氣,也輕快多了。
她知道,現在跟對方硬踫硬她不一定是對手,而且她現在也沒有那個時間,因為那幕布已經被孫亮和「郡主」兩個,壓的只連著一絲絲了,眼看就要落下了。
還好這戲台搭建的不是多麼的精細,里面的那一道幕布離著台子之間留著很大一道縫隙,冬藍看到這個縫隙心中一喜,便有了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