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楚明暉唯一慶幸的是,當年他見過這向容,而當時這女子昏迷著,並沒有看到他,不然雖然時間久遠,萬一這向容認出了他,可就要麻煩了。
此時,楚明暉心中再一次覺得以後能少跟自家的產業打交道就少打交道,就怕萬一踫到個認識的人,畢竟母後的那些的心月復可都是認識他的。
「這位是我們的福掌櫃,也是我們醫館里最好的大夫,掌櫃的,這幾位是來賣人參的!」那剛剛引他們進來的姑娘介紹道。
「在下福容,見過幾位了!」那掌櫃的微微施禮道,混身高冷,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氣勢,弄的黃江都不敢抬頭看她,倒是王韻勤大大咧咧的沒啥感覺。
楚明暉聞言則是心中一動,看來這向容是改了姓氏了,隨了自家母親的那幾位心月復的姓氏,顯見的是已經跟過去斷了啊,想來又是一段悲歡離合的故事,才造就了這女子的今日吧。
「見過福掌櫃。」幾人起身還禮。
這福榮可能是對男子沒什麼好感,看到他們幾個是少年語氣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也不跟他們寒暄只是叫他們拿出人參來看。
楚明暉的那幾根人人參,是他親自挑選的好的,自然是讓榮福很是滿意,給出了四百二十兩的高價,這比楚明暉的的本錢可是高了一倍有余的,他當然是欣然接受了。
當場銀貨兩清,听說福榮前面還有病人。他們也不多耽擱,就直接告辭離開了。
幾人揣著剛到手的四百多兩銀子,自然是滿滿的興奮,加上他們原來剩下的那不到三百兩,這可是足足有七百兩銀子了,比楚明暉出京的時候手里銀錢都要多。
而且,關鍵是,這些銀錢是通過他們自己的努力賺來的,這心情自然是不一樣的。
「剛才那位福大夫可真是厲害啊,雖然舉止挺有禮的。就是為人太冷。我在她跟前都不敢隨意說話!」辭了那女醫館,三人牽著馬漫步,黃江這才感嘆道。
「對對,我也是。剛開始沒覺得。後來發現這福大夫說話真是冰冷啊。不知道那些患者在她跟前受不受的了!」王韻勤附和道。
楚明暉聞言笑了,這福容是因為受過傷害才性格大變的,本身可是個善良的人。想來對待女病患應該是很細心體貼的吧。
「咱們只見了她一面,也許這福大夫對待病患不是這樣的,看她收藥材很專業的樣子,而且給出的價格也很是公道,想來應是個不錯的大夫,性子冷清,應該是只是性格使然吧!」楚明暉說道。
「這倒也是,這福大夫給出價格確實公道,也並以咱們是外地人而欺生,而且大家都說這女醫館是好的,想來福大夫應該是個好大夫。」黃江也贊同的點頭。
幾人正說著話,就听到前面一陣大亂,抬眼望去,眼看著一輛馬車瘋了似得從前面的大路上沖了過來,撞翻了不少兩邊的貨架,甚至有躲不及的路人,也被沖撞著摔倒在了地上。
那馬車上小廝,臉色蒼白,手中使勁勒著韁繩,大喊道︰「快讓開,快讓開,馬驚了,快讓開啊!」
而這時候,有個男童,在逃開的過程中摔倒在地,似是摔傷了腿,在路中間怎麼都爬不起來,而那馬車眼看就要沖過來,若是再不躲開,這孩子眼看就要被踏于馬蹄之下,凶多吉少。
路旁邊一個婦人,想是這孩子的母親,見狀呲目欲裂,大喊一聲「寶兒」就要不顧危險沖過去,眼看著母子二人就要命喪馬蹄之下。
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三道身影齊齊從人群中飛出,只見一人直接飛上馬背上,然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點了一下馬身上的穴道,再伸手死死的勒住韁繩,那馬匹竟然就真的雙蹄揚起,嘶鳴一聲硬生生的停住了。
另一有一人則是跟剛才那人同時飛起,只見他飛速撲到路中央,一個就地滾,迅速的把那正在大哭的孩童抱到了路邊。
還有一人則是去拉住了那要上前就孩子的女人。
這一連串的事情幾乎是同時發生的,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驚馬已經被制住了,而那對母子也已經被人救下,安全了,見此情景,不禁讓在場的眾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氣。
制住那驚馬的是楚明暉,此時此地也只有他有這個本事,用這樣的速度,而且不傷馬的方式救人了。
而那拉開女子的人則是王韻勤,當時他是按照楚明暉的指點出手的,他們兩個一個去控制馬,一個去那女女人,而馬控制住了,孩子自然就安全了。
不想,還有另外的人也同時出手了,這人則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抱走孩子,這是一個穿著青灰色衣衫,身材修長的男子。
楚明暉翻身下馬的時候,正好看到這男子抱著孩子也轉過身來,看清了這人的模樣,楚明暉不由渾身一震,心中頓時發苦,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到處都能踫到熟人啊!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賢德候周懷遠,算起來還是楚明暉的表舅呢。
因為周家是楚明暉父皇的母族,當初楚子恆登基之後,把周家原來的賢德伯和忠毅伯給提成了侯爵,所以周家的從原來的伯府門第,改成了侯府,一門雙侯,榮耀至極,不過他們還是一直居住在金陵。
周懷遠作為老賢德候的嫡長子,幾年之前就繼承了爵位了。
楚明暉雖知道兩侯周家在金陵,但是他想金陵這麼大,他有待不了幾日,侯府尊貴出入的場合應該都是一些上層社會的大場面,他這次肯定是不會跟那個層面的人接觸的。所以應該是踫不上周家人的。
但是萬萬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局面的踫上了,楚明暉心中也是郁悶了,你說說表舅你一個堂堂侯爺不在侯府里好好待著,怎麼穿著這麼普通的衣裳出來逛游,身邊兩個下人侍衛都沒有,還需要堂堂侯爺自己出手救人呢。
悲催的,還讓他跟表舅對了個正臉,表舅可是認識他的,每隔兩年表舅都會去京城參加宮宴的。去年宮宴他們還見過呢。
無奈。既然踫上了,也沒辦法,只能就這麼認了,楚明暉硬著頭皮想過去打聲招呼。卻是沒先到。周懷遠看了楚明暉一眼。並沒有任何異樣,跟不認識他一般,就轉過頭去了。
賢德候這舉動。讓楚明暉都有些納悶了,難道是因為他如今穿著的樸素,而且表舅也不會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所以並沒有認出他來嗎!
楚明暉心中有些惴惴,正在想是不是就此離開,卻發現剛才那趕車的小廝已經跪在了他的腳下磕頭了。
「多謝公子大恩,多謝公子大恩大德,多謝公子救命!」小廝顯然是嚇的不輕,如今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口中只知道反復說這一句話了。
「你快起來吧,車里有沒有人啊,還不快去看看車里的人有沒有傷到。」楚明暉拉起他來,提醒道。
被他這麼一提醒,那小廝如夢初醒,驚呼道︰「哎呀,我家姑娘在車里,姑娘,姑娘啊,您沒事吧!」
說著就奔到車窗邊去喊,但是車里卻沒有任何回應,那小廝見狀,已然是嚇的腿軟,一下子摔倒在地。
眾人也感覺不對,楚明暉顧及不了那麼多,快步過去拉開車門,便看到車廂里有兩個女子。
一個女子打扮華麗一些應是小廝口中的姑娘了,另一個是丫頭打扮,此時兩個女子額頭上都有淤青,你姑娘的頭上甚至還有一道血痕,像是被頭上的朱釵劃傷的。
此時兩人都發飾凌亂、珠翠掉了滿車,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整齊,都斜靠在車廂上沒有動靜。
楚明暉伸手試了試兩人的氣息,這才松了口氣道︰「應該是顛簸的時候,兩位姑娘的頭撞上車廂上了,這是暈過去了。」
楚明暉低頭看到小廝,已經是六神無主,只知道伏地哭泣了,便只能對黃江道︰「黃大哥,你騎馬去前面的女醫館通報一聲吧,就說這里有兩個女病人,不知道她們身上的骨頭有沒有撞傷,現在還不敢移動!」
黃江聞言跨馬而去了,楚明暉這時候也看到賢德候救下的那個孩子被母親抱在懷來,對賢德候正激動的拜謝。
楚明暉便沒有上前,還拉住了正要過去的王韻勤,往人群里躲了躲。
「表哥,你拉我干什麼啊,咱們好歹也救了人,怎麼不過看看!」王韻勤嘟囔道。
「別出聲,那男子是我表舅,你忘啦,去年宮宴咱們還見過呢,你過去不怕他認出你來啊!」楚明暉在王韻勤耳邊低聲道。
王韻勤聞言看了過去,這一看之下趕緊縮了縮脖子,往身旁一位看熱鬧的高個身後躲了躲。
「表哥,你怎麼不早說啊?」
「我哪里知道啊,我也是剛剛才看到的,誰知道他一個堂堂侯爺,穿成這樣的身邊連個侍衛都沒帶就出門了!」楚明暉也郁悶道。
「那怎麼辦啊,趁他沒認出咱們來,這就跑吧,哎呀,可是黃大哥去請大夫了,這可怎麼辦啊?」
「他剛才跟我打了個照面,不過似乎是沒認出我來,咱們就不在往前湊了,降低存在感,等會黃大哥回來了,咱們就走!」
「也好,也好!」
正當這兄弟兩個在商量對策的時候,周懷遠那邊也出面來主持這事情了,听說已經有人去請大夫了,便開始詢問那小廝具體情況。
而他身旁此時站著一個,跟他穿著同色衣衫的小男孩,看樣子只有十歲左右,是個肉嘟嘟的小胖子。
這小胖子拉著周懷遠的衣角,似乎很不滿意他在這里浪費時間,滿臉的不耐煩,站在那里鼻孔朝天,很是紈褲的樣子。
楚明暉記得這位表舅有一個十歲的小兒子,想來就是這個小胖子的,看來今日是表舅私底下帶兒子出來游玩,不想踫到了這樣的事情,耽誤了小胖子的玩性,他有些不高興了。
正想著,黃江已經帶著女醫館的大夫過來了,這次那我福大夫倒是沒有來,而是另外的一位看起來很溫和的女大夫,她帶著個十來歲的姑娘,想來是她的助手了。
兩人看到周懷遠都是一愣,就要行禮,卻是被周懷遠給制止了,讓他們趕緊去看看病人。
楚明暉看事情得到了控制,大夫也來了,而且又有賢德候在此支持大局,他們便沒什麼好擔心了,這才拉上王韻勤和黃江,三人悄悄的從人群中退去了。
黃江沒有多想,只以為他們是做好事不肯留名呢,便也沒有問,楚明暉和王韻勤自然也不會多嘴了。
楚明暉以為這事就這麼結束了,可惜他這次想錯了!
他們三個下午在金陵游玩了一番,晚上找了家經濟舒適的客棧,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卻是迎來了位不速之客。
彼時,楚明暉正盤膝坐在床上練功,這是他多年的習慣,睡前總是要練功的,王韻勤同樣也有這習慣,他也要練功的,所以為了互不耽擱,他們三個開了三間房,每人一間。
正待要收功的時候,就听到窗外似有輕微的響動傳來,然後便听到細細的推窗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想撬窗進來。
暗中,楚明暉睜開眼楮看著的窗口,他是真沒想到,堂堂金陵城的治安差,晚上竟然有小賊前來入室,不過他有功夫在身,倒是不怕的,心中冷笑一聲念道,「小賊踫上小爺,你今日可是要倒霉了。」
然後他便不動聲色的躺好,還蓋好了被子,就這麼等著那小賊進來。
終于一道黑影從窗戶口鑽了進來,站定之後就直接沖著楚明暉床的方向而來。
楚明暉也不含糊,直接從床上躍起,沖著那小賊而去,雙掌眼看就要拍上那賊人的腦袋,卻听到那人低呼道︰「大皇子莫動手,是臣啊!」
楚明暉听到這話,腳下一頓,不由的收掌落了地,然後便看到這人拉下了臉上的面罩。
「表舅,怎麼是你?」
由不得楚明暉不驚訝啊,這來人竟然是白日里見過的賢德候。
「臣這不是也是為了大皇子的安危啊,白日里見到大皇子為了不泄露出去,臣都不敢相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