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寧玉芬就接到了通知,讓她去大廚房干活,因為夫人說了,她進門前,行為不檢,品行不端,照她這樣的,還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的,要先好生的學學規矩,什麼時候學好了,什麼時候再另外安排,而她的規矩就要從大廚房先學了起來。
大廚房里的活計可想而知了,除了有手藝做飯的大廚子,剩下的哪個不是髒活累活啊。
開始的時候,寧玉芬還想反抗來著,她哭喊著說是夫人故意針對她的,要去找大人做主,可惜在這內宅後院里,她再喊叫都沒有用,惹怒了白若雨便人叫帶下去打一頓。
幾次三番下去,寧玉芬這才明白了她如今的處境,她是簽了賣身契進門的,再不是寧家金尊玉貴的三姑娘了,不過一介奴才,這李家的後院是夫人的天下,她必須要听夫人的話,不然就要挨打!
白若雨其實也不想這樣對她的,只是她這樣的女子,你跟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不如直接打一頓來的實際,記住疼了,就長記性了。
被打怕了的寧玉芬,只能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大廚房做事。
可是寧家雖然不比從前,但是家的還是過著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日子,寧玉芬這個主子姑娘跟前就有好幾個伺候的,平日里身邊的事情全都有下人伺候,十指不沾陽春水,哪里會干大廚房的那些活啊!
可惜廚房的管事得了交代,不會對她網開一面。做不好就要受罰,重做啦、不能吃飯啦、罰洗了所有的碗筷啦等等,她被打怕了也不敢鬧了,只能是忍著身上的疼痛干著那些粗活。
每次晚上干完活,回到她那小破院子的時候,她都抱被子哭,心中無比後悔為什麼要來李家,為什麼非要招惹李大人和李夫人,若是沒有那件事,她現在還是寧家的三姑娘。過著她舒舒服服的日子。哪里會像現在這樣的生不如死的。
另一方面,寧家得知寧玉芬進了李家門的時候,開始也是高興的,可惜听說她是簽了賣身契進門的時候。寧夫人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寧家其他人也不言語了。他們都是過來人。知道簽了賣身契進門跟不簽賣身契進門的有多大的區別。
現在他們只能寄希望于,寧玉芬是爭氣的,在府里能得了李大人的寵愛。那麼賣身契不過是一張廢紙,回頭找李大人要回來就是了。
可惜,自從寧玉芬進了李家人門,他們千方百計的打听,也沒打听到一星半點的寧玉芬在李家的消息,又因為他們已經對外宣布了不認寧玉芬是寧家人了,所以還不能明著去李家問去,等于他們走的這步棋成了一招廢棋,白白的舍了自己家一個姑娘。
等到一個月後,楚明暉他們跟白若雨夫婦告辭的離開的時候,寧家的人早已經放棄了寧玉芬了。
楚明暉臨走之前,听自己的小姨說了,她也並不是非要把這女孩子的人生給毀了,她也不過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人生的好多道理都還不懂,她做所作的事也都是長輩們安排的,其實她本身就如此被家族利用完了之後,就拋棄了還挺可憐的。
白若雨打算讓這姑娘在李府里好好的吃吃苦,受受罪,等她性子磨平了,本身懂事了,便會安排她遠嫁個好人家。
雖然官宦人家她是別想了,不過找一個殷實一點的富戶,做個富家娘子,還是可以的。
楚明暉以為小姨不會放過那寧玉芬,會一直讓她受苦,折磨她,沒想到小姨會有這樣的安排,他認為小姨太善良了。
沒想到白若雨卻搖頭道,「不是善良,為寧玉芬做這些不是為了她,或許她嫁人之後,還會恨我,我並不在乎,我只是為了讓我的家里更和諧,不要有其他的污點!」
楚明暉這才明白,若是讓寧玉芬這個女子留在李家,雖然可以讓她一直受苦,但是這個女人就是小姨和小姨丈之間的一點隔膜,唯有這樣把他打發出去,這個隔膜才會消失。
楚明暉見小姨如此的通透,而且小姨丈對小姨疼愛有加,心中便也放了心,其實十幾日前,他們就想離開的,只是禁不住白若雨的再三挽留,這才又逗留這幾日。
從湘南出發的時候,已經快入六月的,在南方的天氣里,已經算是初夏了,他們全都換上了輕薄的衫子。
楚明暉走的時候厚著臉皮跟自己的小姨要了不少的藥材,這些藥材應該夠黃江和小胖子兩個半個月的藥浴藥量了。
而剩下的半個月的藥量,他們只能是自己想辦法掙錢了,不過眼下,他們還是先去湘北的大街上找楚明暉的好兄弟張宇杰。
張宇杰其實就是張驍的兒子,張如海和紅袖夫人的孫子了,如今藍大將軍和藍老夫人已經年邁,紅袖夫人早年離家,傷了父母的心,後來破鏡重圓,但是也始終沒能在父母跟前伺候。
如今,父母都已經老邁了,紅袖夫人心中虧錢,所以幾年前帶著夫君回到了京城,在父母跟前盡孝,而他們的兒子張驍,也在三年前拿下了新一屆武林盟主的位子,神鷹山莊照舊是在江湖上名聲顯赫的天下第一莊。
張宇杰就是跟著祖父母去京城住的那幾年,跟楚明暉認識的。
說實話,楚明暉這個年紀,跟他武功相當的,基本上沒有,而張宇杰從小也是天賦異稟,年紀小小就繼承他爺爺的悟性,在江湖上同年齡層的基本上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兩人都是少年天才,見了面自然要互相不服的,最終還是打了一架,卻也是不打不相識。
雖然是楚明暉略勝一籌。但是楚明暉比張宇杰大兩歲,所以他覺得若是不是大的這兩歲,這輸贏還說不定呢!
而張宇杰則是佩服正真厲害的人,雖然他輸了,但是卻真真的佩服楚明暉的功夫,兩人這才惺惺相惜成了好朋友。
不過自從張驍成了武林盟主之後,張宇杰就被接回了神鷹山莊,算算他們是有三年沒見面了呢!
從湘南到湘北僅僅用了三日的時間,當他走到大界山腳下的時候,看著那遠處那巍峨的神鷹峰。心中不禁涌出一陣豪情。
當年。母親就是在這里,以八歲之齡鎮壓江湖群雄,破壞某些那叫做「隱殺」的詭計的。
此時此刻不但楚明暉激動,跟著楚明暉旁邊的王韻勤和小胖子也都是激動不已啊!
「江湖啊。這可是正真的江湖啊。天下第一莊。小爺我來啦!」王韻勤激動的沖著山坳喊著,他從小可就是都有一個江湖夢呢!
小胖子的江湖夢可不次王韻勤少,平日里若是王雲清擺出這種豬哥樣。小胖子肯定不會放過機會刺噠王韻勤幾句的,只是這時候,他也是跟著王韻勤在哪里喊道,「小爺我來啦!」
就連黃江臉上地表情都不平靜了,即便是他都听說過江湖第一莊的名頭的,那可是武林盟主的住的地方,他小時候可也有想過自己的有朝一日會當一位劫富濟貧的大俠呢!
同時,他心中暗自驚訝,這軍哥兒和勤哥兒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達官貴人也認識,就連江湖人士都認識啊!
這麼一來,這四人里,倒是只有楚明暉顯的最淡定了!
策馬前行,根據當初張宇杰在心中跟楚明暉所說的進入方式,四人順利的走到了神鷹山莊門前。
不過,遠遠看去,此時的神鷹山莊門前,卻是十分的騷亂,倒是讓他們很是震驚。
走進一看,山莊門前的廣場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衣,長發披肩的男子。
這男子眼神冷酷,臉上稜角分明,渾身似乎讀散發著寒氣,他就這麼抱著一柄黑色的大劍,靜靜的坐在門前,若是不是因為他身上的人氣,還真的會以為他是一座雕塑呢!
而四周也圍著不少的人,他們這些人一看九個普通人不一樣,有的穿著怪異,有的身形怪異,也有的氣場獨特,但是不管是什麼人,手上都拿著武器,或是刀,或是劍,也或者鞭等等,甚至也有些人看起來特別的凶惡,滿身的戾氣,讓人望而卻步。
看到這樣的場景,幾人都感覺到跟外界王權不一樣的沒濃濃的江湖之氣傳來,然王浩瀚和小胖子更加興奮了,這是比他們在話本里看到的更加精彩呢!
「大叔,這里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人會坐在這里?」王韻勤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找了一個看起很面善的中年刀客,開口問道。
誰知道那刀客轉過頭來,一雙眸子厲如刀,渾身的氣勢如鐵一般沖著的王韻勤撲來,種種的冷哼一聲,嚇的王韻勤一個踉蹌,忍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還是楚明暉趕緊上前扶住了他,然後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王韻勤這樣倒是逗樂了周圍幾個看客人,便有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手中鐵扇「刷」的打開,穩穩當當的扇了幾下,才笑道︰「秦一刀,人家這位小少俠也不知道你的了那個怪病,你看看你把人家給嚇的!」
「哼!」那個被稱做秦一刀的沒有答話,只是種種的冷哼一聲,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那中年文士,則是咬著扇子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楚明暉他們身邊,道︰「幾位少俠,別介意,這秦一刀就是這性子,你們別看他這樣,其實他才二十出頭,因為早年練功有誤,所以才成了這個模樣,他最討厭別人叫他大叔了,所以才會發脾氣的!」
楚明暉聞言俱都是驚訝,看著那遠處秦一刀的背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們是真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更想不到王韻勤運氣這麼「好」,隨便找人問話,都能找到「點子」上!
「多謝這位大俠,我們初來乍到,並不知道秦大俠情況,沒想到竟讓會有這種情況,無意中得罪秦大俠了!」楚明暉拱手道。
「無妨,那秦一刀也是就是發發脾氣,人還是不錯的,不會隨意喊打喊殺!」那中年文士說道。
「多謝,大俠,不知大俠貴姓?」
「在下周晴天,人稱鐵山周公子是也!」
「原來是周公子周大俠,失敬失敬!」
「客氣客氣,我看幾位對此間事很是不明白,是不是剛剛過來啊?」
「正是,還請周大俠解惑!」
「好說,好說,其實也沒聲,你們看到這我靜坐的黑衣劍客,便是最近在江湖上名聲鵲起的黑劍客向天陽了,他自從出山以來,連續挑戰了江湖上有名的三莊六堡十八洞,無一敗績,最近在江湖上聲名大噪啊!」
「听說今日他要來神鷹山莊挑戰我們的武林盟主張大俠,我們都是來觀戰的!可惜不知為何,這黑劍客在這里靜坐了一天一夜了,也不見張大俠出門來接受挑戰,大家都只能在這里等著了!」
「不是吧,張大俠不是武林盟主吧,怎麼還會怕他,被他堵在門口了,怎麼還不出來迎戰!」小胖子十分的驚訝,而且還帶著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還不閉嘴,你懂什麼,張大俠是武林盟主,若是什麼來挑戰他都出來迎戰,那還不累死啊!」王韻勤跟張宇杰關系也好,自然好向著張宇杰的爹說話了。
「那也總該出來說道說道吧,也好過被人堵在家門口的好吧!」小胖子不甘道,在他心眼里,就是要有人打上門,就一定要打回去,不然就是慫了的表現。
「這江湖中,多的是想踩著別人上位的人,張大俠身為武林盟主,多少人想打敗他一夜成名啊,難道他什麼都要出來理會嗎,豈不是自降身份!」王韻勤反駁道。
也許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傳了過去,那一直沒有動靜的黑劍客,竟然猛地就這麼轉過了頭來。
一雙眸子冷冷的瞪視著楚明暉,讓人不禁腳底生寒,他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沖著王韻勤而來,渾身冷硬的氣勢,讓王韻勤情不自禁的身子一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