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上下一片歡樂喜慶氣氛,大齊大敗柔然,皇帝要擺慶功宴,一來顯擺顯擺皇帝英明的決策戰績,二來嘛,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宮人門們忙活著自己的活兒,延宗一個人無聊的在皇宮里游蕩,現在人們議論最多的就是四哥了,如果不是年齡太小自己也一定能隨二叔殺敵立功了,想著心里不由一陣小郁悶。
略顯了幾分燥熱的風吹過氣派的府宅,往昔盛極一時的齊王府已改為河間王府,自高澄走後高洋即位以來,兄弟們各自封王,府宅還是以前的,只是沒有了往昔的熱鬧,相比之下有一絲荒涼。
元夫人坐在涼亭內望著玉蘭花瓣悄然飄轉,眼里不禁浮出一絲哀傷,這是高澄生前最愛來的地方,清淨閑雅,而如今,剩下的,只有物是人非。
孝琬今天穿了一件紫色長袍,正乖乖坐在元夫人身旁陪她飲茶,手里把玩著白玉茶杯看看元夫人,知道她又在思念父王了。
「娘。」孝琬輕喚了一聲元夫人。
「怎麼了?」元夫人回過神來。
孝琬「幽怨」的看著遠處故作哀愁狀︰「前幾天又不知從哪兒來的女子嚷嚷著要嫁給我,都纏了我三五天了,您說孩兒該怎麼辦啊?」
元氏笑笑,剛剛的悲傷被兒子一句玩笑話一掃而光︰「你帶她見見你大哥二哥還有四弟,八成她就放棄這個想法了。」說著悠閑的輕啜了一口茶。
孝琬不服氣了,自己哪有這麼差勁,哼,就算收買一個女子,也要讓娘一睹自己的「風采」,正要反駁——
「娘,三哥說的可是真的啊。」身後冷不丁的響起一個聲音。
孝琬嚇了一跳,「騰」的站起來︰「長……長恭,你怎麼進來也不通報一聲?」
「這里本來就是我的家,通報什麼?」長恭說著靠元氏另一邊坐下來,臉上竟閃過一絲無賴之色。
元氏撫撫長恭的腦袋,笑道︰「是啊,這里本來就是長恭的家。」長恭得意的望一眼孝琬,頗有挑釁的意味。
孝琬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一時間也抓不住長恭什麼把柄,只好暗嘆一口氣。
元夫人見兒子不吭聲了,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好笑的瞥瞥他︰「不服氣了?不信你把那女子領來試試,看娘是不是說中了?」
孝琬被元氏一激,腦中閃過一計,眼前悠然一亮︰「只怕是被娘說中了。」說著不由耷拉下腦袋嘆了一口氣,又故作擔憂的托著下巴,「只是——娘,說到這里,孩兒還真想起一件事來,四弟都這麼大了連門親事都沒有,好歹我也是他三哥,也該關心一下弟弟吧。唉!」孝琬做出一副哥哥擔憂弟弟的表情。
經他這麼一說,元夫人雖然知道孝琬在故意逗長恭,但也覺得不無道理,過不了一年,孝琬的兒子估計就能開口叫父王了,可長恭卻連門親事都沒有,遂開口道︰「是啊,長恭,你都這麼大了,也該有門婚事了。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偏心呢,快跟娘說說有沒有中意的女子?」
長恭嘴邊的得意之色僵在那里,平日里兄弟們在一起玩笑幾句也不放在心上,這個問題沒有考慮過啊,這下好了怎麼應付過去?
孝琬見長恭呆呆的表情,再想想四弟真成了親,這未來的弟媳若是姿色一般,整日對著這麼一個容貌絕世的丈夫還不得自卑死?想著不由笑出聲來。
元氏見兒子抽風般的傻笑就知道他心思肯定不知有飄到哪個不正經的角落,不由橫他一眼,孝琬停住笑︰「娘,這還用找嗎?我八叔那兒不養了一個現成的嗎?」說著打趣的望著長恭。
經他這麼一說,元氏倒想起四年前高澄曾帶回來的那個小丫頭了。長恭知道孝琬要拿子萱來逗他,唇角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之色︰「還說呢,我怎麼听子萱說……說三哥單是禮物就送了九十……九十幾件來著?」長恭故意輕皺了一下眉,一副記不清的樣子。
孝琬一下子被噎得沒話說了,心虛的瞅瞅元夫人,元夫人一听,狠擰了一下孝琬的耳朵,道︰「你倒學會討好人了,有心思多去照顧一下自己的妻兒!」
孝琬揉揉耳朵,滿臉委屈︰「當日父王把子萱帶回來,讓我們兄弟待她如妹妹,哥哥討好妹妹,有錯嗎?」說著竟理直氣壯起來,元夫人和長恭被她這麼一說竟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你呀,若有長恭一半沉穩,娘就不用這麼操心了。」元氏說著無奈的戳了一下孝琬的腦袋。
「還說呢,四弟不過是擺擺樣子罷了,我們在一塊的時候沒少見他鬧騰,對吧,長恭?」孝琬一邊嘟囔著一邊拖了長腔看看長恭。
長恭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反駁,要說身上那股不羈勁兒,三分遺傳自高澄,剩下的幾分就要拜幾位哥哥這幾年的教所賜了。正說得高興之際,兩個穿宮服的人朝這邊匆匆走來,孝琬長恭知道是來接他們進宮的人到了,便辭別元夫人,朝兩個宮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