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帶著雨後泥土的清香,一縷陽光穿過,刺破了天空的陰霾。////
長恭晃晃腦袋,皺了皺眉頭,鼻間全是鋪天蓋地的酒氣。二哥趴在自己對面睡著,奇怪,大哥呢?長恭四下看了看都沒找到孝瑜,只記得昨晚喝了許多酒,這里的桌上,椅上都有躺著的人,酒味伴著鼾聲讓這里有幾分狼狽。
孝珩巴匝了一下嘴,眯縫著眼看了一眼長恭,打了個哈欠,開口問道「大哥呢?」
長恭搖搖頭︰「我正找他呢。」
孝珩站起身來揉著眼朝長恭走過來,不想一個趔趄差點趴在地上,待站穩身子,看了一眼腳下︰「大……大哥?!」
長恭湊過來,只見孝瑜在地上睡得正「香甜」,懷里還抱著那名叫「寒衣」的女子。長恭漸漸想起來,昨晚大哥興致上來也不顧自己王爺的身份,摟著美人到處敬酒干杯,最後喝多了又是唱曲又是跳舞,洋相出盡,大概折騰了一晚自己也累了吧,難怪這會兒會睡成這樣。
「大哥,大哥。」孝珩蹲下來晃晃孝瑜,孝瑜哪里理他,揮了揮手咕噥了一句繼續睡。沒辦法,長恭和孝珩只好一人拽住一根胳膊把孝瑜拉起來。
寒衣受到驚動醒了過來︰「王……王爺。」趕忙上來攙孝瑜。
長恭和孝珩勉強扶起孝瑜,雖說兩人個頭與孝瑜差不多少,可塊頭卻比不上孝瑜。////「勞煩寒衣姑娘叫輛馬車來可好?」長恭開口問了一句,寒衣忙點頭去後院支了輛馬車。
還沒走上兩步,孝瑜一俯身,嗚啦嗚啦地吐了一地,孝珩和長恭的衣擺也沒逃過厄運。寒衣一邊為他擦嘴一邊遞上茶水讓他漱口。好不容易上了馬車,孝珩和長恭向寒衣告辭,孝瑜躺在馬車中間,孝珩和長恭也顧不上坐在車內的軟座上了干脆一邊一個坐在孝瑜兩側,兄弟三人看上去有幾分狼狽。
「公子,我們去哪里?」車夫問道。
沒等孝珩答話,孝瑜有是一番干嘔,還好沒吐出什麼來。「襄城王府。」孝珩應了一句。
長恭有些模不著腦袋︰「二哥,咱們去八叔那兒做什麼?」
孝珩看看躺在那里的孝瑜︰「你難不成想把大哥送回河南王府,就他這副樣子,縱是大嫂嘴上不說,心里能舒坦?你我的王府在南城離得又遠,等一路顛簸到了,大哥腸子都要吐出來了。只有八叔那兒近一些又清淨,送去那兒自然合適。」
長恭點點頭,佩服孝珩想的周全。
襄城王府。
子萱在漣漪的陪同下躡手躡腳的來到高淯房門前,走到門口卻止住了腳步。今天早上明明都演習了好幾遍了,怎麼還是緊張?她在門口踱來踱去。
「郡主,不然奴婢先去通報王爺一聲?」漪蓮小聲問道。
子萱擺擺手,深吸了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進了門。
「咳咳……」還未見到高淯的人,就听見一陣咳嗽。子萱進了內堂,只見高淯一身金絲秀紋月白長袍坐在那里,也不轉頭看她。
「八叔叔。」子萱小心翼翼的走到高淯身邊。
短短幾日不見,高淯的臉又蒼白了些,又是一陣咳嗽,「定是昨晚淋了雨的緣故」高淯心里想著。冷不防的一只小手覆上額頭,高淯心里一驚。
「八叔叔,你的頭好燙啊。」子萱驚呼,也顧不上之前心里的矛盾了。
「許是著涼了,不礙事。」高淯故意冷冷的說道。
「八叔叔昨晚沒關好窗子嗎?」子萱問道,不滿的擰了擰眉,「您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說著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高淯見她這副樣子,不覺揚了揚唇角。
一會兒工夫,子萱就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進來了,她心里打著小算盤,為八叔叔熬這碗藥正好可以當做賠禮道歉了,免得還得去想那一番麻煩的說辭。
不想藥放在桌上,高淯眼都不抬一下,這回計劃落空了,看來要親自「謝罪」了︰「八叔叔……」子萱揉搓著上衣下擺,「那天是我不好,您……您就別生氣了吧?」
高淯看她那副又可憐又可愛的模樣不禁要笑出聲來,但還是憋住了︰「你就只有那天不好?」挑眉問了一句。
子萱吸了一下鼻子,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我不該任性,不該不听話,不該頂撞八叔叔,不該……」高淯听著子萱念叨著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的過錯,心里好笑︰要不是這丫頭自己數落這些「罪行」,還真沒發現這丫頭「罪孽深重」哩。
「不該不知深淺給八叔叔惹麻煩,不該亂折八叔叔的花草。」子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件件說著,時不時地還抹掉兩滴「悔恨」的眼淚。
「好了。」高淯打住她的話。可子萱還是一副「悔不自勝」的樣子︰「八叔叔若真原諒我了,就把藥喝了吧。」高淯看她委屈的樣子,也沒多想就喝下了,剛放下碗眼前就呈現出一張歡天喜地樂呵呵的臉,「八叔叔就算原諒我嘍。」子萱得意的說。
高淯終于忍不住笑了,叔佷兩這幾天的隔閡也跟著煙消雲散。
「八叔叔還是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子萱一臉討好的說,剛剛的「淚眼」此時更顯出幾分天真無邪。
高淯算是服了她了︰「你好好听話,八叔叔天天笑給你看。」
「嗯!」子萱兩眼一彎,露出一個甜笑。
「王爺,蘭陵王和廣寧王帶著河南王來了,大殿下的樣子有些……有些不省人事。」一個家丁跑進來通報。
「快去看看。」高淯趕忙起身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