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琉璃杯盞碎成一地細碎的晶瑩,在陽光下折射著支離破碎的光彩,孝珩閉上眼楮,孝琬啊,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為人兄長的心思,只要你們沒有事,我寧可別人說我窩囊,說我沒用,難道我就願意忍受這些,我就真的是一個只顧著自保的人?
他輕輕撥開長恭拽著他袖子的手,苦澀地笑笑︰「算了,兄弟們之間,正常的事,長恭,你也回去吧。」
本來是想說一些寬慰的話來著,可是看著孝珩的樣子,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是好。
高恪過來,一雙微微上挑的眉眼里冷冷看著一切︰「蘭陵王,我有些話相同你說。」
長恭見他神色認真,覺得這個家伙也不是像小時候印象里那番不正緊,便拍了拍孝珩的肩膀,隨他去了。
鄴城大街上,兩個少年,一個粉袍妖嬈,一個白衣絕世,這可引得街頭巷尾那些舌根又嚼了起來。
「你看看那時誰家的公子,長得真是俊俏,就連蘭陵王爺,都得被比下去了呢?」
「誰說的,我看還是蘭陵王爺好看,就是一千一萬個那個公子也比不過一個蘭陵王爺!」
「我怎麼听說那位公子就是懷戎王高恪。」
「管他什麼王,有什麼關系,臉蛋長得好看就是了。」
「你不知道這公子喜歡男人。////」
「什麼?!哎呦你說該不會看上我們家王爺了吧,嘖嘖嘖」
長恭黑著臉,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們家王爺了,真是拿這群人沒有辦法了
因為昨天晚上心里總是糾結高恪的原因,子萱一晚上翻來覆去沒有睡好,這會兒才剛剛起床,簡單地糊弄了一口飯菜便開始教小安學說話。
說什麼呢?嗯「八爺爺。」她慢慢開口,手里拿著乳酪誘惑著小安,小安眨巴著眼楮,兩手嘗試著把那乳酪夠下來,無奈,個頭實在不佔優勢,只能學著說話,一張嘴就成了「九牙牙」
結果屢次都是失敗,小安一遍遍「九牙牙,九牙牙」的反倒是叫得子萱越來越心煩,結果就是較了死勁,不教會她誓不罷休,急得小安都快要哭了出來。
漪蓮進來︰「郡主,王爺回來了,還帶回一個客人來。」
子萱朝著漪蓮身後沒有關好的門貓了一眼,大驚失色︰「粉袍子!」
小安大概真的是太想吃乳酪了,一張小臉憋屈地焦急,聲音里都帶了哭腔,嘟著小嘴巴︰「混混包子」眼里包了一包眼淚委屈地看著子萱︰「混混包子」
子萱撫撫額頭,算是服氣女兒了,把那乳酪遞給她,小家伙立馬十二分努力地咽回眼淚,自己拿著勺子往嘴里送。
子萱絕望地拍拍女兒的腦瓜︰「鄴城那麼多女兒家,你娘親都沒敗下陣來,眼看就要輸給這麼一個妖孽男人了,小安,我們命苦啊」
小安笑呵呵︰「混包子混包子」
兩個人剛一進門,子萱就拉扯著長恭把他擋在身後,就像是昨天長恭把她擋在身後一般,一雙清秀的杏眼充滿敵意的看著高恪。
漪蓮一看局勢不妙,就推說自己去泡茶了,一溜煙沒了人影。
「王妃這個樣子,該不會是怕我搶了王爺吧?」高恪似乎是有意逗子萱開心一樣,用手模了模高挺的鼻梁,「確實,我從小就不能對長恭哥哥忘懷。」
一听這話子萱心里那個危機意識啊,心里什麼臭不要臉的,妖孽斷袖男等一系列詞都出來了,為恐不夠惡毒,結果話到了嘴邊成了︰「粉袍子,我跟你說,離我們家王爺遠點,小時候你就搶不過我,現在更不是對手。」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混包子混包子」小安在那里舞動著手里的勺子,大約是說這幾個字得到了乳酪,這會子正吃得高興,听她娘親一說,便跟著在後面起哄。
高恪挑了挑眉毛,從懷里取出他那不離手的白蒲扇︰「我說你們的孩子倒是乖巧地很,嘴巴倒是不笨,我很喜歡。」
子萱上火,我女兒你愛喜歡不喜歡,用得著你在這里瞎評價啊!結過高恪沒有繼續跟她爭吵下去的心思,一個轉身繞過他們蹲下來逗小安,他手里那把白蒲扇簡直就是殺手 ,小安那貨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這種東西,樂呵呵地就跟高恪親近上了。惹得她娘親在心里暗暗發誓,等這廝走了買一大堆白蒲扇,就不信你玩不膩。
長恭覺得頭疼︰「我說」他記不住高恪的名字,看他那副樣子就想起「怪胎」兩個字,「那個怪胎,你不是有話給我說嗎?」
「現在沒空。」那廝反倒是擺起譜來,一心一意跟小安逗樂,這可惹火子萱了,怎麼,這陣勢,是要連同我女兒一並搶了去啊,二話不說,過去抱起小安就站到一邊,結果那廝手里晃悠著白蒲扇,小安這家伙定力又實在差勁,伸著胳膊要找「混包子」
長恭過去黑著臉看著高恪︰「我可不是請你來我家做客的,你要是不想說,就先回去,等想說了再來。」手指搭在身上的佩劍上,小安平時就是親近子萱,他這個當爹的還要吃醋,如今這家伙憑著一把破扇子就要劫走女兒的歡心,他當然不樂意。
高恪心里知道真打起來,長恭佔不著多大光,但是自己鐵定吃虧,這兩個人真是有意思,唉,這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成成成,你看,我不說你還等得心急了不是。」語調里充滿了曖昧,惹得子萱只能氣呼呼地瞪著他。
長恭知道這家伙似乎還真不是盞省油的燈,不把子萱惹得動了手似乎就沒有罷休的意思︰「你隨我來書房吧。」他開口,有對子萱說了一句︰「愛妃,不要同這種人一般見識,就是投胎回來,我也瞧不上他。」心里覺得還不夠,又加了一句,「就是他是個女的也看不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