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在寶慶樓見到恆王有點意外,除了一開始的驚慌之外,杜文玉很快穩住了心神,私毫沒有理會李辰景的熱情相待,而是先正兒八經地行了禮,待李辰景道免禮後,方選了個離正位最遠的凳子坐下。
「我又不是老虎,難不成還吃了你,坐這麼遠怎麼說話?」李辰景看到杜文玉的舉動,臉上笑意加重了幾分,揶揄道。
杜文玉卻沒理會他的調侃,反問道︰「不知王爺此次叫臣女來,所謂何事?」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上次托付的事,你辦的如何了?」李辰景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因時日尚短,且臣女身份卑微,只了解到一些皮毛,也不知能不能幫到王爺。」杜文玉有所保留地道。
「哦!沒關系,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吧。」李辰景並不是很關心這個。
「這幾人中,我最熟悉的,當然是平昌伯府的陸六小姐,她性格直爽,大大咧咧,做事有分寸,看事也明白,是個性情中人,雖有時難免會感情用事,卻也會顧全大局;翰林院韓大學士家的韓小姐則心直口快,胸無成腑,是個簡單明了之人;吏部狄尚書家的狄小姐,聰慧、內斂、心機深沉,進退有度,是個能辦大事的;永平候家的謝小姐,單純、爛漫、多愁善感,需要人小心呵護著;蔡國公府的陳小姐和郯國公府的張小姐,我沒見過,不過听說,陳小姐溫柔婉約,不過人卻有些清高;張小姐外表看起來懦弱膽小,實則聰明內斂、胸懷錦繡。」說到此,杜文玉住了口,看了恆王一眼,沒繼續說下去。
「就這些?」李辰景手搭在桌邊,手指輕敲著桌面,「搭、搭」地,輕緩而又有節奏。////
杜文玉點點頭︰「臣女只了解到這些。」
「你覺得她們幾人中誰最適合做恆王妃?」
杜文玉沒想到恆王會有些一問,愣了一下,忙道︰「臣女不知。」心中卻嘀咕著,你選老婆問我干什麼,難不成我說讓你選誰,你就選誰嗎!
「若是我非要你從中挑一個呢。」李辰景似是故意與杜文玉為難。
「臣女愚昧,挑不出來。還請王爺自己斟酌。」杜文玉仍不客氣地回了過去,誰知道你重才、重色、還是重勢,這種高深的難題,你自己解就行了,就不要拿來難為我了,杜文玉心中喑喑祈禱著。
李辰景倒也不惱,笑著垂了垂眼皮,又問道︰「听說,杜小姐前幾日訂親了,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杜文玉肯定地答道,同時又暗自慶幸著。
「這麼說來,我們孤男寡女的這樣見面,竟似于禮不合了,不知三小姐的未婚夫要是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這恆王是不是威脅人上癮了,難不成要拿這事來威脅自己。要是換了一般人,被這樣一問,肯定早就緊張了,杜文玉卻沒那些顧慮,訂親之時,吳鳳起是知曉恆王的舉動的,能不能做到毫不介懷,杜文玉不知,但以杜文玉對吳鳳起的了解,起碼不會拿這事作伐,讓自己難看,這點信心,杜文玉還是有的。
「心正不怕影斜,王爺的名聲、地位比臣女高的多,我想王爺也是愛惜名聲之人,總不至于拿這種事來耍弄臣女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畢竟不劃算,再說,我們還不是敵人。」杜文玉並未正面回答李辰景的問題,而是將李辰景也拉下了水。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確實不劃算。我從不打這樣的仗。听說,吳鳳起求了吏部劉大人的門路,想到大理寺去?正巧,聖上讓我暫管大理寺,而大理寺正好有個寺丞的缺,好多人都在打听,至于安排誰我還沒考慮好。」李辰景先是肯定了杜文玉的話,卻又扯到另一處。
吳鳳起想在大理寺謀個職,在別人眼里或許只是一個官位而已,杜文玉卻清楚,吳鳳起的動機何在,他是想趁此機會為沈星弦洗月兌罪名,寺丞確是一個好職位。但若有恆王在此橫著,別說,為沈星弦月兌罪,就是吳鳳起自身,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
明知道恆王是故意的,杜文玉卻不得不低聲下氣道︰「此事臣女也略有耳聞,還請王爺成全。」
「成全?成全誰?吳鳳起?我跟他非親非故,又無交情,為什麼要成全他?」李辰景不以為然,奇怪地望著杜文玉。
「吳鳳起此人,確是有真才實說的,若他能擔任此職,定不會辜負王爺的厚望。」文玉不得不硬著頭皮替吳鳳起說好話,盡管是實話,此時說起來,卻稍顯底氣不足。
听聞此,李辰景冷哼一聲︰「沒想到你還挺看重他的,有真才實學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非他不可。」
「那要怎樣王爺才肯答應?」杜文玉直接開口問道,心想,反正是對上了,還不如直接問明他的意思,省得浪費自己人的腦細胞。
「除非你們解除婚約。」李辰景倒也不含乎,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此,杜文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恆王還是沒改變初衷啊!伯父好不容易想出的破解法子,自己難不成再跳進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是臣女說解除就解除了的。王爺提的這個要求,似乎有些過分。」杜文玉臉色微慍道。
「我也覺得不合常理,強人所難。不過,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答應杜小姐一件事。」李辰景賣關子道。
「何事?」
「杜御使如此迫不及待地為你們訂了親,無非就是怕本王納你入府為妾。本王可以答應你,決不納你為妾。這樣,你是不是會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李辰景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真的。」杜文玉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不成,弄了半天,都是自家自做多情了,還是自己誤會了恆王的意思,「也不會入府為側妃?」
看到杜文玉一臉的不可置信,李辰景頗覺好笑,「當然。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得到肯定的答復,杜文玉有些心動。與吳鳳起的婚約,本不是她自願的,倒不是看不上吳鳳起,而是倆人之間更像朋友知己,與這樣的人成婚生子,總讓文玉心里有些隔閡。現在既能達到訂婚的初衷,又可以打破這種尷尬局面,豈不正好。
可這個恆王的話可信嗎?要是他出爾反爾,自己又當如何。想到此,杜文玉又些猶豫。
「杜小姐有什麼想法但問無妨。」杜文玉神色的變化,並沒有躲過李辰景的眼楮。
「既然王爺沒打算讓我入王府,為何非要我解除婚約、做個言而無信之人呢。」杜文玉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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