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城……」千芊在車內叫喚了一聲。
听到她溫柔的聲音,他的所有怒火在一瞬間消失,轉身像個沒事人一樣坐上車。
掉頭,開回家。
一直回到家中,兩人像是約好了不說話一樣,一起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
月兌掉高跟鞋的腳,有些麻木了,千芊坐在一旁泡著腳休息,而嚴城則坐在窗戶旁一直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一只手一直緊握著手機。
時不時的听到有短信進來的聲音,但是嚴城都只是看一眼,也沒有回。
這種狀態維持了半個小時,千芊終于開口了。
「我睡覺去了。」
嚴城恍然回過神來,走到千芊身邊,伸手想要挽著她,像平時一樣挽著她的肩膀朝著房間走去。
但是今天千芊卻躲開了,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煙味……你去洗澡吧,我先去房間里睡覺了。」
嚴城這才意識到自己抽了很多的煙,現在渾身都是煙味,有些尷尬的點點頭,「那你早點休息,我一會就來。」
千芊抿了下嘴唇應允,轉身走進房間。
躺在碩大的床上,卻望著天花板發呆,心里面的情緒萬分糾葛,明亮的眸子也變得黯然失色,伸手捏了下疲憊的眉心輕聲嘆氣。
她的耳朵細細聆听著門外的聲音,听到了嚴城接了一個電話,沒說幾句便掛了,接下來又去了浴室,二十分鐘後出來走進房間。
千芊並沒有睡著,她卻假裝熟睡的閉上眼楮,感覺到嚴城朝著自己輕輕走來。
坐在床邊,伸手輕輕的撫模她的臉頰,整理了她臉頰旁邊的發絲,輕輕的印了一個吻在她的額頭上。
「我愛你……」在她的耳蝸旁留下一句話,隨後便起身離開房間。
——
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千芊的雙眼也睜開了,她騰的一下坐起來看向房門的方向。
心跳不由得加速,呼吸變得急促,她快速的跳下床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往下瞧。
看見嚴城坐上車離開小區。
頓時間,她癱倒在地。
有個聲音一直在腦海中盤旋著,像是水草一樣纏繞著她的思維,不停的逼迫著她相信。
「嚴城去了簡瀟瀟那里,嚴城肯定是去了簡瀟瀟那里……」
這個聲音就像是詛咒一樣纏繞著她,眼眶漸漸紅潤,鼻頭一片酸楚,內心一團混亂不堪。
匆匆換上衣服,她像個瘋子一樣的狂奔下樓,到路邊打車,一氣呵成。
「小姐,這麼晚了還去那麼偏遠的地方啊?」司機大哥詢問了句。
「有點事。」千芊敷衍的回答了一句,隨之看向窗外。
此刻夜已深,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了,車子也少得可憐,正應該是和大床親密接觸的時候她卻跑出來?出來了。
忽然之間,千芊覺得自己像個去抓奸的怨婦一樣,腦袋里面已經被莫名其妙的思維控制住了,但是她又忍不住,她不能控制自己去做這些,她的理智已經被吞噬了。
然而她也沒有想好,如果嚴城真的在簡瀟瀟那里,她該怎麼辦?破口大罵然後像個怨婦一樣的大鬧一頓嗎?
她想都不敢想,那根本就不是她會做出的事情,可是現在她現在所做的,不正是怨婦的行為嗎?
忽然之間,腦袋好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巨疼。
「小姐,你沒事吧?」司機大哥看見千芊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有些擔心。
「我沒事,開快一點。」千芊手指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寬闊的馬路上,車子在飛馳著,車內空調開得有點大,涼颼颼的風吹在她的肌膚上,一片冰涼。
又來到了那條坑坑窪窪的小路,付完錢走下車,前面來的時候還有幾盞路燈,但是現在卻連路燈都熄滅了,附近的房子也沒幾個還亮著燈,本來在這一片住的人就很少。
那輛停靠在馬路旁邊黑色的車異常的刺眼,是嚴城的車。
于是千芊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樓房,在四樓有一家住戶還開著燈。
直覺告訴她,那就是簡瀟瀟的家。
然而此刻她的雙腳卻像是灌了鉛球一樣艱難得邁不動步子,修長的手指頭緊握著,指甲掐的她手心的肉都疼了,濕潤的眼眶一直抬頭看著那個沒有關燈的窗戶。
內心猶如刀絞一樣疼,腦袋里面出現了各種他們兩個人在恩愛的畫面。
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哭聲,素白的臉蛋被憋得通紅,柳葉眉也緊緊的蹙著,縴瘦的她站在風中搖搖欲墜,長發被吹著飄起來,打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紅色的印記,就像一條條的鞭子一樣狠狠的抽過一樣。
撕心裂肺的哭泣,內心痛苦不堪。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選擇這麼一段感情?當初都已經很明白了,他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為什麼還要回到他的身邊。
現在的痛苦難受都是自找的,都是自己選的,可是能怎麼辦?她別無選擇,她沒有辦法拒絕他,沒有辦法不去想他。
嚴城出現在門口,已經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簡瀟瀟開心的拉著嚴城的手進房間里。
早就將身體洗干淨的她,噴了淡淡的香水味,身穿薄衫,luo著的雙腳踩在地面上。
「你還是來了。」她微笑,臉蛋貼向他的胸膛上,鼻子聞到了那熟悉的氣味,她內心一陣竊喜。終于又能抱到了這個結實的胸膛,就算是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得到,她也樂意,給她一分鐘都要沉迷。
嚴城緊蹙眉峰,不悅的伸手將她的腦袋推開,「你想要利用這張王牌多少次?」
簡瀟瀟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伸出食指輕輕的撩動了一下臉頰旁的發絲,微微點頭,「我要一直用下去,用到你回到我身邊……」
他一怒,手指捏著她的下巴將她臉蛋抬起,一字一句清晰的警告她,「不可能!我奉勸你不要一直做蠢事,不然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簡瀟瀟冷笑了幾聲,像是烏鴉發出的悲鳴,無奈又讓人反感。她踮起腳尖,讓臉蛋更加貼近他的下巴。
「jason,你在威脅我嗎?現在是你要求著我,而不是我要躲著你知道嗎?」
「簡瀟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嘴臉真讓人惡心!」他憤怒,捏著她下巴的手變得更加用力,幾乎快要捏碎她的下巴了,周圍的肌膚也一片紅暈了起來。
簡瀟瀟哭笑不得,像個瘋子一樣的狂笑,雙手勾住嚴城的脖子,「我要你吻我,我要你像以前一樣親吻我,抱著我……」
「惡心!」他一聲低吼,隨之將她像八爪魚一樣的手從身上撥開,用力一推,將她的身體丟到了沙發上。
「為什麼不可以再吻我了?為什麼?」她像個怨婦一樣的發出悲鳴聲,身上的衣服弄得凌亂不堪。
嚴城點燃一支煙,狠狠的抽著。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有多痛苦?我差一點就被李總給那個了……現在回想起當時,他丑陋的嘴臉,我就……嗚嗚……」她哭著訴苦,想要再打一次同情牌,想要嚴城能心疼自己。
他沒有說話,低著頭一直抽煙。
「jason,你知不知道這邊真的好冷清,沒到夜里就特別的安靜。我好害怕,無數次想要給你打電話,但是……我沒有勇氣……因為你現在已經討厭我了……」
她說著,一邊撩動大波浪的長發,吊帶的衣服滑落下肩膀了,她卻刻意的沒有去弄上來,嫵媚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嚴城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簡瀟瀟起身,邁著輕盈的步子走近他,從後面雙手樓主他,臉蛋貼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細語,「曾經的你多麼放蕩不羈,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成為你的阻礙,可是現在你的心有牽掛了,多麼可笑啊。你是誰啊?jason耶,你竟然也會有被人抓住痛處的時候……
曾經我就在想,多麼驕傲的男人啊,幾乎沒有任何軟肋,我覺得我是足夠幸運的。待在你身邊最久的女人。
可是我錯了,千芊的出現真是我所以意向不到結果,她這麼平凡的一個女生,為什麼能夠贏得你的心?讓你不顧一切去保護起來,她到底為什麼值得你這麼做?
你要知道我如果講事實講出去,分分鐘就能毀了你的一生!」
簡瀟瀟一邊說著,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越說越難受,她從沒想過自己步步為營最後竟然被一只忽然出現的小白兔給攪了局。
她用力的抱緊嚴城的身體,十指交叉緊緊的將他抱著,十分害怕他會離開。
「可我不會毀了你,因為我愛你。關于你的秘密,你的軟肋。以後我不會輕易的拿出來說了……
不過我只是想要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最需要你的時候能夠陪陪我,僅此而已。
忘掉一個人也需要時間的,求求你就當做救一個人的命幫幫我行不行?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的淡忘你的。只是在此之前,能不能偶爾陪陪我?」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從生氣到祈求,語氣漸漸的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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