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日,蘇喬都沒有踏入過血刃總部半步。而如她所料,古懿亦是不退讓,更沒有理會蘇喬。偌大的一個隱門總部,蘇喬所在的風雲堂總堂與血刃總部相隔不過幾里的路程,這兩人硬是好幾天沒有見過面。在他們傳信的只有青童。
他們看似相安無事,誰也不知道在他們的平靜之下暗藏著什麼樣的暗涌。只有兩邊走卻唯恐把兩邊都得罪的青童,還有就是在一旁樂著能看戲的嘯天。
「青童,去跟那個人說我要十五個門人留總部待命,必須是上好資質的人選。」蘇喬翻看著一大堆隱門內部的文案,那是以前她從來就沒有翻閱過的東西,上面記載了隱門這近幾年來的交易以及詳情。批注上依然是那人瀟灑的筆跡,蘇喬每次都會注意到那抹鮮紅的批注。
「小姐,青童愚鈍,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啊,是古懿長老還是嘯天長老還是……」一邊小心伺候著蘇喬的青童疑惑地問道。小姐今天的表情比起平時更為冷淡那是真的,臉上分明寫著生人勿擾這四個大字。
青童心想自己這一問會不會被小姐狠狠罵一頓,雖然小姐從來就沒有在她面前發過脾氣,什麼時候都似乎很冷漠的樣子,就連以前也是一樣。
「古懿。」蘇喬非常艱難才從口里吐出這兩個字。只是抬頭冷冷一個眼神掃過青童,像是警告她不要再問第二次這個問題。她現在是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願提及。
「是的,小姐。」青童感覺自己剛才已經被蘇喬那個冰冷的眼神瞬間秒殺,那個眼神帶著一股寒氣,讓青童感覺到眼神所到之處都被冰封。好恐怖的眼神,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小姐有那麼恐怖的時候呢,青童小心翼翼地退下去了。
而在另外一個房間,血刃總部古懿的暗房里面。
青童屏著呼吸小步小步地走著,盡量使自己的腳步聲更為小聲一些。因為她留在隱門的時間也不短,當然知道古懿的脾氣也是喜怒無常。
「什麼事?」屏風後面的男人的聲音,儼然就是古懿的無疑。只是平時青童很少听到古懿的聲音如此陰寒。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果然是與小姐一般,怎麼自己以前就沒發現這兩人就算斗氣也如此相似。
「小姐讓你找十五個優秀的門人留在總堂。」在黑暗中,青童完全看不清楚對面屏風里的男人,只是覺得周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呃?」古懿微微不悅的語氣。
「小姐沒說其他的話,只是說不想見你。」青童微微一慌,把不應該說的也說了出來。
「回去告訴她,我自會安排。」黑暗中的聲音依然陰寒,但是那份不悅已經褪去無蹤。
「古懿長老,那青童先退下了。」略微躬身,青童已是快步退出。
黑暗中只有古懿,他依然如故地坐在那里,對面還站著兩個臉上帶著面具的人,那就是蓮笑和瀟天。
「瞧瞧你那臭脾氣,把別人嚇到了吧。」從屏風里面可以清楚看到急急退下不願久留的青童。蓮笑似笑非笑地開著古懿的玩笑。雖然她知道此時的古懿心情不好,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也是應該提醒一下古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古懿依然嘴硬,雖然看不到他面具下面的臉,蓮笑也可以猜測出他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難看。
旁邊的嘯天更是唯恐天下不亂,此時半依靠著牆的他慢悠悠地說︰「似乎嚇到的不只是青童一個,昨天我還真看到另一個。」
話未說完,古懿冷聲說,「如果你再說下去你猜猜你的舌頭會不會掉在地上。」**luo的威脅,從來不動怒的古懿今天居然對他用上了威脅的語氣,嘯天愈來愈覺得錯過了昨天那場戲真的非常可惜。
「喲,我的舌頭它長得很牢固,不會輕易掉下來的,你放心。」依然不變的調侃語氣,嘯天一直以來都有種讓人覺得很欠揍的感覺。
這下旁邊的蓮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古懿身旁的氣壓都如此壓抑了。
「你們都先出去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尤其是嘯天,不要整天無所事事在我面前晃。」
古懿還第一次對他們兩個下逐客令。這令蓮笑非常驚異。倒是旁邊的嘯天識趣,拉著蓮笑說,「走吧,再不走我們就要當炮灰了,戰火實在太猛烈了。」
「嘯天,你少說兩句沒人說你是啞巴。」意外的動怒。古懿第一次表現如此不耐煩。
待到嘯天和蓮笑都走出了暗室。蓮笑輕聲問道,「嘯天,古懿是不是和蘇喬吵上了?」
嘯天神秘地笑了笑,「吵上了不好麼,就怕他們之間如以前那般安靜得無波無瀾,那樣不僅泛不起漣漪,還特別無趣,一個只會付出,另外一個卻毫不知情。」
蓮笑立馬心領神會,也會意地笑了笑。此時她心里的想法也是一樣的︰隱門終于不再平靜得如同死水了。若是那兩人都為對方改變一點點,那麼隱門的成功,也不遠了。
嘯天遠去的身影也漸漸在轉角消失不見。似乎,想起以前的隱門真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一戰耗盡了隱門所有的心力,也讓大家都添上那種頹廢不前的感覺。隱門,也就真的靠古懿還有蘇喬了。血刃成員除了他們三個繼續留在隱門總堂,其他四個都隱居山林等待時機。
蓮笑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漫無邊際的黑暗。何時,你才會從黑暗中走出來?曾經的血刃,都已被歲月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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