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的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氣,不知天高地厚。」
兩方數千人對峙,在姜雲的叫囂下,魯東一方的人沉默不語。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正在尷尬之余,一聲渾厚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聲音不大,听起來也比較蒼老,但是在場數千人的耳里不啻于一聲驚雷,震得隱隱作痛。
一道人影,從遠方上千米的高峰上,徐徐而下,往山坳里斜墜而來。
「御空術?」識貨的人自然不由得暗自吸了一口冷氣。
御空術,雖然不能如仙人一般騰雲駕霧,自由橫行。可是御空術卻是紫階武者特有的技能,它能讓紫階武者可以在空中做短暫的滯空,並且可以滑翔飛行。
此術雖無多大的實用價值,卻是紫階武者的招牌。任何能使用御空術的人,就代表了他的實力,他的尊嚴。
這位紫階武者自空中緩緩而下,一身白衣,背負雙手,仙風道骨,令人心往神之。
「參見師尊。」
魯東自然是知道誰來了。
烈日門掌門,申司徒。
這段時間,申司徒可夠累的。蠻荒圍殺獨孤信,和穆連天雙戰杜明,居然還讓那個杜明重傷逃遁,就連申司徒自己也受了傷。因為擔心獨孤木的安危,申司徒就回轉了。可那穆連天卻死咬著杜明不放,畢竟滅門大仇,穆連天不可能不報。錯過了此次機會,只怕再無此良機了。
不過,這也正好符合申司徒的計劃。有穆連天的牽制,就不怕這杜明再來壞事。
和獨孤木匯合一處後,申司徒才知道魚兒居然漏網了。氣得申司徒對著自己一干徒弟是大罵一通,可那又能怎麼辦?
只有實施第二個計劃,申司徒早就從獨孤雁那里得到了消息,因此在羅生谷伏下重兵,專等獨孤信上鉤。
可惜,獨孤信沒來,卻轉道去了廣武城,途中還殺了申司徒的一個徒弟林強。氣得申司徒帶著一眾人馬氣勢洶洶地殺向了廣武城,布下了天羅地網,打算要將獨孤信一網成擒。誰知那獨孤信耍了個金蟬月兌殼之計,不見了人影。
申司徒以為,那獨孤信一定是殺了個回馬槍又到白馬城去了。時間緊迫,申司徒甩下所有人,單槍匹馬殺了回去。等申司徒到了白馬城又撲了個空,在干等了兩天之後,申司徒感覺不能再等了。
申司徒知道自己又上當了,那獨孤信只怕又殺了個回馬槍到廣武城去了。而獨孤木目前也是在往白馬城回轉,只怕他們也攔不住那獨孤信。
申司徒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先在白馬城邊境的各個要道布下重兵,然後再次急速回轉廣武城。
從廣武城回白馬城,申司徒累死了兩匹寶馬,可回轉廣武城,申司徒不敢再騎馬了,時間來不及了。
廣武城和白馬城之間,是無數的崇山峻嶺,騎馬只能繞道而行,雖然在時間上,比翻山越嶺要快得多,不過,那也得看誰。
對于紫階武者來說,相對于其他等階的武者,那可強得太多了。每等階的武者,實力之間的差距是倍數關系,而紫階卻是10倍。
一則,紫階武者的真氣已經圓滿,不是其他等階的武者所能比擬,二則,紫階武者已經能與天地相溝通,可以從天地之間的元氣之中彌補真氣的消耗。
申司徒,只用了一天的時間,橫跨上千里,從白馬城趕赴到了廣武城外。
還好,運氣不錯。姜雲那幾十道煙火吸引了申司徒的注意,令申司徒在最關鍵的時候登場了。
不知姜雲知道原因之後,會不會後悔那孩子氣的舉動?
天知道。
隸屬于烈日門的徒子徒孫,齊刷刷地跪倒了一片,獨孤木的屬下也是齊齊參拜。
「稟恩師,陰師弟也…」魯東跪在地上,深深地埋下了頭。本來是絕對優勢的一場戰斗,卻讓烈日門損兵折將,其他人也就算了,陰翼豪可是烈日門八大長老之一,算上林強,已經折損其二了。身為大師兄,魯東責無旁貸。
申司徒也是一陣肉痛,「起來吧,這筆賬,要和他們算。到底是誰殺的?
風鈴的羈絆」
魯東放下心來,站起身形,對著對面的姜一一指,「就是那個小子。」
申司徒順著魯東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雙眼精光一閃,一股強橫的氣勢沖著姜一就壓了過去……
姜一臨危不懼,穩住身形,開始和對方進行氣勢上的較量。
「嗡。」
兩股氣勢一踫撞,姜一的腦袋一陣發暈,勉強支持住了身形。
「這老小子好厲害。」
這是姜一第二次對陣紫階武者,襲擊藥莊的時候,姜一只是被那哈勒隨手一擊就重傷暈倒,可眼下,已經能與紫階正面抗衡,尤其是氣勢居然不落下風。這令在場所有人等大驚失色。
有些天才人物,或許能越階而戰,甚至戰而勝之。可紫階不同,紫階1級的實力就已經是藍階巔峰的10倍以上,隴海大陸還沒有出過任何一個人,能在紫階之下抗衡紫階的。
而氣勢,更是紫階武者面對低階武者的一種巨大優勢,很多時候,只是利用氣勢,紫階武者就能讓低階武者不戰自敗。
而眼前,姜一卻和申司徒拼了個勢均力敵。這,已經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了。
但是,姜一知道,這不是勢均力敵,而是自己完敗。那申司徒不過是隨意釋放了自己的氣勢,而自己卻拼盡全力才和對方勉強相抗,若申司徒再稍一加大攻擊,只怕自己就不是對手。
看來,紫階武者確實名不虛傳。不過自己只是藍階1級,姜一相信,等自己到了藍階巔峰,一定能和那申司徒拼個旗鼓相當。姜一,有這個自信,打破隴海大陸的的傳說。
「不錯。」申司徒也是暗暗心驚,這殺了自己徒兒的人確實不簡單,不過申司徒並沒放在心上,這等人物,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要了他的命,先給他存著吧。
申司徒看了看姜雲,「小子,通上名來吧。老夫手下不死無名之輩,或許老夫看在你家人的面上,還能繞你一命。」
不過是漂亮話,申司徒看對方這架勢,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勢力就能拿得出來的。這小子一定是隴海帝國幾大勢力的人,要真說殺,申司徒還沒哪個膽。不過就是要嚇唬嚇唬這小子,交出獨孤信就行。當然,還有那個殺了自己徒兒的人,申司徒也不會放過。就算對方是皇子,只怕也不願意和烈日門結下仇恨。只是交出一個屬下而已,申司徒相信自己有這個面子。
姜雲一掃先前的紈褲作風,恭恭敬敬的一揖,「小的姜家姜雲,見過申司徒老前輩。」
魯東和巴德利心里暗暗鄙視,欺軟怕硬的東西。
「嗯。」申司徒還是滿意姜雲的態度,先前姜雲的囂張,申司徒可是看在眼里,看來這小子也是識趣的人。
「姜家?可是姜兄之後?」
能被申司徒稱為姜兄的人,自然就只有隴海帝國的戰神——姜飛熊了。只不過,兩家的關系,似乎沒有好得可以稱兄道弟。
「正是。」
「呵呵。」申司徒笑了,那姜雲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就連申司徒也經常听到這紈褲的消息。既然是這個紈褲在這里,事情就更好辦了。
「既然是故友之後,老夫也就不難為你了。」申司徒故作大方,一捻長須,悠然道︰「那獨孤信是悖逆之子,意圖對我國皇帝不軌,吾皇已經下令,將其捉拿回國。還請姜小公子不要為難我們,交出獨孤信,如何?」
大義。
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佔據道德的制高峰,雖然是獨孤木想謀朝篡位,但在面上,就是那獨孤信居心叵測了。人嘛,都要個臉面。
姜雲依然很恭謹地道︰「就依老前輩而言。」
姜雲的識趣讓申司徒很滿意,可剛剛經過了姜雲調笑的魯東和巴德利知道,這小子恐怕沒那麼容易就範。可是,在申司徒積威之下,兩人可不敢提醒申司徒,那小子在耍你呢。
臉面,可是紫階武者最重視的。
耍了就耍了唄,反正是那小子惹的禍,自然有他承擔。可如果自己去提醒,只怕那申司徒會把怒氣轉到自己身上。阿彌陀佛,明哲保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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