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王爺突然發出一句暴吼,風聲獵獵,馬蹄如雷,西門築就要從馬車上跳下去。
「王爺!」正在試圖駕馭馬兒的護衛看見這一幕,連忙奮不顧身地沖進馬車,緊緊拽住西門築的胳膊。
「王爺,您不能去啊!」這馬兒疾馳速度如此之快,王爺此時從馬車上跳下去,不死也要殘廢啊!
「放開!」西門築暴怒地吼著,可是護衛死也不肯松手。
風聲怒吼,馬蹄聲如浪聲濤濤。
寂靜的夜色里,顏溪秀眉緊蹙,從地上爬了起來。
「什麼人?給我出來。」袖里的短刀滑落手中,顏溪聲音清朗。
「多日不見,沒想到我的好妹妹越來越膽色過人了。」伴隨著一個女聲的響起,顏溪的周圍突然冒出二三十個黑衣人。
顏思珍仍舊一襲飄逸男裝,搖著折扇,站立在顏溪五米之外,笑得春風得意。
「是你?」顏溪皺著眉頭,果然冤家路窄,怎麼也躲不過。
「當然是我,不然妹妹還以為是你的好丫鬟小旭不成?」小旭的名字讓顏溪眉頭皺緊,顏思珍卻笑得越發猖狂,「哦,我差點忘記了,小旭那丫頭是死了的,她的尸體都被豺狼虎豹咬碎了吶……」
「哦,我說錯話了,我不該提起的,害得妹妹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妹妹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啊。」顏思珍假惺惺地說道。
「上次失手打了姐姐,不知道姐姐臉上的傷好了沒有,妹妹可是天天念著姐姐的傷口,良心慚愧,茶飯不思呢。」
你不要臉,我可以比你更不要臉。
顏溪環著胸,淡淡地笑望顏思珍。
「你……」
果然,顏思珍臉上浮現猙獰。
她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是顏溪之前用瓷片劃的,給她本來就不漂亮的臉更增了一絲丑陋。
「給我殺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顏溪越來越漂亮?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喜歡她?為什麼?她顏思珍才應該是天之驕女,生來就應該備受矚目,為什麼都輸給了顏溪!
絕對,絕對要毀了顏溪的一切,顏溪所有在乎的,喜歡的,她都要統統毀滅,渣都不剩!
「動手啊!」見手下的人沒有拔刀,顏思珍怒不可遏。
「主子說不能傷了這位姑娘,難道您忘記了?」
顏思珍拳頭緊握,終究只能咬牙切齒地道︰「我沒忘記!」
「磨蹭什麼?快把她抓回去啊!」顏思珍冷冷挑眉,喝道。
竄動的馬車內,西門築仍在大叫︰「放開本王!」
而護衛,仍舊死死不松手。
突然間,西門築滑到在了地上,像是突然暈厥過去。
「王爺,王爺!」護衛著急地喚著,而下一刻,年輕的王爺就睜開了寒星般的雙眸,砰的一掌將護衛推開極遠。
護衛跌坐在奔跑的馬車中,下一秒,暗紅色的身影就從急速奔跑的馬車內躍了下去。
「王爺!」
護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西門築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個圈之後,才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肩膀上,有血洞在汩汩地冒著鮮血。
西門築臉上被蹭破了皮,俊美的臉上有血流淌,他渾不在乎地擦了擦,舉步就往顏溪的方向跑去。
很明顯,這里剛才有過一場打斗,但此時此刻,一個人也不見了。
冷冷的風從樹枝間吹過,在寂靜的夜色里,呼嘯如浪。
漆黑的房間里,有淡淡的燭光搖曳。
剛才那一場打斗雖然顏溪耗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但空拳難敵四手,可想而知顏溪還是被他們抓住了。
被撕開了蒙住眼楮的布巾,淡淡的光芒中,顏溪看見了一個修長的青色身影。
男子的衣服面料很好,看起來就很有質感很精致的樣子,猜想得到他的身份非富即貴。
「松開她。」男子轉過身來,凌厲的鳳眸里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綁住顏溪手腳的繩子立刻就被人解下。
「所有人都出去,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她。」青衣男子淡淡下令。
「連我也要出去嗎?」顏思珍不悅地跺腳。
他仍是那一副淡淡的神情︰「我說,所有人。」鳳眸在注視顏思珍的時候,凝聚著點點的寒光。
「是。」顏思珍在那雙眼楮的注視下戰戰兢兢起來,怒瞪了一眼顏溪之後,她就轉身走開。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後,男子坐到了椅子上,示意顏溪也坐。
顏溪皺了一下眉之後,便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
他遞過來一杯茶,顏溪笑笑接過,一口飲盡。
「你膽子倒是比以前大了許多。」男子淡笑開口。
「區區一杯茶而已,難道應該害怕嗎?丞相大人如此禮儀周全地請本妃做客,難道本妃會擔心相爺以下犯上?」
這話表面說得很是客氣,卻含著諸多潛台詞,笑如春風的話語里,有提醒警告之意,也有嘲諷哂然之聲。
軒轅辰抿緊了唇。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太多。」他眼楮無波無瀾,卻好像別有深意。
「相爺過獎。」
「這不見得是好事。」他眼里浮現淡淡的殺機。
顏溪噤聲了,只因為他表現出的那種寒意。
本來,顏溪就覺得他在哪里見過,後來,突然靈光一閃,她記起來了,在皇家的宴會上,她見過他,丞相軒轅辰。
軒轅辰當時似乎沒有看見她,因為他剛落座,就被人叫走了,顏溪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為他起身時,優雅淡雋面容間一閃而過的寒光。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十有八|九要去殺人。
「說吧,不惜這麼大的代價把我劫來,到底所為何事?」
顏溪也不想裝模作樣和他打太極下去了,單刀直入問道。
「你母親在哪里?」沉默之後,他出聲問道。
母親?誰啊?她面都沒見過,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知道她在哪里?
對了,不是听說這副身體的母親早就死了嗎?
「我不知道。」她誠實搖頭。
突然間,一把長長的劍架在顏溪的脖子上,冰冷地抵住她的喉嚨。
「說。」
「……」不知道怎麼說啊喂,有病啊。
「我真的不知道。」年輕的女子眼眸清澈。
不知道是從她的眼神里看不出撒謊的跡象,還是那樣清澈無辜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另一個人,軒轅辰竟然有片刻的晃神。
竟然出神?大好時機!
一絲冷笑噙在嘴邊,顏溪眼里閃過一道鋒芒,袖中的短刀滑落手中,大膽地避開架在脖子上的長劍,手中的短刀有如出籠猛虎,快狠準地朝軒轅辰的要害部位猛的捅去!
噗的一聲,血花飛濺。
軒轅辰的肩膀綻開不小的血洞。
該死!竟然避過了要害!失了先機,糟糕!
一絲不安浮上顏溪的眉梢,果然,她還來不及出下一招,長長的劍就帶著凌厲的劍鋒,朝她的手臂猛的刺來!
顏溪強行體力,閃身一避,手臂是沒有被扎到,但是胸前的衣服卻被刺開了一條縫。
鎖骨之下,胸部之上,凝白的肌膚間,一只血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地飛舞著。
片刻的怔愣之後,軒轅辰臉上浮現寒徹到極點的表情。
狂暴的掌風攻襲顏溪的肩膀,顏溪閃身避開,軒轅辰繼續猛攻,出乎一個母親的本能,在馬上就要被抓住的時候,顏溪的手護住了自己的小月復。
在手掌離顏溪肩膀還有一厘米遠的時候,軒轅辰猛的停下來了。
「別告訴我,你已經有孩子了,而且還是西門築的。」軒轅辰的那張臉透出徹骨的寒意。
顏溪越覺得他這句話奇怪,他的意思是說,她有孩子尚且可以理解,但是竟然是西門築的。
難道他和西門築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有大仇,為什麼剛才不把西門築抓住,而只抓了她一個人?
見她沒有否認,軒轅辰眯著雙眸,殺機在眼中浮現。
「來人!」一聲令下,軒轅辰的手下們紛紛涌進了房內。
「把她給我捆住,另外,熬一碗紅花湯來。」
紅花湯?那不就是墮胎的藥嗎?顏溪的瞳孔疏忽縮緊。
紅羅帳內,晃動的人影,糾纏的身體,急促的悶哼,奢靡的氣味。
一次次忘我交融,一次次深度結合。
「傾遙,你說你是更喜歡顏溪,還是更喜歡我?」女人撫模著埋首在她腿間的男人的頭,沙啞著聲音問道。
沒錯,此時此刻,在大床上巫山**的人,就是夏傾遙和顏思珍。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你。」夏傾遙的唇一路往上,糾纏著顏思珍的唇。
「你騙我,你明明就更喜歡顏溪。」顏思珍一邊承受著他的施與,一邊嬌聲軟語地道。
「如果不是更喜歡你,我怎麼會千里迢迢趕到你這里來呢,我就是太想你了。」夏傾遙將她隨意翻轉,從後進入了她。
因為是在身後,所以顏思珍並沒有看見夏傾遙說完這句話後露出的,厭惡到極點的神情。
床榻搖動,終于,在一聲滿足的喟嘆中,顏思珍暈過去了。
夏傾遙眼里閃過一道鋒芒,從床上爬起,換上了一身黑衣,從顏思珍的櫃子里拿出了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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