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網址,請牢記!?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間,從楊柳依依的春轉變成了小蓮初綻的夏。本書由首發
國公府最近有大事——孟二少爺就要娶親了,不過,他從邊關回府的主要目的本就是為了這檔子大事。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府里自然就熱鬧了起來。
只是,某個天生愛湊熱鬧的姑娘卻不再會像八年之前那樣,一路跳著腳、拍著手歡快地跟著人來來去去,也不會東翻翻西瞅瞅,好奇那突然多出來的艷紅大箱子從何方而來。
當然,她也沒那閑工夫抽紅綢、扯囍字,把大伙兒好不容易收拾清楚的喜慶物件都「盡她所能」地折騰到七零八落。
孟府里的老人閑下來的時候,不免聚在一起小聲侃侃自家小姐在大少爺娶親那會兒的「趣事」,隨便感嘆一下歲月不饒人,那般精靈可愛的小小姑娘如今都快及笄了,連當時跟在她後面一邊收拾殘局、一邊作勢要打她**的二少爺都要成新郎官了。
對于此時的孟姑娘來說,日子過得其實很慢,一天天消磨在周而復始的練習和磨人的思念里。
她嘗試著沉下心來,慢慢地在同樣慢慢消逝的時間里領悟著琴的大氣、琴的沉靜、琴的嫻雅氣度,逐漸也能在「輕挑慢捻」中體會些從未體味過的「靜心」樂趣。
六月初的一天,練習間隙的小憩,一**歪在書房台階上的孟姑娘極其享受地吸了口氣︰「這個夏天,似乎比往年都清涼了許多!」
從容地在一旁坐下來的孟三少爺看著她,應道︰「那是,心靜自然涼!」
「一直想問你來著……」孟三少爺以指戳腮,眼光幽深,狀似深思。
又是一句分兩三句說,孟姑娘一橫眼,這次倒是好脾氣地什麼也沒說,眼神鄙視地等他說想問什麼。
「近一月來,你怎麼就肯靜下心來好好學了呢?」
「好問」的孟三少爺居然憋這麼個白痴問題憋了近一個月!
孟姑娘從鼻子深處「哼」了一聲,指著自己幾乎要對上天花板的鼻尖︰「我一直都很靜心!」
杏眸狠狠地盯著她三哥︰「倒是你,之前那麼不耐煩!」
「我?」自認為十分好欺負的孟三少爺睜大相似的眸子,既驚訝也委屈。
這丫頭實在沒什麼良心!他一「瑤琴大家」,陪著她從一彈琴便「指若雞爪」練到好歹有點「縴手弄弦」的美感了,其間的辛苦、忍耐、煎熬等萬般痛苦心緒簡直--「罄竹難書」!
……
六月的一天,孟姑娘的閨房被一眾鬼鬼祟祟的侍女掛上了厚重的簾子,巧的是,她那晚獨自練琴練到半夜,回房倒頭就睡,對房間里這一詭異的變化居然毫無察覺。
第二天的天很久都不亮,習慣于早起的孟姑娘睜眼、閉眼好多次,終于開始覺得不對勁,探身伸手居然模到了只有冬天才會用上的、厚毛毯一樣的簾子!
撥開簾子,日頭已升得很高,簾子被她撥開的縫隙里,刺眼的金光立刻射了進來,把她一張本來迷蒙疑惑的小臉照耀得格外猙獰。
「誰干的?出來!」孟小姐「怒發沖天」地一手指著厚簾子,在地板上跳著光luo的腳。
可是,這麼個閨閣里,竟然連回聲都沒有!
「咦?人呢?」完全被忽視的孟小姐把只著了肚兜的身子探出門外,走廊里空空蕩蕩,連一個鬼影都沒有。
初夏時節,她還是喜歡像小時候那樣就穿個紅肚兜就睡,不然今早就算踢掉了被子,熱也該熱清醒了。
光滑白皙的後背上有幾縷青絲垂下,露出的右肩處有一大片淺紅色微凸的痕跡,那道痕跡很寬,寬度幾乎是她的一個橫掌;也很長,從肩胛中間偏上的位置一直延伸到接近腋下。
如果說,那曾經是一個傷口,很難想象是誰用什麼銳器,又是怎樣在她那看似薄脆的肩胛上刻出怎樣猙獰的傷。
孟姑娘趴在門邊豎著耳朵,沒听到接近的腳步或人聲,只听到遠遠的前廳方向隱隱約約傳來的--喜樂聲。
「難道今天就是六月初八?」恍然大悟的孟小姐突然頭皮一炸,隨即覺得不要說頭、連腳趾頭都叫囂著「不好了」。
……
听說高頭大馬迎親的孟二少爺很俊氣,也很瀟灑,簡直玉樹臨風萬人迷;听說拜堂成親的兩位新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簡直恩愛得羨煞旁人。
這本該親眼見證的場景,對她而言,居然全是听說!
孟小姐很生氣,一開始也不知道是誰對她使了這麼毒辣的壞心眼,也沒想到他們一個個的誰都沒想到去叫醒她!
氣到幾乎要炸開的腦海里靈光一現,孟小姐露了露尖利的小白牙,隨即,「咯咯咯」的磨牙聲滲人地傳出來。
大好日子里,天公作美,萬里無雲,一大片「花紅柳綠」的小姐、婦人齊聚後院賞著早蓮,聊著天。一個婦人明明穿著隆重的服飾,卻像個花蝴蝶般在眾女中穿梭,時不時地被恭賀新禧的女人們圍住。
孟小姐卻很陰郁地獨自坐在角落里,這個小角落因為她的存在仿佛被施了魔法,變得格外陰沉沉的。
她的眼楮利光閃閃,「嗖嗖嗖」地像發射小刀子一般,寸寸「凌遲」在一眾女眷里穿梭自如的那個婦人。
多半是她搞的鬼!不然,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跟自己翻舊賬?
不就是很久很久以前,這麼擺過她一道嗎?
自己當時才六歲,又不是故意的,至于八年後再重翻舊賬嗎?
話說,那還是她大哥孟思遠娶親的時候,她老爹依舊鎮守邊關,「高堂」--也就是他大哥和她的娘親,在拜堂時居然遲到了,雖說衣冠楚楚、歉意滿滿,但畢竟還是誤了吉時。
原來前一天,當年六歲的小姑娘細細看了看娘親眼下--確實有很重的青灰色,如葉叔說的那般很憔悴、急需休息,于是叉著腰、很豪氣地囑咐侍女家丁誰都不要吵她,並「擅作主張」地拉上了冬日里的厚重簾子。
以至于,第二天娘親起得比她預期的晚了。
本來吧,若是手腳利索點的話,還是可以趕得剛剛好的。可偏偏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當「婆婆」的緊張,或是被老爹的臭要面子所傳染,梳洗打扮足足花了一個時辰!
這也能怪自己嗎?!
又不是她成親,打扮那麼長時間干嘛?!又不是她當新娘,抖抖嗖嗖地還非要自己帶什麼耳環?!
正當孟小姐眼神陰郁地盯著她「不講理」老娘的背影盯得「望眼欲穿」的時候,一個侍女小心翼翼地向她走來,似乎感覺到了她騰騰冒煙的怒氣,語聲顫顫道︰「小姐,二少夫人喚您過去……」
「我?」猶在「氣」中孟小姐一指自己猶自噴著怒火的鼻頭。
這個六表姐雲心雖說在「玉虎堂」與她年紀最相近,理應跟她最親,但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她們之前從見面到告別,不是打架就是斗嘴。
就如「天雷」遇上「地火」,「針尖」踫到「麥芒」,不較量一下就不是個事兒!
記性很好的孟小姐從鼻子深處「哼」了一聲,冷冷道︰「她喚我做什麼?」
她不是已經被送進新房了嗎?她不是自己的老對頭嗎?她不是一見著自己跟著五哥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喊她「跟屁蟲」嗎?
難道她一當上自己的二嫂就開始想著使喚自己了?
「奴婢不知!」侍女垂頭不敢看眼前女子怒氣沖沖的面孔,只喏喏作答。
抬眼再看了一眼娘親在一堆女眷里巧笑嫣然的得意樣,孟小姐呲了呲牙,一移腳開溜。
……
「思齊!」
孟小姐探頭探腦、躡手躡腳地推門進新房,就看到一只繡鞋從牆上翻下來,穩穩落在了地上,隨即一張妝容精致的秀美臉蛋近在咫尺。
「你可算來了!」某女如「他鄉遇故知」一般,語氣滿滿欣喜。
從倒立牆面翻下成正立的某女湊上前來,思齊立馬捂著鼻子閃開,還用手作「扇子狀」飛快搖晃著扇小風。
「沒事吧?你……」某女閉眼伸長脖子,四周都嗅了嗅,方驚疑地道,「你究竟在扇什麼啊?」
「好大一股子的脂粉味,跟‘勾欄院’似的!」思齊皺著眉頭捏著鼻子,依舊跟驅趕蚊蠅一般,左扇扇右扇扇,「你呀,真是久在其中,不聞其‘臭’!」
「誰說的?!」某個不知其‘臭’的女子一愣,隨即叉手怒對。
「你沒見……是我說的?!」思齊還是一副極其嫌棄的樣子,說出來的話悶悶的,卻氣勢不減。
「不跟你鬧了,我有正事要問你呢……」某女眯眼對著思齊招招手,一幅紅袖晃出迷人的波浪。
「嘁,你還有正事呢?!」思齊抱臂不理會她,反而「騰騰騰」地退後了幾步,以背斜靠著牆,一雙杏眸斜斜睨她,「你的正事就是蓋好你的蓋頭,等我二哥來揭!」
「不是!」某女大步沖過來,菱形的艷紅小嘴卻喊著,「你過來!」
「你不是想咬我的耳朵吧?」思齊雙手捂住耳朵,沿著牆一滑,逃開某女欲伸過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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