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炎炎夏日。一天,與老同學範華同小組的範金兵大叔突然來到了向文的家,他知道向文一直沒有外出打工。見到向文後,他開口就道︰「我想帶你到桂山縣造紙廠去干活兒,不知你意下如何?我保證不會虧待你。」
範大叔年約五十,待人很誠實。向文知道他在桂山縣造紙廠當工人。于是,連忙向他打探造紙廠的具體情況。
原來,桂山縣造紙廠是一家縣辦企業,有近二十年的歷史,年總產值在縣辦企業當中排第二位,僅次于縣化肥廠。範大叔是這個廠的老職工,專門負責第一車間的草料運送,因為人手不夠,這次特地回家招人。
由于實在沒有其他路子,向文只好同意了。////隔日,他就與本村的幾個中年男子一道跟著範大叔進了桂山縣城。
這是他第二次進城,他在心里暗暗地祈禱著,但願這次順水順風。
桂山縣造紙廠座落在桂江邊的一片荒地上。為了提高年產值,廠里的工人分三班倒,歇人不歇機器,高聳入雲的煙囪沒日沒夜地冒著濃濃的煙霧。向文一行安頓下來後,就立馬投入到了第一車間的勞動。第一車間是進料車間,也是最辛苦的車間。每一班有近二十人運送草料,草料全部是從農戶家里收來的小麥桿。每一板車都裝得滿滿的,足有丈把高,為防止半路傾倒,就用麻繩簡單地捆一下。一個人在前面拉,兩個人在後面推。向文雖然有點力氣,但因個子不太高,就讓其他高個子在前面拉,他專門在後面使勁推。
堆小麥桿的地方離進料車間有幾百米遠的距離,進料車間的機器又如同無底洞,近二十人負責七八輛板車送料還供不應求。因此,只要機器在響,向文一行人就得不停地勞動,連撒泡尿的功夫也沒有。唯有機器偶爾出故障卡殼了,他們才停下來喘口氣。
氣溫越來越高,太陽火辣辣的。這個時候值白班是最難受的。運送草料的工人雖然都戴上了草帽,但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向文在板車後面停頓了一下,他用一只手挪開口罩喘了一口氣,用另一只手往臉上抹著汗水往地下甩。他在想,這哪里是人干的活兒啊!比當年在磚瓦廠出窯時還辛苦。
一天正午,範大叔見人手不夠,也跑來親自運送草料。由于範大叔的年紀大,大伙兒就沒有要他拉板車,讓他專門往板車上裝草料。于是,範大叔爬到了上十米高的草堆上往下丟麥草。
誰知,範大叔往下丟了幾捆麥草後,突然腳下一滑,從高高的草堆上往下滾落。站在一旁的幾個同鄉嚇得大聲驚叫,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向文也正在草堆邊不遠處站著擦淚,見此情景,他縱身躍到了草堆邊,伸出雙手就托住了範大叔的身體。
二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幸好地面上有薄薄的一層麥草,不然向文就會被砸成重傷。
範大叔從向文的身上撐起來後,感激地說︰「向文,今天不是你的手腳快,我恐怕就沒命了。看來,還是我有眼光,我帶你來是看準了人啊!」
在場的人紛紛圍攏來沖著向文伸出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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