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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浮動的人心
伏擊戰輕松的結束了，事實上，真正參加戰斗的也就是混成支隊的坦克連、步戰車連這兩個連隊，混成支隊其它各單位即沒有開火，也沒有直接參與機動進攻。當前方傳來戰斗勝利結束的消息時，後面的各單位都一陣歡呼，大家不由得從戰前的萬分緊張中松懈下來。
後勤分隊的彭華一個人從工事里走出來，他點著一支煙，踱著步子走過來，正好遇上了榴炮連副連長楊可。戰斗結束後，楊可打開155自動榴彈炮的兩扇後門鑽出來，剛才在戰斗中他幾乎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了。
「楊連長，戰斗結束了，放松下吧，別老繃著了啦。」彭華和楊可打著招呼，並遞給他一支煙。
「彭隊長，我不抽煙的。」楊可一邊推開遞過來的煙，一邊抹去臉上剛才緊張流出來的冷汗。
彭華看著楊可在抹汗笑了笑，問道︰「楊連長好像年齡不大吧？還沒談朋友吧？我記得你是留美回來分到炮旅好像沒多久」
「分到炮旅半年多了，呵呵，我有個女朋友，還在德國上學，過兩年才回來。」
「哦，這樣呀，現在就是要重用像你們這些留洋回來的，以後都是前途無量呀。」
彭華的話說得楊可有點不好意思，他紅了臉說道︰「那有，那有，還是要多向彭隊長學習。」
「老彭，你又背後說啥呢？」身後傳來一句話，彭華和楊可回過頭一看，原來是防空連連長老霍。
老霍大踏步走過來，一只手接過彭華遞來的煙，笑著說著︰「彭華呀，誰不知道你呀，當年連續幾年炮旅、軍、師的後勤大比武標兵。」
彭華說道︰「老霍，你又來了，對了，楊可，你們李信連長呢？去前邊看戰果了？」
楊可說道︰「是呀，他性子急，說是要到前面去看看美軍的坦克，了解一下這個時代武器的特性。」
「呵。」彭華笑了一聲，他轉頭看了看老霍和楊可，說道︰「老霍、楊連長你們都是炮旅的人，嚴格來說，我也是炮旅出去的人，咱們現在也就一家人不說外話，楊可，你們那個李信連長，那是干嘛呀，跟周隊長走那麼近乎，人里人外的頂著武軍參謀，我听說，當初可都是武軍參謀把他一手帶出來的。」
「武參謀是個好人。」楊可低聲音說道。
「你們別忘了，武參謀可是咱炮旅出去的人，下午在公路上，武參謀對咱們所處的境地的分析多到位。」彭華說著，有點激動起來。
老霍拍了拍彭華的後背說︰「彭隊長，你小點聲，這話讓士兵們听了不好。」
一邊說著，三個人轉到公路邊雪地溝里，繼續聊著。這時，公務務周洞天開著他的陸巡駛過來，車上載著混成支隊的軍醫張曉和衛生員小趙，看到他們，彭華招呼了一聲，問道︰「張軍醫，你們是去前面嗎？有傷員呀？」
「我們沒傷員，都是美軍的傷員，好像不少呢！」陸巡迅速開出視野，張曉軍醫的話扔過車後像雪花一樣飄過。
「好慘呀，好像又打死不少人了。」楊可嘆了口氣。
「慘？！更慘的在後面呢？」彭華的語氣里好像有些不屑一顧。
「打仗嘛，當然得死人，這不，打死的都是美國人。」老霍笑咪咪的說。
彭華正色說道︰「老霍呀，你沒听懂我的意思，打仗是要死人，現在我們看到的都是美國人死，我們的人要是發生死亡怎麼辦，到了白天，美軍空軍，大批地面部隊一起上來，咱們這只小部隊只怕是難以抵檔。」
老霍還是笑咪咪的說︰「彭華，你忘了，我可是防空連，我們防空連可以同時跟蹤40個以上空中目標，並同時對24個空中目標進行攻擊…….」
彭華打斷了老霍信心百倍的話︰「你說的我當然知道，不過，你忘了我們現在在那麼？敢情你現在帶著軍區後勤倉庫在作戰麼？你們要清楚，我們現在所有的武器，車輛，彈藥，是壞一輛少一輛，打一發少一發。你防空連那麼牛，我就不信，人家一次來40，50架戰斗機，幾波輪番上來，你能不能頂住」
老霍訕訕的笑著︰「這個嘛，到是不一定的。」
這時，楊可接過話頭來說道︰「唉，彭隊長說得對，這樣發展下去，我們肯定會出現傷亡的，而且……」
「而且什麼？」彭華問楊可。
「我也說不好，我感覺周隊長好像，好像……」楊可是欲言又止了。
這時，老霍臉上還是微笑著說道︰「還是別說了，楊連長，彭華你也是，有些話點到為止。其實這話嘛，可以找別人說。」
這位後勤分隊隊長嘆了口氣，看著遠處黑暗中跳動的火苗，低聲仿佛是在對自己說一樣︰「我們這只隊伍要在這個地方呆多久呢？1個月？10年，或者是永遠嗎？可能有些事的發展永遠也難以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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