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寵法醫狂妃 第67章︰侉彝人驚悚小曲兒

作者 ︰ 滅絕師太

龍熙帝看看沈千尋,也覺心中厭惡,他雖居于深宮之中,市井之間的事,卻也並非全然不知,他的一干親信,是專門負責打探民間**之事的,更何況,關于沈千尋的事都不隱秘,又是剖月復又是驗尸,每一件都詭異的很。

沈千尋看出他的心思,遂出言相激︰「既然連對質都不能,那麼,皇上,這麼大的罪名,恕臣女不敢當!臣女這條命,皇上取去就是!但是,要說這大爆炸之事是臣女所為,臣女寧死不服!那枉死的百姓,亦死不瞑目!」

九伶在一旁怯怯的扯了扯龍熙帝的衣袖,嬌聲道︰「皇上,不如就讓他們對質吧?可憐臣妾那些同鄉……」

她言罷又抹起了眼淚,其嬌弱之姿,令人動容,這時,姚啟善也大聲開口︰「皇上,老臣是刑部尚書,按說此案當由老臣來斷,讓疑犯與犯人當面對質,原就是律法中必當履行的一個程序啊!」

「是啊,父皇,既然要斷,爽性斷個明明白白清清朗朗,否則,豈不是讓人笑我龍熙無明斷之才?」龍天語亦沉聲開口。

他這邊開口,龍天錦蘇年城等人也紛紛附和,龍熙帝無奈,只得說︰「對質就對質!安雄信,把那四人帶過來!」

龍天語九伶等人松了口氣,誰知龍熙帝又說︰「沈千尋,朕可沒有功夫也沒有心情陪你玩太久,朕只許你問三個問題,三個問題若還不能自證清白,那麼,你就休怪朕無情!」

這下幾人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這事兒,三言兩語根本就說不清楚好不好?

但沈千尋沉靜的回︰「皇上,三個問題有點多,臣女只問他們一句就好!」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是瘋了嗎?十句八句都未必能說得明白,何況一句?

但見她氣定神閑,仿佛已成竹在胸,不由又犯起了嘀咕,一片議論紛紛中,安雄信已將那四人押了上來。

四人已被打得不成人形,好在嘴尚且能說話,沈千尋上前一步,問︰「你們既然是躲在我的馬車之中入了上林玉菀,那麼,請問,在馬車之中,我和我的三位妹妹,都說了些什麼話?」

沈慶一怔,隨即懊惱得想拍扁自己的腦袋。

失誤,這是大大的失誤啊!

眼見著四人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沈慶決意頂風而上,干笑道︰「你說你這個丫頭,問的這叫什麼問題?你們姐妹素來不和……」

「父親!」沈千尋厲聲制止,「父親這是打算給他們提示嗎?」

「我……我給他們提示什麼啊!我只是……」沈慶支吾不清,龍天語淡淡道︰「恕我多嘴,沈相此舉,確有提示之嫌!」

沈慶只得閉嘴不言。

沈千尋一字一頓將問題復述了一遍︰「請問,我們在馬車上說了什麼?」

四人答不出,一個胖子稍微機靈些,含糊不清的回道︰「我們只想著做大事,誰有閑心听你們女人在說什麼啊?反正你們就是吵來吵去的,吵得人腦仁痛!」

「是嗎?」沈千尋冷笑,「罷了!我不讓你們說她們了,我是你們的主子,我說些什麼話,你們總能記得起來吧?」

那四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鬼知道她們在車里說什麼啊?他們壓根就沒有在那馬車下面待過!

沈千尋當然知道他們沒在馬車下面,以她的警覺,絕沒有理由車內藏了四人,還毫無覺察之理!

龍震見要壞事,忙輕哼一聲轉移話題︰「這件事,我看也掰扯不清,按理說,他們確實不該听不清主子的話,可是,他們是來行凶的,又不是賞花游樂,膽戰心驚的,听不清倒也在情理之中了!安侍衛,要證明他們之間的聯系,總不至于就只有一輛馬車吧?」

安雄信一听,立時會意,忙伸腳去踢那四個人︰「你們跟這丫頭之間還有什麼勾當,還不老實的招認出來?」

「那個……」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結結巴巴的說︰「我們用來行凶的火藥,是在相府的煙雲閣制作完成的!你們如若不信,可以現去搜查,煙雲閣的茅房之中,定然還藏著許多半成品!」

「煙雲閣?茅房?」沈慶激動的叫起來,「這等惡事,竟然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天哪!皇上,皇上恕罪啊!臣生出這種通敵叛國的女兒,臣罪不可赦啊!」

沈千尋呵呵的笑起來。

「父親何必如此激動?」她難掩嘴角的嘲諷,「總要等那火藥的半成品搜出來,證據確鑿,才好請罪不是嗎?父親現下就叫上了,莫非,是早就知道些什麼?戲演得太過,小心露了馬腳!」

「你這死丫頭!」沈慶暴跳如雷,「死到臨頭還嘴硬,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不見到棺材,為什麼要掉眼淚?」沈千尋嗤笑,「萬一那棺材不是為我預備的,不是白白浪費許多眼淚!」

龍熙帝見沈千尋自始至終氣定神閑,而沈慶龍震兩人,卻又似有些古怪,他也略略品出些味來。

「去查!」他下令。

「姚大人,能否請您幫忙一同隨行相看?」沈千尋向姚啟善一揖到底。

「老朽正有此意!」姚啟善看向龍熙帝,「請皇上恩準!」

龍熙帝點頭,見人去了,忽又看向沈千尋,低低道︰「你不相信朕的人?」

沈千尋斂眉恭敬回︰「皇上信,我便信,皇上不信,我便不信!」

龍熙帝輕哧一聲︰「狡詐的丫頭!」

相府距此約有二三里地,一來一回,足有六七里地,再加上翻查煙雲閣的時間,沒有一個時辰,斷不能回,龍熙帝倚在靠背上,見剛剛還繁花似錦的會場,此時一片血污狼藉,不由大感煩躁。

九伶善解人意,忙幫他斟了一杯熱茶,龍熙帝端起來啜了一口,見沈千尋站在那里,雖被兩個侍衛揪住,卻全無狼狽之姿,眉宇之間,一片平靜淡然,驚訝之際,遂生出好奇之心。

他閑閑問︰「沈千尋,你不怕?」

「回皇上,臣女問心無愧,自然無所懼!」

「但願你是冤枉的!」龍熙帝輕哼一聲,「否則,朕保證,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此番爆炸,死得慘的人,比臣女多得多了,處處都是冤魂,多臣女一個,倒也無妨!」沈千尋的目光落在池塘邊,雖然事先做過防護練習,又特意選中了可以隱蔽的池塘,可是,現在,那邊好像還是毫無動靜,莫非,他們已經都死了嗎?

要是這樣的話,只有九伶一個人,這獨角戲唱起來,震撼力將大打折扣!

正想得出神,忽听那邊一陣喧嘩,卻是侉彝人從池塘里爬了出來,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他們傷得亦不輕,雖然經過水洗,仍是跟個血人似的,十分嚇人。

這群血頭血臉的人像是從地獄里爬了出來,吹奏著他們獨有的樂器,仍是載歌載舞的向龍熙帝這邊走來,每走一步,便留下鮮紅的血印,這樣詭異的場景令在場的每個人都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然而更令人驚悚的,是這些侉彝人唱的小調。

他們大約從來也沒有听過這樣淒涼悲愴的小調吧?那簡直是泣血的悲啼,是蒼涼的哭嚎,他們一字一句,清晰明白的唱︰

為軍功,少年將軍屠寨民,一萬三千人,一夜之間把命喪,血染綠谷河,怨聚九重天,此恨難消,此仇難報……

眾人全都這唱詞的內容驚呆了!

龍熙帝身邊的九伶听到此曲,悲嚎一聲,不管不問的沖了出去,她瘋瘋顛顛的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之中,和著他們的調子唱起來,他們身上的血濺到她身上,她很快也變成一個血人。

龍熙帝震驚的看著這些血人,他們跪在他的腳底,整個身子都匍匐于地,血和淚流在一處,悲慘異常。

「伶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頭開口,「這唱詞里所說的,可是真的?」

九伶悲戚低訴︰「千真萬確!求皇上為臣女作主,臣女的族人,全寨老小共計一萬三千人,全被沈千秋和龍越屠戮至盡,甚至連襁褓之中的嬰兒都不肯放過!他們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他們割去成年男子的頭顱向皇上請功,冒領軍功,把剩下的人,不管是死是活,全趕進了萬人坑,潑了火油活活燒死!對朝廷卻謊稱是瘟疫,可憐我的族人終日過著與世隔絕安分守已的生活,合族之中,只剩這十來人,朝中竟沒有一人可以為我們訴說冤屈,討還公道!」

九伶說完又痛哭不已,對著龍熙帝叩頭不已,直磕得額頭滿是鮮血,「求皇上為臣妾族人申冤,臣妾願萬死以報!」

龍熙帝真是被驚到了,這種事,太過悚人听聞,他只在史書上才听到過,不想現實中竟真有這種事發生!

一萬三千人……

他亦是帶過兵的人,他知道,一萬三千人排在一起,到底有多少!

萬人坑……

他頭突然有些疼,這竟然是龍震一再推崇的少年將軍沈千秋和龍越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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